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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初來乍到

  雙衍紀最新章節

  八王城,靈威大帝統域西南邊境上的重鎮,也是為數不多的越過將軍級別、直接歸於元帥治理的大城。靈威大帝座下五大元帥,分別掌管東西南北中五方地域,而八王城正屬於辛元帥所管轄的範圍。


  蕭天河一行人到達八王城之後,展紅月對幾人說:“多謝各位,幸而與你們同行,我這後半段的行程才安全。我姐姐的家就在城東,看來我們得就此分別了。”她向幾人欠了欠身,蕭天河他們也都還了禮。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大家發現其實展紅月的性格還算隨和,起初相遇時所生的不愉快大概是由於過於警惕之故。“世界天大地大,你我萍水相逢,自此一別,恐再難有重聚之日了。”展紅月又道。


  路小岩笑道:“紅月姐,你在說什麽呢?你不是投奔那位遠房姐姐麽?那肯定會在八王城裏住下呀。八王營也不遠,以後想見麵還不容易?”


  “哦,是的,是這樣的,我說錯了。”展紅月淡淡地笑著,話語有些生硬。


  “後會有期。”道別之後,蕭天河他們正欲離去,展紅月忽而又喊了聲:“且慢!蕭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蕭天河回頭看了看,心中不解,但還是隨著展紅月走到了路邊。


  “紅月姐有何事?”


  “我有最後一事相托。”展紅月拿出了那塊刻著六個紅點的“詛咒石板”,遞給蕭天河,“這塊石板以後就交托給你了!”


  “這怎麽行?這不是你亡夫留給你的東西麽?”蕭天河哪裏肯收。


  “可是這東西不僅對我毫無益處,還會給我招來滅頂之災。我於路上思來想去,還是托付給你吧,如果將來你能發現它的用場,那就再好不過了。”


  “且不說我有沒有那個機緣能搞清楚它是何物,單是要護著它不被他人奪走已經是個頭疼的問題了。你怕滅頂之災,我也怕啊!你還是另尋高人吧。”蕭天河婉拒道。


  展紅月垂首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蕭公子,你當我真的不知道麽?你能不能參悟石板的奧秘我不敢說,但要護住它,對你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吧?”


  蕭天河一愣,展紅月為何這麽說?難道她看破了什麽秘密不成?“紅月姐,你莫要拿我尋開心。我那道三才級的刀波純屬情急之下誤打誤撞的結果,真正的實力可是差得遠呢!”蕭天河道。


  “嘖,蕭公子,我一直當你是個爽快之人,怎麽事到如今還要吞吞吐吐?”展紅月道,“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那位紅發妖族分明就是你的朋友!你實力弱怕什麽,有威猛的妖族朋友暗中保護,一般人豈能奈何得了你?”


  蕭天河大吃一驚,壓低聲音道:“這……你是怎麽知道的?”與此同時,他將那一日召敖睚眥出戰的情景從頭到尾在腦中過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是眼神!”展紅月得意地笑道,“即便其他方麵偽裝得再好,眼神也是難以掩飾的,或者說是最容易遺漏的。其他幾人看那紅發妖族的眼神都帶著驚恐與畏懼,而你的眼神則是鎮定與喜悅。同樣,那位紅發妖族唯獨在目光掃過你時,才會顯現出一絲友好。除了你們兩人是朋友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的解釋。”


  “呃……”蕭天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展紅月將石板塞入蕭天河手中:“放心吧,我不會和別人說的。你能與實力高強的妖族攀上交情,必然不簡單。這快石板從我這裏交與你手,或許正是它的宿命也說不定。好了,我要走了,祝君平安。”展紅月說完,衝幾人揮了揮手,沿著大街走遠了。


  “呼……”蕭天河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悄悄將石板收進儲物戒指之中,回到廖齊峰他們三人身邊。


  廖齊峰正一臉壞笑地看著蕭天河,逗他說:“哎喲,蕭兄弟,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說出來也讓我們大夥兒一起高興高興!”


  “什麽好事?”方才蕭天河與展紅月一直是背對著這幾人的,他們應該沒有看見交付石板的一幕。


  孫海良用胳膊肘捅了捅蕭天河:“展姑娘挺不錯的,雖然看上去比你成熟一些,可風韻猶存,脾氣也很溫柔,似乎還挺會照顧人的,找她你不吃虧。”


  “嘁,你們想哪兒去了!紅月姐不過是叮囑了我兩句關於八王營的事情而已。”蕭天河撒了個謊。


  廖齊峰與孫海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問:“關於八王營的什麽事?”


  “呃……大體是說那邊的人都挺嚴厲,不是什麽善茬。”蕭天河隨口胡謅,“其實現在胡思亂想這些也沒有用,具體情形等到了那裏之後自然就知曉了。”


  ……


  魔軍的八王營位於八王城西側二十餘裏外的山頂上,因靠近八王城而得名。其所在山峰東側坡度十分陡峭,西側則是萬丈深壑,就連白日裏往下看也都霧蒙蒙的看不到底。隔著深淵數百丈開外,另有一座高崖與這邊遙相呼應,兩崖當中僅有一座鐵索吊橋相連。


  說起這道鐵索橋,人們都稱其為“大千橋”,乃是取名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的俗諺。數百丈長的鐵索橋,下方又是深不可見的天塹,能架起來已經

  是個不小的奇跡了。此外,大千橋的另一“奇”就是狹窄的橋麵,那是由六根碗口粗的鐵索絞成兩股之後,在兩股間連上鐵板而形成的,而鐵板的寬度勉強剛夠一人行走,實在是“窄”得可以。大千橋的最後一“奇”是:如此懸空長橋竟然沒有欄杆與扶手!遠遠看去,整座橋就像是一跟懸於兩崖之間的細線一般,讓人還未踏足就已心驚膽寒。


  八王營,就在索橋的邊上。


  比起飛雲區的新望營,八王營的規模可是大了不少。蕭天河一行人剛上到半山坡,就被營地的守衛給攔住了,看來半山往上都是八王營的地盤。


  看到了辛元帥親批的調令,守衛的態度由警惕變為了熱情,樂嗬嗬地引四人在盤山道上七拐八繞地走了半天,才到了山頂附近。經過一路的觀察,蕭天河發現,營地中的住所已不是軍帳,而是削磨山石成磚後壘砌而起的一座座石屋,甚至還有幾棟數層之高的石樓。此外,他沿途還看見過石亭、石台等雅致的景觀,所有的建築純齊一色,顯得十分美觀。


  到了山頂正中的石樓前,守衛讓蕭天河他們先在外麵等候,自己進樓通報去了。沒過多久又“噔噔噔”地跑了出來,對幾人說:“趙統領很快就會出來,你們稍待。我得先回去了。”


  “有勞了。”幾人齊聲答謝。


  守衛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小心環顧四周一番,然後小聲道:“今日趙統領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你們可要小心了!”


  幾人麵麵相覷,廖齊峰不解地問:“怎麽了?那趙統領心情不好難道還會拿我們撒氣不成?”


  沒想到守衛竟認真地點了點頭:“是有這個可能。總之趙統領心情不好,就一定會有人倒黴。你們好自為之吧。”這時,樓中傳來了腳步聲,守衛連忙匆匆離去。


  四人在樓門台階下麵一字排開。門開之後,走出來一位瘦小的男子,身穿厚厚的裘襖,尖嘴猴腮,兩撇八字胡,左眼周圍還有一個青色的胎記。此人就是趙統領嗎?四人心中都冒出了同一個念頭:“這人怎麽看也沒有一營之首的派頭啊!”


  想歸想,他們還是拱手行禮:“見過趙統領!”


  那男子卻慌忙擺手:“不不,我可不是趙統領,你們認錯人了。我是八王城布莊的老板,前些日子趙統領去我店裏訂了許多花布,今日我是專程來送布的。”


  “我說呢,嗬嗬。”廖齊峰笑道,“既然你是老板,怎麽還親自爬陡山來送布?派個夥計來不就成了?”


  “我哪裏敢啊!”老板走下台階湊近幾人,悄悄地說,“趙統領的要求極為嚴苛,稍不如意就大發雷霆,交給夥計辦事我不放心!”稍微頓了頓,他又道,“另外還顯得怠慢了趙統領不是?那樣就有得苦頭好吃了!你們看我這眼睛,就是前幾日趙統領去買花布時,因為樣式不合意,種類也不夠多,所以直接照著我的麵門就是一拳……唉!”


  原來那青斑不是胎記,而是被揍的烏青!路小岩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孫海良強忍著笑:“趙統領的脾氣果然挺暴躁的,剛才聽守衛說他的心情不太好,但看你的樣子今天似乎是逃過一劫了啊!”


  不料老板卻沒好氣地說:“逃什麽劫啊,你們看!”他轉過身來,隻見他屁股上一邊有一個清清楚楚的鞋印。


  “哈哈!”四人一起大笑了起來。


  老板嚇得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吵到趙統領的話,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此時,樓裏又傳來了腳步聲,老板立即神色慌亂地往山下跑去。


  不料,腳步聲還沒到門邊,忽然又停止了,許久不見有人出來。已經聽兩人說過趙統領脾氣不好的蕭天河他們也不敢隨意進入樓內,隻好在門口繼續候著。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黃昏時分。周圍時不時有人經過,但沒有一個過來搭話的。


  “不行,我忍不住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犯了什麽錯在這認罪思過呢!”廖齊峰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進去見趙統領!”


  孫海良卻一把拉住了他:“別去!新人到營,作統領的總會給個下馬威嚐一嚐,此時冒然進去,卻是我們壞了規矩。”


  廖齊峰不滿:“什麽爛規矩!好歹我也是新望營的統領,我又何時給新人下馬威嚐過?”


  孫海良“嗬嗬”一笑:“咱倆是一起去的新望營,暫且不談。可是你忘記了嗎?小岩剛調去時,你管得他整整三年不能喝酒!”


  “呃……我那是怕他以後貪杯誤事!”


  “有人來了!”蕭天河忽然道。


  出乎意料的是,門開之後,從裏麵走出來的竟是一位妖豔的女子。人還在台階上,濃鬱的脂粉香味就已經飄了過來。那女子的長發自耳垂往下編成了一個鬆散的粗麻花辮,隨意地繞搭在右肩前麵,鞭梢處還束著一個由紅絲帶紮成的蝴蝶結。一雙杏目半睜不睜,仿佛剛睡醒的模樣,兩頰抹著濃重的胭脂,嘴唇也塗上了誇張的朱紅色。她身上隻穿了白色的內衫,一手扶胯,一手理索著辮梢。


  “你們幾個就是從飛雲區調來的?”女子的聲音算得圓潤甜美,隻是口氣


  慵懶無比,又夾帶著不屑與厭煩的情緒。


  “你就是趙統領嗎?”廖齊峰上前一步問道。


  “啪”的一聲脆響,他隻覺眼前一花,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再看那女子仍然站在台階上,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你幹什麽?”廖齊峰惱怒道。


  “啪”,又是同樣的情形,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在廖齊峰另外一邊臉上招呼了一掌。


  “下次跟我說話,記得要用‘您’!”女子冷冷地斥道。看來她必是趙統領無疑了。


  廖齊峰這麽一位虎背熊腰的壯漢,被一個女子連扇兩巴掌,心裏當然不舒坦,可剛才他卻連趙統領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此時隻好強忍著怒火。據他推測,這趙統領的境界恐怕至少有五行級。這也不稀奇,一名女子,如果沒點兒本事,如何能擔當一營之首呢?


  趙統領指著廖齊峰、孫海良道:“你們兩個,身體還算健壯,現在就去南山半坡處的石屋安頓下,從明日開始跟隨錢隊長負責守護南山營門的工作。”她又指著路小岩道:“看你的身形,應該腿腳挺靈便吧?你去前麵第四排房屋找李隊長,以後參與和八王城的聯絡采購任務。”一聽能下山進城,路小岩欣喜地躬身:“謝過趙統領!”


  三人與蕭天河道別之後,領命而去。但趙統領似乎沒有給蕭天河分配任務的意思,隻是微微眯著眼不住地打量著他,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太陽已經落山了,天色漸趨昏暗,蕭天河忍不住問道:“趙統領?”


  “你就是我們魔族新出現的飛升者吧?隨我進來。”趙統領轉身進了石樓內。


  蕭天河抓了抓腦袋,趙統領為何不分配個工作給他?帶著疑惑,他進入了樓內。


  跟隨著趙統領一直上到最高的第三層,蕭天河發現,原來整個這一層都是趙統領的居所,沒有牆隔成房間,隻有石柱撐梁,“房門”即是階梯,石床、石桌、石椅、石幾、石凳,各種石製的家具淩亂地散布在樓層內,角落裏甚至還有取暖用的石爐和沐浴用的石桶。除了家具擺設雜亂之外,各種衣服、蒲墊、紙張散落地滿地都是,很難想象這裏居然是一名女子的寢居之處。


  “隨便坐吧。”趙統領大大咧咧地往石椅上一坐,盤起腿來,真是毫無女子的矜持與修養。


  蕭天河將身旁一個石凳上的脂粉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輕輕坐了下來。


  趙統領目睹了他的一舉一動後笑讚:“嗬,看你的樣子,還挺有規矩的。”可是,蕭天河從她的臉上卻感受不到絲毫笑意。“既然你是元帥大人親批來八王營的,以後就跟著我混吧!”


  “承蒙趙統領抬愛,但不知以後我具體要做些什麽事?”蕭天河問。


  “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再叫我‘趙統領’,難聽得要命!”趙統領皺眉道,“就叫我‘趙姐’好了!”


  “趙姐……”蕭天河頭皮一陣發酥,以這種親切的稱謂來稱呼一個剛認識的人,肯定不習慣,“可我看其他人也都稱呼你‘趙統領’的啊!”


  “那些人不過是我的手下,他們想叫我‘姐’我還不肯呢!想巴結我的人多的是,我看了就討厭!”趙統領十分不屑,“你不一樣,你的地位……就算是我的副手吧!”


  “我何德何能,又初來乍到,如此地位受之有愧,請趙……趙統領別讓我難做。”蕭天河有自知之明,就憑自己區區一元刀魔的實力,如果當上八王營副首領的位置,肯定難以服眾。剛來到新環境,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趙統領卻譏諷說:“看你也是個堂堂八尺漢子,咋恁地膽小怕事?有我鎮著,誰敢不服?再說了,我是需要一個精明、聽話的副手,實力並不重要。好了,給我句痛快話,願意就過來喊我一聲‘姐’,不願意就滾下樓去吧!”


  “這女人的性格還真是糙得可以……如果是個大老爺們兒,我很樂意與他結交,可她偏偏是個女子……”蕭天河心裏猶豫著,沒有馬上回答。


  趙統領把臉一板,站起身正要喝斥兩句,突然樓下傳來一個聲音:“趙統領,鄭懷禮求見。”


  “又是那個討厭鬼!”趙統領咕噥了一句,大聲對樓下喊道:“上來吧!”然後,她從石床上堆得亂七八糟的衣物當中翻出來一件深青色的外套,裹在了身上。“你也跟我一起來!”她如是命令蕭天河。


  當趙統領與蕭天河從三層走下來時,那個鄭懷禮已經在二層的樓梯處候著了。蕭天河與他打了個照麵。


  那鄭懷禮長得挺英俊,身材也十分健碩,隻是神情之中似乎帶有一絲戾氣。


  蕭天河衝他客氣地點了點頭,可鄭懷禮就沒那麽友好,他直直地瞪著蕭天河,絲毫沒有“懷禮”的意思。蕭天河一沒有惹到他,二沒有失禮數,自然也不會畏懼他,於是就與他冷目對視著。


  趙統領推開了二樓的一扇大門,從裏麵的擺設來看,應該是個議事的小廳。


  “進來說!”趙統領的話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鄭懷禮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了正要進屋的蕭天河,自己搶先跨了進去並關上房門,把蕭天河擋在了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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