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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眾矢之的

  太安宮前的戰鬥才剛剛開始,還未等大帝、大君那些人參戰,事情就突然發生了變故。隻見湖中匆匆潛下來一人,驚慌失措地對宇文朔道“大人,不好了!穀外來了一群高手,元帥們快要抵擋不住了!”


  “高手?什麽高手?”宇文朔立即將視線轉向了諸葛封他們。


  諸葛封對他的懷疑十分不滿“老夫所帶之人就在穀外,宇文大帝又不是沒有見過。”


  “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為了報渾天牢之仇呢?”


  “明人不做暗事,宇文大帝還是莫要將我們和你們混為一談。”穆裏莎諷刺道。


  來報之人卻說“大人,那些高手也在攻擊仙族那邊的元帥……仙、魔兩方現在正聯手抗敵呢!”


  “糟了!”宇文朔立即向湖麵而去,另外四位帝君也連忙跟了上去。此次來搶奪朱天七曜板,宇文朔帶來了麾下三位元帥,餘子齊座下的“毒寒三友”也來了,諸葛封、“楚芳華”都帶了手下得力幹將,在山井穀外的元帥級高手足足有十幾個,那報信者竟然說“元帥們快要抵擋不住了”,可見來襲之人不在少數,而且實力還非常高強。放眼禹餘界,除了仙、魔兩族之外,還有哪方勢力能達到這等程度?


  正在和季博陽交戰的韋淩明也聽到了那聲通報,見幾位大帝、大君都離開了,他也撇開對手追了上去。突襲的高手不分仙、魔一視同仁地攻擊,多半是妖族,韋淩明料想應是太安宮主回來了。不過太安宮主帶著朱天常那幾位手下,能把諸多七星高級的元帥打得節節敗退嗎?直到此時,韋淩明依然不知道金嬋玉的真正身份。


  季博陽一聽援軍已到,大喜過望,也和左塗於、尤氏兄弟一起向水麵浮去。


  ……


  山井穀外,兩撥人正打得難解難分。仙、魔兩族原本互相看不慣的元帥們此時也不得不聯手作戰,因為敵方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而且在人數上也占優。來襲之人要麽黑衣,要麽白衣,不是帶著鬥笠,就是蒙著麵紗,彼此之間也不交流,但配合十分默契。從他們的武器來看,不是仙劍就是魔刀,所以他們並非妖族,而是人類。


  含樞大帝麾下的女元帥滕優玲對上的是一位使用重劍的高大男子,據她推測對方應是八卦級,重劍揮舞起來勢大力沉,滕優玲的刀偏軟,功法雖然是偏於靈巧的套路,但對方揮劍的速度和靈巧勁卻絲毫不比她差,靠速度傷不到對方,硬拚則更沒有希望,簡單來說,就是徹徹底底被壓製住了。邊戰邊退的空檔,她飛速地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戰況,同在含樞大帝麾下效力的安元江、聶文遠也都深陷苦戰,根本無暇相助。堂堂含樞大帝座下三大元帥,何時曾陷入過這等窘境?心慌意亂之間,滕優玲刀法露出破綻,被對方一記重劍砸在當胸。“噗”,她仰頭吐出一大口血,好在有護體法寶,否則硬吃這一下不死也要斷幾根肋骨。情急之間,她隻得向不遠處仙族一方的元帥求助“你們不是‘毒寒三友’嗎?快放毒啊!”


  “哼,上回渾天牢時還來搗亂,現在倒用得著我們了!”“毒翠竹”竹逸南小聲嘀咕。其實他心裏是非常驕傲的任你們什麽將軍啊,元帥啊,一旦遇上強敵,還不是束手無策轉而向我們求助?

  正因為“毒寒三友”擅長使毒,江湖中才讓人談名色變。若論刀招劍式,天下間高手不計其數,“毒寒三友”也算不上頂尖,但有毒輔之,那可就令人頭疼了。


  竹逸南向懷中摸了一把,梅九柯和鬆伍平心領神會,三人一齊抽身後撤,竹逸南將手中之物對著敵人撒去,隻見一團竹葉四散而開,帶著瑩瑩綠光盤旋飛射出去。這可是竹逸南的拿手絕技——竹葉青。那些竹葉經由十幾種劇毒浸泡而製成,毒性非同小可,而且質地非常堅硬,已經達到了暗器的水準。一旦被鋒利的竹葉切破皮膚,哪怕傷口再細微,毒素也會迅速侵入體內。即便高手可以運功逼毒,但竹葉青向來都是一撒漫天一大把,隻要著傷恐怕就不隻一處,逼毒都來不及。更陰邪的是,竹葉割出的傷口往往當時不痛,也不流血,根本難以察覺。待片刻之後感覺到疼了,毒素也已經侵入體內了。所以有人曾說“天下一共有四種‘竹葉青’,一種清熱而止渴;一種活血又補氣;一種具毒卻不凶;唯有一種殺人於無形。”這第一種,是竹葉青茶;第二種,是竹葉青酒;第三種,是竹葉青蛇;最後一種,正是竹逸南的竹葉青毒。


  幾名敵人雖然左避右閃,又揮起兵器去擋,可竹葉青實在是太多了,竹逸南撒得又突然,那一把甩出去,少說也有上百片竹葉,在空中“咻咻”亂飛,即便碰到刀、劍,也會“叮”的一聲轉向彈飛。最終,除了有法寶護身的人之外,數名敵人都被竹葉所傷。


  竹逸南猖狂大笑,現在敵方若不及時運功逼毒,後果隻能是中毒身亡,他又豈會給對方逼毒的機會?一旁的滕優玲也鬆了口氣,那名手持重劍的大漢同樣被竹葉青給割傷了。


  正當“毒寒三友”要攻上前時,那些敵人身後忽然轉出來幾位白衣

  人,看身形應是女子。她們的動作和竹逸南如出一轍——從懷中拿出一把花瓣,在掌中撚了一下之後,對著中毒之人撒去。那些花瓣如指甲大小,有紅有白,其中似乎還夾雜著花粉,悠悠地在空中飄蕩。


  此物對“毒赤梅”梅九柯來說再熟悉不過,他當即失聲叫道“梅花!”


  要說隆冬時節,依然盛開的恐怕也隻有此花了。


  “那是解毒藥!”竹逸南叫得比梅九柯還響,那幾位女子撒出的梅花粉落於竹葉青的傷口上,原本已經泛綠的皮肉霎時就恢複如常了!

  又是這個場景!竹逸南引以為傲的毒被白衣女子輕易化解,一模一樣的情形在渾天牢大門前也曾發生過!


  竹逸南指著那幾名白衣女子手中的仙劍,有點語無倫次“花……難、難道又是花珺一脈……”


  “這不明擺著嗎?你讓開!”梅九柯將竹逸南擋到了身後,又發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尖笑“嗬嗬,敢在我‘毒赤梅’麵前使用梅花的人,你們還是頭一……”他本來想說“頭一個”,可對方分明有好幾人,說“頭一群”吧,又有失威嚴,隻好戛然而止了。


  其中一名女子開口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又對著梅九柯撒出了一把梅花。


  梅九柯知道那些本是解毒藥的花瓣極有可能會讓自己中毒,因為上一回“毒寒三友”就是吃的這個虧,他本可以躲開,但對“梅”字的傲氣卻使得他不願敗了陣勢,他決定竭盡所能拚一把。“你有瓣,我有花!”伴隨著梅九柯的一聲高叫,從他手中飛出了漫天的花朵,仿佛憑空冒出一株巨大且又盛開的梅花樹一般。白衣女子揚撒而來的花瓣都淹沒在錦簇的花簾之中不見了蹤影。梅九柯的梅花不僅擋住了那些花瓣,還從花心部分不斷地噴湧著毒粉,隨著冬日的凜風飄散開來。


  梅九柯其實也在心痛。這些毒梅花製作起來非常不易,得在三九隆冬時節、極北寒地的冰原上尋找獨株盛開梅花,因為隻有這等梅花才經得住劇毒的侵染。此外梅九柯還要消耗不少功力煉毒、淬毒,才能將花粉轉為毒粉,其間失敗損毀的梅花又何止萬千!這一團梅花,幾乎把他數十年的貯藏都使了出去。


  花雨尚未落下,從中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那些花朵竟然瞬間炸裂開來,變成了一片紅色的細粉。紅粉迅速彌漫至周圍,將附近的人都籠罩進去。


  毒梅花化成的粉即便有毒,作為煉製者的梅九柯自然也是絲毫不懼的。他正要將抗毒之藥分給幾位同伴,卻忽然怔住了。


  竹逸南和鬆伍平掩住鼻口,用衣袖扇散了湧來的梅花粉,卻看見梅九柯的神情有些怪異。隻見他眯縫起雙眼,眉毛上揚,嘴旁的肉在微微抽動著,下巴也在輕輕地張合,隨著一聲洪亮的“阿嚏”,梅九柯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雖然天寒地凍,可對一個元帥級高手來說,打噴嚏的滋味可是千百年都沒有感受過了。誰知,這還隻是開始,第一聲“阿嚏”之後,就好像洪水衝開了堤壩一般,梅九柯開始接連不斷地打起了噴嚏。


  隨著一聲聲越來越響的噴嚏,其他人都顧不得打了,紛紛向這邊觀望。梅九柯隻感覺鼻中酸辣發癢,不顧形象伸手去摳,卻越摳越甚,一股股氣源源不斷地從腹中上湧,噴嚏一個接著一個,連喘氣都來不及,頭顫得猛了,手指卻沒跟上,一下戳得鼻孔中直淌血。他的武器早就不知甩到哪裏去了,隻顧著仰頭朝天打個不停。胸腔被噴嚏震得似乎要裂開了,喉頭也幹得像要著火。梅九柯的嗓音也變粗了,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平時那尖細的話音是他刻意而為的。


  怪異的是,被梅花粉籠罩的人中,唯獨梅九柯一人在不停地打噴嚏,其他人都安然無恙。竹逸南和鬆伍平還下意識地抹了抹鼻子,一點兒想打噴嚏的感覺都沒有。


  “‘梅’、‘鬆’、‘竹’乃高風亮節之物,你們卻借其名煉製惡毒,實在是給‘歲寒三友’的美名抹黑。今日也讓你們嚐嚐名聲敗壞的滋味!”另一位白衣女子說著,彎下腰從地上抓起一把之前竹逸南撒出去的“竹葉青”,雙手一搓就揉成了碎片,抬手向竹逸南撒來。


  竹逸南暗暗吃驚,堅韌的竹葉青在那女子手中竟然脆得像紙,顯然她的掌心握著可以軟化竹葉青的藥。竹逸南不敢造次,連忙閃向一邊,那些碎片悠悠落了地。竹逸南正要舉劍攻擊,卻聽聞腳下傳來一陣怪異的“滋啦”聲,同時鬆伍平也大聲提升“留心腳下!”竹逸南低頭一瞥,不禁大驚失色,原來那些竹葉青碎片在落地觸到土壤的一刹那,居然全都化成了淡綠色輕煙並凝成了一股,那綠煙仿佛有靈性一樣,纏著竹逸南的腿直往上飄。竹逸南左撲右閃,卻始終擺脫不了那股綠煙,就算用衣袖去扇,也隻是飄而不散。竹葉青,真的化成了一條“蛇”!竹逸南驚慌不已,倉皇間都忘了掩住口鼻,隻在綠煙撲麵而來時緊緊閉上了眼睛。


  刹那,喉嚨傳來的劇痛讓竹逸南立即雙眼圓睜,那滋味就仿佛有千萬隻蟲子在啃咬,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咳咳咳”,他一手捂喉、一手捶胸劇烈地咳嗽起來。頭幾聲他還能站得住腳,可之後竟和連珠炮一樣,咳嗽聲一疊一疊,連續七、八十聲都不帶喘息的,累得竹逸南扛不住頭,直不起腰,滿口滿鼻都是唾沫,不一會他就腳杆一軟癱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這……”鬆伍平不自覺地退了幾步,“毒寒三友”如今隻剩下他一個還站著了。幾位白衣女子當然不會放過他,又有一人走上前,“嗬嗬”笑了一聲,捏出來一把鬆針。“你、你要幹什麽!”鬆伍平指著女子的劍都在微微顫抖。


  “放心,這毒不致命。”女子細甜的嗓音在鬆伍平聽來卻比什麽都可怕,“著!”那女子一揚手,將鬆針當成暗器拋了出去。


  躲避鬆針很容易,但鬆伍平長了個心眼,為了防止鬆針爆裂成煙霧粉塵,他往旁邊跳了三大步。


  女子見沒鏢中,又亮出一把鬆針,繼續撒向鬆伍平,鬆伍平再次躲開了。如此反複數回,女子變得有些急躁,收了仙劍,開始左、右兩手輪番攻擊。鬆伍平暗暗想道“原來你隻有撒鬆針的本事,隻要鬆針不會炸成粉就好辦。”待女子再度發出鬆針的空檔,鬆伍平舉劍攻去。女子似乎沒料到鬆伍平會突然轉守為攻,仙劍也來不及拿,隻得向後退開。鬆伍平弓步上前,展身伏首,一劍直刺女子丹田。


  “嘶——”劍尖尚未觸到女子,鬆伍平卻倒吸了一口涼氣,腳下鑽心的刺痛之感讓他心中一沉,暗道糟糕。翻腳而看,鞋底竟紮著幾根鬆針!鬆伍平瞬間就想明白了那女子的戰術她之前的一連串攻擊全都是布局,目的隻是引鬆伍平來攻,真正的絕招,就在女子之前所站的地上!鬆伍平往腳旁地麵匆匆一瞥,果不其然,周圍的地麵露出了數根褐色的鬆針,因為顏色與土地相近,所以他剛才毫無察覺。


  一股強烈的困意似乎從腳底直衝腦門,鬆伍平身不由己地抬起雙臂,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而後,他就如同另外兩名同伴一樣,仿佛著了魔似的,哈欠一個接一個,停不下來了。暈乎乎的腦袋,沉甸甸的眼皮,鬆伍平困得感覺要睡上三天三夜才能罷休,可偏偏又打哈欠打得睡不著,眼淚一會就被擠幹,武器也握不住,整個人像灘爛泥,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那女子“咯咯”一笑,回到了同伴身邊。


  堂堂“毒寒三友”,如今的模樣卻異常滑稽,讓人直想笑。可在場的元帥們又無一笑得出來,每個人心中都在感歎好厲害的女子!竟然兵不血刃就輕而易舉地放翻了三位元帥!‘花珺一脈’,這四個字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落在元帥們的心頭,有許多人都隻是聽聞過該派門人毒藥雙絕,今日才終得一見。


  這時,山井穀中的大帝、大君都趕了過來。昌陽大君餘子齊一看座下三位元帥的狼狽像就猜到了是怎麽回事。這可是“毒寒三絕”第二次敗在花珺門人手下了。餘子齊鐵青著臉,替三位元帥檢視了中毒的狀況。


  諸葛封似笑非笑“嗬,飛升者。”


  “沒想到焚天宮的消息也傳到了你們的耳朵裏。”“楚芳華”道。


  餘子齊分別塞了幾顆藥丸給三位元帥,亮出森虺仙劍,冷聲道“今日你們來了這麽多人,是要和我們仙、魔兩族決一死戰嗎?”


  一名黑衣蒙麵男子走上前,笑道“這裏竟然聚集了兩位大帝、三位大君,何人敢誇海口能擊敗你們這麽多人?再說了,要找麻煩也應該趁這會兒去搗你們的老窩,何必在此地正麵開戰呢?”


  諸葛封的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哈哈,放心,我們還沒有那麽卑鄙。我們來這兒的目的和你們一樣,都是為了朱天七曜板。”那男子又道。


  幾位大帝、大君齊齊將目光轉向了剛剛落地的韋淩明。


  韋淩明立即擺手澄清“誤會,我可沒有把消息透露給其他人!”


  “哼!”諸葛封回過頭去,“朱天七曜板一共有七塊,你們的目標是哪一塊?”


  半空裏忽然響起一陣爽朗的大笑聲“當然是全部的七塊了!”


  眾人抬頭望去,空中又落下來兩人,一人黑衣,一人灰衣,這兩人沒有蒙麵。


  穆裏莎驚呼“是你們!”


  諸葛封斜目“怎麽,穆大君認識他們?”


  穆裏莎點點頭“那灰衣人原本關在渾天牢的地下二十九層之中,黑衣人則趁亂救他出來。兩人都是九宮級高手。”


  “九宮級!”諸葛封嚇了一跳,重新打量了兩人一番,卻依舊不敢相信,“不可能,九宮級高手怎麽才關在地下二十九層?”


  “上次渾天牢之戰,楚大帝沒有去,餘大君提前走了,而你也與宇文大帝互拚得力竭昏厥,所以都不清楚後麵發生的事。”穆裏莎解釋道,“那灰衣人是刻意壓低了境界。”


  “嗬,既然知道我二人的實力,就痛快點兒把朱天七曜板交出來吧!”灰衣人道。


  幾位大帝、大君都愣了,他們還沒得到朱天七曜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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