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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京兆尹

  太和殿內,皇帝正與吏部商議官員任命之事。


  皇帝看著吏部呈上的名單問道,“這京兆尹一職為何又空缺了?我記得去年不是剛從地方上提拔了一名縣令嗎?”


  吏部尚書嚴觀知回稟,“聖上說的是李懷明吧。他三個月前請辭了,說是家中老母身體抱恙,請求還是回他原先的地方繼續當縣令。”


  “這是為何?”皇帝不解的問,“人往高處走,朕見他有幾分才幹才將他提拔進京,他卻主動提出要回去?”


  嚴觀知麵色為難,“按照規定,如官員主動要求降職,我們吏部是沒有理由拒絕的。而且他是以要照顧老母身體為由,聖上向來以仁孝治天下,我們也不敢違背啊。”


  皇帝歎氣,“即是如此便也無須再提,可這京兆尹一職為何沒有替補的人選啊?”


  “這……”嚴觀知低著頭看向身旁的吳明遠,“侍郎大人,有何高見啊?”


  皇帝看他們推三阻四的,一拍桌子斥道,“一個官職,至於讓尚書和侍郎兩位大人這麽拿不定主意嗎?看來是我大周朝人才凋零啊!區區一個五品官吏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吳明遠猶豫一番說道,“正是因為京兆尹一職隻是個五品,這人選才不好定的。”


  “哦?那朕倒要好好聽聽這是何理!”


  吳明遠回道,“京兆尹管轄京城民間刑事。天子腳下,一個牌匾砸下來都可能砸到哪個王孫公子。這些個紈絝子弟往日裏就喜歡弄出些稀裏糊塗的混賬事。老百姓告到了京兆府,區區小吏怎敢撼動權貴啊!這不,三年換了兩任,這京官實在是不好當啊!”


  皇帝聽了吳明遠這番解釋倒是能理解了。雖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真要實施起來,誰又能擔起這樣的壓力呢!


  吳明遠轉而又說,“微臣倒是想到一個人,或許正適合京兆尹一職!”


  “說來聽聽!”


  “新科狀元——宋崇禮!他是魏國公府的嫡次子,本就是勳貴之家,遇上些紈絝,身份上也能壓他們一頭。而且他是新科狀元,初入朝堂任職個五品官員也符合祖宗定下的規矩。與其封個閑職倒不如讓他去京兆府曆練曆練,也不算委屈了他的才能。而且這位宋家四郎在京中口碑很好,一定能做到公正嚴明的。”


  皇帝點了點頭,“此人朕也有所耳聞!國子監的人也是對他讚不絕口啊,聽說還生的十分俊俏。能讓這樣的人貼**民百姓,也提高提高我們大周朝官員的形象!甚好甚好!那就這麽定了!”


  …………


  宋皖池被罰了半個月的禁足,額上的傷已經好了,可心裏的傷還隱隱作痛。


  那日說的話是有幾分真心還有幾分卻是酒勁上頭的醉話。且不說父親和大哥哥是如何想的,自己那樣說四哥哥的確是冤枉了他。


  兩人年紀相近,自幼四哥哥就處處護著自己,有什麽心裏話都會跟她說。


  自己明知道沒能等到讓母親看到自己高中狀元是四哥哥心中最遺憾的事,還是口無遮攔的說了出來。


  禁足的這半個月裏,四哥哥也一次都沒有來看過自己。想來這次是真的生了嫌隙了……


  這日宋皖池又無精打采的趴在窗台前發著呆。


  聽見院中有動靜,好像是有人來了。心裏想著會不會是四哥哥來了,爬起身子就衝到了院裏。見來的人居然是宋皖晴,麵上失望之色不加掩飾。


  宋皖晴輕哼一聲,“喂!有人來看你就不錯了!你那副表情是什麽意思啊!”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那恭喜你啊,得償所願!”宋皖池耷拉著腦袋回了裏屋。


  宋皖晴追了上去,歪著頭笑,“是啊!我就是來看看往日裏慣是會裝可憐裝委屈的宋五小姐現如今怎麽不裝了。”


  宋皖池白了一眼,“你這話我在你娘那已經聽過一遍了,今日就不需要聽你再重複了吧!”


  宋皖晴也沒把她的話當回事,笑笑說,“宋皖池!其實我挺佩服你的!滿府的人誰都不敢說那樣的話,隻有你敢!你母親,一定待你很好吧…”


  宋皖池覺得今日的宋皖晴有些奇怪,“你沒事吧!說這些幹嘛?”


  “沒有啊!我就是,有些羨慕你。”


  “羨慕我?”宋皖池不解的看著她,“你是在諷刺我嗎?”


  “不是!真心的。你有疼你的母親還有愛你的哥哥。還有你聰明的小腦瓜子,我怎麽鬥都鬥不過。”


  宋皖池蹙眉,遲疑的看著她,“你確定,你沒事?”


  宋皖晴好似今日來就是為了說上這幾句不清不楚的話,說完便起了身,“你最好趕緊回到以前的樣子!大太太走後,你也傻了?冒冒失失的都吃了兩次虧了!都不像你宋皖池了,一點都不好玩。”


  宋皖晴這是在,關心我?宋皖池為自己這種瘋狂的想法感到震驚。


  “你…不怪我了?你為了侯府的事不是一直跟我過不去嗎?我跟你說過了,我沒有…”


  宋皖晴打斷她的話,“我知道!那件事跟你無關,她本來要推的人也不是我…”


  那日宋皖晴親耳聽到宋皖婷說起去年侯府上,她有意把宋皖池推到小侯爺身上卻沒料到宋皖池往前走了一步,她這一把正好推到了宋皖晴身上,事後卻在自己麵前說是親眼看到宋皖池推的她。


  她的好姐姐讓她聲譽受損,背上了個不知廉恥的罵名,卻還在背後裏笑話她人頭豬腦,恨錯了人。


  一想到這些,還有芸姨娘的偏心。比起宋皖池,她對宋皖婷和芸姨娘才是真的恨的牙根癢癢。


  宋皖池自然不知道其中原委,疑惑的看著宋皖晴的背影。


  走到門口她又回頭對宋皖池說道,“對了!聽父親說四哥哥的官職定下來了,等除了孝他就是新一任的京兆尹了。”


  宋皖池拿出還沒來得及送給宋崇禮的紫毫筆看了又看。


  禾湘在一旁說道,“小姐!兄妹兩哪有隔夜仇的啊!我去幫你把四爺請來吧!”


  宋皖池還不知道如何麵對四哥,“誒!還是不要了。你幫我把這支筆送去給四哥哥吧。”


  禾湘拿著筆盒,“就這樣?還有什麽話要帶去的嗎?”


  “還有……”宋皖池心裏亂亂的,“還有幫我說聲對不起吧。我那日吃醉了酒胡言亂語……”宋皖池趴在桌上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怎麽五妹妹道歉的話不打算親口跟我說了?”門外傳來男子的聲音,宋皖池一抬頭,便見到宋崇禮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麵前。


  “四哥哥!你,你怎麽來了…”


  宋崇禮淺笑,“早知道來了要見到你這副模樣我就不來了。我看看你額上的傷好些了嗎?”


  宋皖池下意識的摸了摸額角,傷已經好全了,光潔的額頭上沒有留下半點傷痕。“已經好了。”


  宋崇禮輕歎,“臉上的傷倒是恢複的挺快……”


  宋皖池抿著嘴,想到那日的事,心裏又湧起歉意,“四哥哥對不起……”


  宋崇禮能來看她,定然是沒有責怪她的,柔聲說道,“不用跟我說這些,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母親走了,其實我們都很難過的。隻是男子與女子對於情感的表達,方式不太一樣。我也時常看見大哥神不守舍的,還有父親,這些日子總是獨自坐在嵐院自飲。可能我們都是用了不同的方式在懷念母親吧。”


  宋皖池的眼圈又紅了,宋崇禮見狀忙扯開了話題,“行了!我們要學會長大,要朝前看了。這是你要送我的賀禮嗎?我來看看五妹妹給我選了什麽好東西!”


  從禾湘的手裏接過筆盒,仔細的打開。竹雕的花鳥紋栩栩如生,握在手中卻感覺像是光滑的平麵,沒有絲毫雕刻過的觸感。兔毛製的筆尖,順滑柔軟,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這可是湖州製的紫毫?五丫頭對我這麽大方啊,看來平日哥哥沒有白疼你啊!”宋崇禮很是喜歡。


  宋皖池見他如此喜愛,心情也好了些。“聽說四哥哥馬上就是京兆尹了!恭喜了!”


  宋崇禮站直了,裝出一副威嚴的模樣,“以後四哥也是有官職的人了,就不能像往日那樣陪著你胡鬧了!聽明白了嗎!”


  宋皖池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捂著嘴笑道,“等四哥哥你上了公堂,門外一定擠滿了女子來看看我們這位玉麵判官。到時候怕是京城的女子要把京兆府門前的登聞鼓都敲破了。”


  宋崇禮突然歎氣道,“哎!你還有心思取笑我呢!我可是聽說芸姨娘近日在替你物色婆家,要給你議親呢!”


  “議親?”這倒是宋皖池沒想到的,“二姐姐都十九了,她不去操心二姐姐的婚事反而四處替我張羅起來了?這還是在母親孝期裏,她就開始打主意要把我趕出國公府了?”


  宋崇禮對後宅的事也知道的不多,“我就是聽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你自己多留意些吧。眼下她當然是不會明目張膽的找人上門相看,但等到下月除了孝…估計她都聯係的差不多了。”


  宋皖池嘟著嘴,“哼!她能按什麽好心!我才不要嫁她給我選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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