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八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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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正如蕭天河計劃的那樣進展,讓敖睚眥出戰,佯裝從河底破冰而出,嚇退敵人,並且似乎沒有引起懷疑。此時,接引隊他們三人正一邊走一邊熱烈地談論著“冰河藏妖”之事呢!
“真慶幸,還好那個大叔把冰層砸了個大坑,惹惱了下麵睡覺的妖族。如此說來,我們受冰晶之傷也算值得了!”孫海良慶幸道。
“是啊,正因為不是我們惹的禍,那個妖族最後才沒有為難我們。”路小岩異常興奮,“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妖族呢,手持長刀,威風凜凜,頂天立地,唯我獨尊,真霸氣耶!”
廖齊峰摸著下巴,略顯疑惑:“這裏算得上是魔族的腹地了,有修仙者撒野也就算了,怎麽會還有妖族存在呢?妖族出現的時機未免也太巧了,晚一刻,我恐怕就要一命嗚呼了!”
孫海良瞅瞅他:“廖哥,你的意思是,妖族跟我們是一夥兒的?特地現身來拯救我們的性命?”
“那就得問問她了……”廖齊峰回頭望了望默默跟在最後的女子,大聲問道,“哎,那位姑娘,剛才的紅發妖族你可認識?”
女子愣了一下,染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怎麽可能呢……如果她認識那妖族,還用得著我們出手相助?我看我們和那妖族純屬偶遇,你想得太多了。”孫海良拍了拍廖齊峰的肩膀。
廖齊峰的視線落在了女子依然緊緊抱著的包裹上,又問:“你那包袱裏麵裝的是什麽?竟惹得那麽厲害的高手來搶奪?”
“沒什麽,隻是一些錢財而已。”女子含糊地答道。
廖齊峰冷笑一聲:“區區錢財值得你豁出性命去保護?少裝蒜了!就衝你先前那態度,我們本不想多管你的閑事,可耐不住良心的憐憫。剛才大夥兒為了你差點連命都丟了,你還不肯說真話!可惡!”說完之後,他扭過頭去,不再理睬女子。
路小岩突然對女子道:“你說你包裹裏麵是錢財?”他的雙目正緊緊地盯著鼓鼓囊囊的包袱,似乎看到了各種美味的佳肴、可口的點心,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眼饞的目光在女子看來卻是貪婪的眼神,她下意識地將包裹摟得更緊了,警惕地問:“你要做什麽?”
蕭天河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對女子解釋道:“大姐你別誤會,我們是帶著珠牌上路的,沒想到一路到此的錢莊都兌不出現錢來,這位小哥不是壞人,隻是饞嘴了些,在途經的城鎮裏看到了不少美食,卻苦於無錢享受,著實憋得不輕。剛才一聽到你有現錢,所以就失態了。”
“我這錢是亡夫留給我的,我誰也不給!”女子道。
“行行行,我也沒說非得要你的錢,真沒趣!”路小岩不滿地回過頭去。
“大姐節哀順變。”蕭天河拱手道,“那我們就先趕路了,後會有期。”
“哎,稍等!”女子急忙喊道,想要說話似乎又不好意思說,臉憋得通紅。
“但說無妨。”蕭天河安慰她。
女子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緊張的心情,而後慢慢地說:“勞煩各位帶我一起上路,可以嗎?”
還未等蕭天河答話,廖齊峰就回首拒絕道:“不行不行,非親非故,素不相識,哪能隨隨便便同行?”
孫海良也說:“我們四個男人,帶著你一個女子,多有不便呐。”
女子趕緊擺擺手:“無妨,我就在後麵跟著你們,是行是停你們隨意,我絕不會拖累你們!”
蕭天河不解:“大姐,你連我們要去哪裏都不知道,就敢與我們同行?難道你沒有去處嗎?不怕我們害了你?”
女子強擠出一絲微笑:“我見你們是沿著河往西南方向進發的,我的目的地恰好也在那個方向,你們看到我時不過是被那幾名惡人追得往回逃而已。雖然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可我現在相信你們都是好人,和你們這麽多人一起走,我想應該就不會有惡人敢欺負我了。拜托了!”說完,女子向四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相信我們,我們還不相信你呢!”廖齊峰還在為之前的事惱火。
女子猶豫了片刻,終於吐露真言:“好吧!剛才那三人,是想搶奪我亡夫的一件遺物。那是一張古怪的圖,究竟畫的什麽我也不清楚。亡夫臨終之前將其交托於我,所以即使是拚了性命,我也不會讓它被惡人奪走的。”說著,女子的眼圈紅了,淚水在眼眶中轉了轉,最終還是沒掉下來。
“呃……”廖齊峰抓了抓腦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大姐如何稱呼?”蕭天河問。
“我姓展,名紅月。”
“展姑娘,如果可以的話,那副怪圖能否借我一觀?”
展紅月點頭道:“既然已經說破,就沒什麽好藏的了。不過我估計你們看了也不明白。”她蹲下身來,將包袱打開,裏麵淨是一些男子的舊衣服。女子將衣服逐漸抖落開,好像她也不確定怪圖藏在什麽地方似的。終於,從一件麻布束衣之中滑落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方形石板。“喏,就是這個。”展紅月道。
蕭天河拾起石板,其他幾人也一起湊近仔細觀察。
石板呈赭紅色,質地似乎特別堅硬,表麵打磨得非常光滑,上麵刻著蠟燭般粗細的圓點,共有六個,點坑中塗了朱漆。其中四個點橫排一線,中間還有兩點分別
位於上下正中,點與點之間的距離大致相當。翻過石板,另一麵則什麽都沒有。
“就這幾個紅點兒?”廖齊峰詫異地問道。
“是的。”
“這畫的是什麽玩意兒啊?”孫海良道,“果然是個怪圖。”
展紅月歎了口氣:“亡夫也沒說這是什麽圖,有什麽用,隻說是好生保管。可從我接手之後,就一直有各種來路不明的人想要搶走這東西,還想傷我的性命。所以,我自己給它起了名字,叫‘詛咒石板’。你們瞧瞧那詭異的赭石色,怎麽看怎麽不舒服。要不是因為亡夫之故,我早就把它扔了!”
蕭天河將石板翻來倒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還給展紅月:“既然很多人想要,那它應該是個非常珍貴的石板。知道其奧秘的人估計也不在少數,你可要小心了。”
“我真搞不懂,就這六個破點有什麽好搶的!”廖齊峰撇嘴道,“再說連圖都算不上,隨便掃一眼不就輕輕鬆鬆地記住了,那些人至於為這玩意不惜殺人越貨麽?”
展紅月小心翼翼地將石板重新收好,束起包袱後,再次問道:“這下可以帶我上路了麽?”
“無所謂啊。多一人少一人都是走。”廖齊峰將手臂托在腦後邁開了步子。
“那個……展大姐,你真的沒有現錢嗎?”路小岩湊近小聲地問道。
展紅月看著他那滿懷期待的眼神,尷尬地苦笑:“小兄弟,我可是一直在逃命啊,哪有心情帶著錢財趕路?亡夫的這些舊衣服,就是我最後的‘家當’了!”
“唉,說的也是。你受苦了。”路小岩遺憾地歎息了一聲,追上了前麵的人。
“你不必跟在後麵,一起走就行了。”蕭天河對展紅月道。
展紅月點了點頭,與蕭天河並肩而行。
之後,針對蕭天河在冰河上那場戰鬥中所展現出的與其一元級境界完全不符的實力,廖齊峰與孫海良一連串問了好多問題。其中也有關於那柄黑色魔刀的疑惑。
蕭天河急中生智,將原因推在贗品“金鳳朝陽匕”之上。聽到他的解釋後,著實讓廖、孫二人羨慕不已。靈寶級法寶的贗品,檔次掉到了華寶級,其增幅效果居然也能如此顯著,從一元級到三才級,可是整整跨了兩級啊!
“不愧是五大靈鳥的‘金鳳朝陽匕’啊!連其贗品都那麽厲害!”廖齊峰讚歎得直咂嘴。其實贗品厲害與否跟真品壓根毫無關係。
“那哪是因為法寶的緣故?你也不看看是誰鑄煉的。”孫海良將原因歸於辛元帥實力高超、鑄煉技藝不俗。
而裂空刀的事,他則隨便扯謊說是由於黃岩刀損壞,隻好問朋友討了一把破刀,以在路上防身之用。反正裂空刀黑不溜秋的也不像是什麽厲害的神兵利刃,廖齊峰他們就沒再繼續追問。如此,蕭天河勉強蒙混過關了。
因為隊伍之中多了一名成員,還是位女子,不自覺的,眾人趕路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展紅月提議避開州城和大路,以免再被人認出而遭到追殺。大家都同意了,反正他們原本就打算走小路來著。
經過數日的行程,展紅月與這幾人漸漸熟悉了起來,抑鬱的心情逐漸舒緩,說得話也多了,笑得也多了。在四位男子之中,展紅月尤其喜歡跟蕭天河和路小岩交談,或許是因為蕭天河自始至終對她態度都不錯的緣故吧。至於路小岩,他的性格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展紅月與他說話時的口氣仿佛溫柔的大姐姐一般。
隻是有一點很奇怪,展紅月始終未曾明說她要去哪裏。眼見著離調配的營地越來越近,有一天,蕭天河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這件事。
展紅月並未回答,而是淡淡地笑了笑,對眾人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是從飛雲區調配到魔族八王營的吧?”
“沒錯,你是怎麽知道的?”孫海良訝異道。
“你們四人有珠牌卻兌不到錢,我想多半是從飛雲區方向過來的。而且你們不是客商,因為客商不會犯‘兌不到現錢’這種低級失誤。從這二位大哥的健碩身材來看,我猜想你們應該是軍隊之人。飛雲區是著名的飛升區,這位一元刀魔蕭公子應該就是那位魔族重現的飛升者,再加上偶爾聽你們提及‘新望營’三字,我就更確定了。你們往西南方向長途跋涉,又沒帶多少隨身行李,所以我猜測,你們應該是陪同剛參加完下級修真者評定大賽的蕭公子一同調配至八王營。我說的可對?”展紅月道。
“啪啪啪”,路小岩帶頭鼓起掌來,讚歎道:“紅月姐,你猜得一點兒都沒錯,太厲害了!”
“嗬,說來也巧,我的目的地正好和你們一樣。”展紅月道。
路小岩驚訝道:“你也去八王營?該不會……你打算去報名參軍嗎?”
“哪裏,你誤會了,我一個寡婦參軍做什麽?我想去的地方是八王城,我有個遠房姐姐在那裏,所以特去投奔。”展紅月解釋道。
路小岩點點頭:“那還真是巧。剩下的路程,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同行。”
“嗯!”展紅月柔柔地笑了笑。
蕭天河忽而問廖齊峰:“說起參軍,像我這樣一步一步進展下來,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啊,怎麽還有報名參軍一說?難道不是每個人都必須參軍嗎?”
“當然不是,軍隊並非男女老少什麽
人都收的。全魔界有多少人啊,全民參軍的話,單是俸祿就負擔不起……所以軍隊是擇優而錄的。你是位飛升者,資質什麽的自然不必說,所以就不用報名直接調配了。”
“呃……那我能不能選擇不去參軍啊?”蕭天河更喜歡自由。
孫海良接話道:“如果提前跟辛元帥說明,應該可以商量。但現在調令都下達了,就沒有辦法了。不過你傻啊,別人爭著參軍都參不上呢,你還想往外退?”
“受人管轄,有什麽好爭的?”蕭天河簡直難以理解,“難道就是為了那點兒俸祿?”
廖齊峰回答:“軍隊收納的人堪稱修魔者中的精英,而修真最寶貴的資源就集中在軍隊裏,大帝統領元帥,每位元帥麾下還有將軍,將軍分管各個營地的軍隊,這個統治格局你應該清楚吧?如果在軍隊中升職,獲得了很高的地位,走到哪裏都會高人一等、受人尊敬的。”
孫海良又補充道:“還有,其實靠軍隊俸祿來積攢財富的速度比不參軍要快許多,當然,那些精明的商賈除外。可是他們賺錢更辛苦更麻煩,相比之下,軍隊俸祿來得更方便、更穩定、更持久。除此之外,唯有軍隊才有與妖族一戰之力,至少比單槍匹馬要安全許多。”
“魔族在與妖族交戰嗎?”蕭天河追問。
“大規模戰役時有,小衝突則一直沒停過。畢竟妖族與人族是對立的。隻有參軍之後才有機會踏上除妖戰場,而與妖族交戰的好處實在太多了,不僅可以獲取功勳迅速提升地位,還能獵獲妖靈寶珠,要麽賣錢、要麽鑄寶,怎麽都是大賺呐!所以,你就安心在軍隊中努力混吧!哈哈!”廖齊峰拍著蕭天河的肩膀大笑。
就連展紅月也勸道:“兩位大哥說得沒錯。蕭公子,你可不能浪費這麽得天獨厚的優勢,我倒是想參軍,可軍隊鐵定不會收下我的,我是走投無路才去八王城寄人籬下,唉,命苦啊!”
“這樣啊……”蕭天河抓了抓腦袋,他心裏還是不太想去軍隊。什麽資源、功勳、地位、妖靈寶珠,他哪一樣都不是很在乎。與其在軍隊裏聽命於他人,倒不如獨行江湖自由自在,還可以好好飽覽一番禹餘界的清天沃土。可以這麽說,蕭天河最怕的就是“束縛”二字。
廖齊峰一把將蕭天河攬了過去,笑道:“再說你也不舍得離開我們啊,是不是?我們四個就一起在八王營,闖出一番天地吧!”
“好吧!”蕭天河附和著笑了笑。
“話說回來,那營地的名字怎麽這麽難聽……八王營,乍一聽跟‘王八營’似的……”路小岩搖頭晃腦地歎息。
廖齊峰給了他一個爆栗:“我們可是要在那長久待下去的,別胡說八道!”
展紅月笑道:“小岩,你有所不知。‘八王營’之名乃是取自‘八王城’,說起‘八王城’,可是有典故的。
傳說在古時候,有八個孤兒被同一對心善的夫妻所收養,八個孩子年紀相仿,從小為伴,情同手足,相親相愛。本是幸福的一個大家庭,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戰亂所破壞。當大禍臨頭時,夫妻倆匆忙將八個孩子藏在地窖之中,他們兩人卻來不及逃走而被殘忍地砍成了碎塊。
躲在地窖中的孩子們透過縫隙看到了一切,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直到惡人離去之後才爬出了地窖。孩子們收集了‘父母’的屍塊,為他們立了墳。失去了‘雙親’,八個可憐的孩子重新變回了孤兒,無人撫養的他們隻好在大哭一場之後各奔東西,從此便失去了聯係。
若幹年之後,群雄割據的場麵終於有所緩和,當世的帝王僅剩下八位,但太平的日子依然遙不可及,因為這八位帝王的實力過於接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統一天下。為了黎民蒼生,八位帝王約定,不再動用軍隊,僅憑個人的實力一較高下,勝者為王,敗者為相,結束戰亂,造福百姓。
定好了日期與場地,八位帝王沒有帶任何隨從,全都是孤身一人前往。直到碰麵,八人才發現,原來他們正好就是當年那八個可憐的孤兒。手足相見,哪裏還有敵意?八人紛紛互相擁抱,為來之不易的重逢喜極而泣。他們各自拿出了“父母”臨死前交與他們的八塊玉環殘段,重新拚成了一個圈。
從此,八王戰亂停歇,天下一統,兄弟八人聯合掌管。因為八人分別名叫其、英、林、奇、昆、炎、宛、居,故後人結合碎玉團圓的美意,為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加了斜玉旁,變成了琪、瑛、琳、琦、琨、琰、琬、琚。後來這八個字就逐漸衍變成我們今日所見的八種美玉。人們為了紀念這件事,在八位帝王重逢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城,起名為‘八王城’。這就是八王城名的由來。”展紅月溫溫而婉的講述,讓幾人都聽得入了迷。
“兄弟重逢,戰亂平息,天下合一,原來八王城有著這麽美好的寓意!”路小岩咧嘴笑道,“我覺得我已經開始喜歡上那個地方了!”
孫海良也讚歎道:“將八王的名字與重逢的線索——玉環相聯係,恰好與八種美玉對應起來,嘖嘖,雖然知道故事應該不是真的,但不得不說編故事的人真是用心。”
“正是如此。故事好聽,才會長久流傳。”展紅月道。
“其實故事的精妙之處還不隻如此。”蕭天河微微一笑,“不知你們發現沒有,故事中八位帝王的名字,恰巧都是八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