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陌上君子如玉
“不瞞林兄,溫某尚未娶親,家中隻有母親,二人相依為命。”一會兒工夫,溫盞已經從,小兄弟,變成了林兄,似是揶揄的語氣,讓飯桌間的氣氛活躍了不少。
這一頓飯林西西和穆魯拓都吃的滿足,飯後,溫盞就讓管家帶她們去了客房。自己去看母親,林西西作為客人,理應去拜訪老夫人,不想溫盞卻說“母親長年禮佛清修不見外人,林兄也不必去了。”這才安頓好穆魯拓東倒西歪的小身子,洗漱一番睡覺去了。
自從那日穆魯拓開口叫了自己姐姐,她終於表現了出了對自己的依賴。林西西躺在床上,今晚的月亮很大,月明星稀,她想張子行了。
今日遇到溫盞,就不自覺地將她和張子行相比,張子行性格強勢霸道,還有些別扭,睥睨天下中還帶著些隱忍。而溫盞此人,談吐間,就覺這個人是陌上君子,人如玉,和她交談就如沐二月春風,長的一派儒雅中又帶著些淡然。
左右,自己也想和穆魯拓在這裏感受感受風土人情,有人帶著她們豈不是更好,也算是做了順水人情。一夜好眠。
……
第二天一早,溫盞就誠摯的邀請兩個人去珍寶閣看一看。林西西本來有些好奇心,是什麽樣的地方可以暫時存放知州大人的壽禮呢?就拉著昏昏沉沉的穆魯拓去了。
昨夜天色已晚,林西西沒有注意到,今天再看才發現這個鎮子布局十分巧妙,坊市和民居分開而建,鎮子整體成一個井字形,中間一條不寬的河,穿過鎮子,將鎮子一分為二。清晨兩岸都是叫賣的小販,十分熱鬧。
林西西和穆魯拓,興致勃勃的,趴在車窗口向外看著,也幸虧她現在是男兒裝扮,沒有被溫盞識破,否則她這麽唐突,一定會令溫盞大吃一驚。
馬車停在了珍寶閣後院,一行人從後院兒的偏門進了珍寶閣。安頓林夕,和睦路拓,四處轉轉,文章,自己進去換衣服,出來時變換了她那一身青衣錦袍,腰間還別了一枚蓮花玉佩,相比於昨日在溫府的溫潤模樣,換了行頭的溫盞多了幾分鋒利,一時間掌櫃的氣勢一覽無遺。
珍寶閣一共有三層樓,也算是這個鎮子裏的標誌性建築,一樓都是些凡品,是供給平民百姓購買的,玉器金銀之類。二樓和三樓則是給那些有頭有臉的貴人,來挑選的精品。
樓層越高自然是代表地位越高錢財越厚。而此時林西西牽著穆魯拓拓的手,正在三樓邊轉悠。這小子也不知是哪養的毛病,走到哪兒非得自己牽著她才行。
而一身粗布衣裳,頭戴氈帽的林西西和穆魯拓剛上三樓,就立刻有一名幹練的夥計迎接她們,並輕聲問道,客官,看些什麽?她的眼中並沒有什麽輕視與白眼,反而十分有禮,熱情接待。
林西西心中立刻又對珍寶閣高看幾分,看來陸盞這個掌櫃並不是徒有虛名。樓裏的每個角落都被擦得一塵不染,大白天的,竟然還點著蠟燭,但是不得不說,蠟燭的光映照成的氛圍,使這些東西蒙上了一股神秘的色彩,更吸引人眼球。
那三樓的夥計自是有些眼色的,不是誰都能上三樓,可總是有些人,表麵穿的破破爛爛卻是真正的腰纏萬貫。她看林西西和旁邊那個小孩子的氣勢,不像普通人,想必是個金主,自然要好好招待。
林西西剛剛打飯,夥計離開,說自己一個人看一看,就聽到了,從樓下上來的溫盞。
溫盞一見自己,就換上了如沐春風的笑臉,看到林西西不禁想,若是她麵前的是個不經人事的小姑娘,肯定心裏小鹿亂撞的,恨不得以身相許。可林西西自覺自己心裏隻有張子行一個人,就算有再好看的人對著她笑,自己也不會動搖的。
“林兄覺得這珍寶閣如何?李二之事不是我所願。可她卻是已故老掌櫃的外甥,我推脫不得,以後這樣的事絕不會發生。”好像是在向林西西吐槽一般,可林西西,卻知道她是在借故敲打中身邊的幾個夥計。
這不禁讓林西西對溫盞高看了幾分。想必她是有幾分本事的,要不然能在這麽大的珍寶閣中坐穩掌櫃之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穆魯拓早放開了自己的手,跑帶一處放著全是唐刀的架子前流口水,滿臉都是星星眼。林西西正要叫穆魯拓回來,卻被溫盞阻止,“左右是個孩子,不礙事的。”林西西這才放下心來。
話說這珍寶閣自20年前橫空出世,便橫掃了大藺其她的商家,遍布全國,坐穩了大藺第一的,龍頭位置。以其不落俗套的貨品,童叟無欺的價格,周到的服務,在眾多珍寶行中獨占鼇頭。
如今溫盞不過是鄉鎮中一介小小的掌櫃,就有如此姿態,想必這珍寶閣幕後的大家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林西西暗暗的想法。
……
林西西在蘭州過的愜意,留下一個人張子行每天晚上抱著冷冷被子入睡。主子睡不好,屬下自然也不好受。
自從王妃走後,張子行的冷氣簡直堪比中央空調,侍衛每天頂著十倍的壓力工作,小心翼翼還要承受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爆發的上司的怨氣,不到一個月,一個個的都麵如土色,神情萎靡,哀嚎遍野,也是心裏默默地。
就連張子行的上司也察覺了她彌漫的怨氣,為表達自己愛臣如子,十分貼心的,叫了張子行到禦書房裏開導了整整一個時辰,不過說了些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眾大臣都以為這王爺是遇上了什麽大難題,不成想竟是因為妻子不在身邊,回娘家去了。(張子行對外的借口),全都暗地嘲笑她妻管嚴,一時之間張子行,張王爺的專一美名便傳遍了整個上京,似乎還有愈演愈烈的樣子,讓上京一眾芳心暗許的小姑娘,手帕絞碎了一地。
另一邊興趣盎然的林西西對每個月十五都會開的廟會充滿了興趣,打算和穆魯拓自己去的時候,溫盞竟然為了她們,將珍寶閣提前關門。言道要和她們一起。林西西有些受寵若驚,慌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們自己去就好了。
溫盞卻說“左右今天有廟會,珍寶閣裏也不會有,其她的人了,我便陪你一起去吧。”溫溫吞吞的語氣卻讓人不忍拒絕。隻能帶上了溫盞,三人一行前去廟會。
所謂廟會其實就是沿著穿過鎮子的那條河的集會,兩旁擺滿了全都是小販的攤位,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吆喝聲砍價聲不絕於耳。
而身為小孩子的目錄圖,已經從早吃到了現在,從一開始的粑粑糕,到現在糖人芝麻餅,肚子撐的圓滾滾的,手裏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林西西望著穆魯拓蹦跳跳的背影,這個受傷的小孩子,終於沒有了往日裏的陰冷,找回孩子的天真。林西西雖然這樣想,可是她自己今年也才十六歲。卻頗有些我家有子初長成的喜悅。
……
。。
四周處處可見商家掛滿滿了掛滿了各色的花燈,上麵寫著謎麵,花燈越是精製,謎麵卻是難猜。人潮攢動,摩肩擦踵。這樣的日子是各家女兒出來放風的好日子,在這樣的日子裏,若是有自己心儀的女子就可請母親上門提親。也算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
林西西對相親沒什麽感覺,她隻對著琳琅滿目的花燈感到十分有興趣。隻要猜中花燈上的謎麵,便可贏得此燈。林西西的小腦袋開始飛快地運轉起來。
人實在有些多,林西西抓著穆魯拓的手防止兩人被人流衝散,腳下不穩,一不小心,就歪在了溫盞的身上,溫盞雖然不習武,但力氣總比女子大,她伸手扶住了林西西,“林兄小心!”
入手,就是林西西柔軟細嫩的小手。一時間心下悸動,就立刻放開了她。溫盞還在為剛剛自己悸動發愣的時候,林西西已經一把拽走了她,向今天集會最大的花燈前擠去。
猜燈謎,贏得最大的花燈是一步步猜上去的,正在高台之上的,老板模樣打扮的男子,正在高聲的喊著此次猜燈會的規則。“凡是參賽者,兩兩一組互為對手。誰能堅持今天的燈謎王,這盞花燈今天就歸誰!”一眾看熱鬧的人大喊好,拍手鼓勵。
不過猜燈謎贏燈王是要交錢的,入場費無五兩銀子,這樣的價錢是,大多數人都望而卻步,不過像溫盞這樣的有錢人來說自然是,沒有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