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難尋弱點
項中洋手中托著的,是一根藍色的長綾。其外觀與先前那條被撕得粉碎的紅綾十分相似。
尚興傑瞥見了,覺得有些奇怪,項中洋為何會有兩件外形相似的法寶呢?
“‘紅藍綾’本是一對,可惜如今紅綾已毀,這藍綾也當物盡其用吧。”項中洋的口氣帶著明顯的不舍。
“你不會又要捆那怪物吧?那樣沒有用啊!”尚興傑道。
項中洋卻說“不,紅綾攻其一處,藍綾卻可束其全身。”
“全身?這麽厲害!”尚興傑不由得多看了藍綾兩眼。
“紅藍綾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攻擊強,一個範圍廣。”
“也就是說,藍綾隻能牽製住怪物,但是……”
項中洋點點頭“沒錯,殺不掉它。”
“那能束縛住怪物多久?”
“我也不知道。”項中洋無奈地笑了一下,“可是眼下還有其他辦法嗎?”
尚興傑不語。
“它不怕火,希望能怕冰。”項中洋停下了腳步,手持藍綾末端揚臂一揮,藍綾展開,越變越長,向著怪物纏卷而去。
怪物見又有一條長綾飛來,也停止了追擊,迎著藍綾舉起了雙爪。
“這一回可由不得你了!”項中洋的手始終攥著藍綾之末,用抖腕的力量巧妙地控製著長綾飄飛的方向。怪物雙爪揮空,長綾從它腋下繞向了背後。“成了!”項中洋欣喜地喊道。
藍綾比紅綾更加“纏人”,一旦被貼上身,就別想輕易地掙脫。怪物甩了好幾下,藍綾卻始終牢牢地“粘”在它身上。項中洋趁機連抖手腕,藍綾一圈又一圈地在怪物周身繞緊,還將它的兩隻前爪也給綁上了。怪物見勢不妙,抬起一隻後爪去蹬,試圖用爪尖將藍綾也撕破。項中洋豈會給它機會,快速將藍綾繞了幾圈把那條後腿也給綁住了。這下可好,怪物兩隻前腿和一隻後腿都被綁在了身上動彈不得,隻剩下一條腿還有脖子能動了。那條腿還得擔負著承受怪物軀體的“重任”,根本抬不起來。怪物隻得低下頭用獠牙去咬,項中洋眼疾手快,藍綾不僅避開了獠牙,還將怪物那凸長的嘴給綁在了胸前。現在怪物連脖子也動不了了。
此時,藍綾的延展也到達了極限,不夠再綁那怪物的頭了。
剛才還凶神惡煞的怪物,須臾之間就變成了一隻綁縛待宰的“羔羊”,想吼又叫不出,隻能“嗚嗚”地哼哼,鼻洞中那隻瘮人的藍眼睛嘰哩咕嚕地轉個不停。
“厲害啊!”周文軒由衷地讚歎。
“利爪和利齒被限製住了,它也就沒多大能耐了。”項中洋向後踉蹌了一步,激發這個法寶似乎消耗了他非常多的功力。
“接著!”尚興傑拋過來一顆九轉歸元丹。
“謝了。”項中洋正想往嘴裏塞,餘光卻瞅見怪物似乎又有新動作。
怪物的藍眼珠再次從鼻洞中凸了出來,接著,“咻”的一聲,又隨著氣流縮了回去。怪物的胸膛明顯脹大了一圈,藍綾被絞得“吱吱”直響。
“不好,它是要撐斷藍綾!”憑怪物那銅頭鐵肩,未必不可能。項中洋自然不會冒險,立即一口把九轉歸元丹吞了,雙手一起拽住藍綾末端,凝聚全身蒙力於雙手,一道明亮的藍光順著藍綾向另外一端閃去,在擊中了怪物的身體之後,迸發出一陣白汽,瞬間將怪物龐大的身軀凍成了一塊冰坨。
“好強的凍氣!”眾人心中皆歎。如果此時在外界,項中洋是九宮級的實力,這股凍氣勢必會更加驚人。
“項兄,你的功力屬性也是水?”尚興傑驚訝道。算上之前犧牲的尤玄達、曲星玄、石破天,這已經是第四個水屬性功力的人了。
“唔……”項中洋的注意力還在那塊大冰坨上。
“明擺著嘛,藍綾的凍氣比紅綾的火焰可要厲害多了。”周文軒道。
雖說項中洋傾盡全力,可是他的心裏卻有點兒虛,畢竟現在隻有兩儀級。此外,怪物怕不怕凍氣也是未知。
金嬋玉也在緊盯著被凍結的怪物,她總覺得戰鬥結束得過於突兀,好像一首雄壯的戰歌在演奏當中戛然而止似的。“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金嬋玉在腦中飛速地回想了一遍發生在高塔中的整個戰鬥經過,“對了,是那道白光!先前在我用金鳳朝陽匕第三次攻其眼睛的時候,護著藍眼的那道白光究竟是……”金嬋玉越想越覺得不妙,這時,一絲極其微弱、難以察覺的白光如同電光石火,從冰坨順著藍綾射向了末端。
“當心!”金嬋玉再快也比不過那道光快,其實項中洋也看見了,但白光實在是太迅疾,他甚至都來不及放開藍綾。
“嘭”!大冰坨轟然四分五裂,與此同時,項中洋反倒被凍成了一根冰棍。態勢瞬間逆轉。
怪物仰天大嘯,運足了勁兒奮力一掙,藍綾道道撕裂,變成了一條條“破布”。怪物用爪尖勾住了最長的一段藍綾,輕輕一拽,項中洋就被扯向了它。在項中洋身邊的尚興傑和周文軒一齊出手去搶,可惜“冰棍”無比滑溜,兩人使不上力氣。
尚興傑見勢不妙,抬手甩出數枚透骨釘。這次透骨釘瞄準的並不是怪物,而是項中洋。
周文
軒先是嚇了一跳,待他看清之後,才知道尚興傑此法之妙原來那些透骨釘上還帶著符咒呢!
項中洋已經“飛”到了怪物麵前,怪物瞅見其身後有暗器飛來,於是沒有急著吞,而是用利爪輕輕一彈,將“冰棍”彈到了上空,卻不想那些透骨釘紛紛釘在了“冰棍”上。尚興傑手裏有分寸,力道正好,使得透骨釘既能紮定在冰上,又不至於傷到冰裏的項中洋。
符咒起效,幾團明晃晃的烈火將冰融化得所剩無幾,隻可惜,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將落向怪物巨口的項中洋給拉回來了!
被冰凍住的項中洋並沒有死,他十分清楚冰外發生的一切,眼見怪物已經衝著他張開了大嘴,他奮力舉刀向上,凝聚僅存的蒙力,懷抱魔刀,人刀合一,直插向怪物的咽喉。
怪物的獨眼此時正在鼻洞中愜意地轉悠,沒有看見那根“冰棍”手裏已經多了一柄武器。
怪物一口將項中洋吞了進去。花清雨和葉玲瓏異口同聲地驚呼了一聲,捂住了嘴巴。
怪物沒有得意太久,還未等它將“美食”吞入腹中,口中就傳來了一聲極為沉悶的爆炸聲。怪物身軀猛然一顫,獨眼從鼻洞中震飛出來,在塔牆上彈了幾下,不知落到哪裏去了。隨即,從它的鼻洞、雙耳、眼窩、嘴縫中飄出陣陣紅色的霧氣。
“項兄他……自爆了。”周文軒惋惜地說。
尚興傑輕歎“不自曝也隻剩下被吞食的份了。”
目睹了怪物的慘狀,金嬋玉恍然大悟原來怪物的弱點在它的口中!難怪,難怪項中洋的刀波擊中它的上顎時,它退縮了;難怪紅綾火起時,它不敢再張口大吼;難怪它看見透骨釘時,先將凍住的項中洋彈到了上空。這一切細節,仔細考慮之後,都將歸結於同一個原因——怪物害怕受傷!遺憾的是,金嬋玉醒悟得太晚了,項中洋已經死了。
怪物的下頜無力地垂了下來,爛肉、斷牙和著血水一起往下淌,喉間悶聲作響。
眾人聞聲大驚,怪物居然還沒有死?
忽然“哇”的一聲,怪物吐出來一大塊“爛肉”。
“那個是……”尚興傑眯起眼睛,“莫非是內髒?”
“不對,是舌頭。”金嬋玉道,“怪物在項大帝自爆的最後一刹那,用厚實的舌頭將他卷住了,所以舌頭爛了,自己的命卻保住了。”
“還真是個頑強的家夥……”周文軒也不知是該痛恨還是該欽佩那頭怪獸了。
怪獸又咳了幾口血水,慢慢抬起頭來,下頜也合上了。
蕭天河擔憂地說“再拖下去恐怕它就要恢複了。”
“三眼全瞎,牙齒盡斷,連舌頭都沒了,還怕它作甚?”何天遙道。
“遙弟,”蕭天河斜瞅了他一眼,抬起一隻手晃了晃,“別忘了它還有爪子呢!”
怪獸似乎聽懂了蕭天河的話,十分“配合”地舉起了右前爪。“嗷嗚——”怪獸用力嗥叫了一聲,全身毛發豎立,就像一根根鋼針,爪甲也越變越長,閃爍著綠幽幽的寒光。嗥叫聲落,巨爪橫掃向眾人。
要躲這一爪並不難。似乎是因為怪物看不見,所以準頭差了很多,一爪抓爛的隻有階梯而已。塵煙之後,怪獸又嗥叫著揮出第二爪。這一次它雖然轉了個方向,可距離最近的人也足足有好幾丈距離。
高塔忽然震動了一下。站在階梯上明顯能感覺到塔身傾斜了。怎麽回事?
周文軒心裏“咯噔”一沉,緊跑了幾步往斜下方看去,隨即焦急地呼喊“這畜生是想把塔給拆了!”
“拆塔?”眾人從未想過“塔可能被毀”這個問題,唯獨項中洋曾經提及“怪物能毀梯卻毀不了牆”。大家都想當然了,以為塔牆是不會損壞的,不想最後卻被怪物給撓開了。
“早知道我們一開始就毀牆逃出去了!”何天遙懊悔不已。
“不行的,以我們的實力必然破不開牆壁。就連那怪物都不是輕輕鬆鬆的,你們且看他的爪子。”金嬋玉道。
眾人望去,怪獸碩大的爪甲已經斷了兩根,血淋淋的。怪獸剛才那兩爪在塔牆上開出來一道幾尺寬的大裂縫,所以高塔才會傾斜。透過縫隙,可以看見外麵的茫茫雲海。怪物因為斷了兩甲,兀自在那兒喘息,沒有連續毀牆。
蕭天河目測了一下縫隙的長度“不妙了,怪物再抓幾下,塔就要斷了,若從這個高度摔下去,大家都得粉身碎骨不可。”
葉玲瓏道“往下逃也不行,下麵的階梯都被怪物給毀了。”
“也就是說,必須得在那畜生毀掉高塔之前殺了它!”周文軒下了結論
“想要殺它,就得攻擊其嘴內,隻有那裏是它的弱點。”金嬋玉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嘴內……就是撬,也要給它撬開!”周文軒見怪物再度揚起了利爪,立即跳到了怪物的頭上,一頓亂砍,魔刀落在怪物皺巴巴的臉皮上,“叮叮當當”直冒火星。
怪物自然將嘴巴閉得緊緊的。它根本不管臉上的周文軒,依舊揮爪毀牆。牆縫又增加了一截,它的爪甲又崩裂了一個。
蕭天河也跳上了怪物的臉,對何天遙喊道“我們撬,你來攻擊!”隨後,他和周文
軒兩人一左一右站在怪物的嘴角,靠拽著怪物臉上的雜毛來穩住身形。何天遙持劍跳到了怪物的唇邊,隻等兩人撬開縫後往它口內發射劍氣。
怪物也精明得很,感覺臉上人多了,突然垂下頭顱,蕭天河和周文軒有雜毛可以吊住,何天遙所站之處卻是光溜溜的,眼見就要掉下去,周文軒縱身一躍,接住了他,又用勾索飛回了階梯上。
怪物又抬起了頭,向牆壁揮出了第四爪。蕭天河趁機用魔刀刺向怪物的嘴角。誰想怪物的上下唇已經抿合到了“嚴絲合縫”的程度,魔刀連刃尖都插不進去。此計失敗。
四爪過後,高塔已經搖搖欲墜,岌岌可危。怪物和人一樣,一爪有五指。隻要它再多抓幾下,自它腦袋以上的高塔就將斷裂墜落。
揮了四爪,怪物的爪甲也翻了四片,血淋淋的。它並非沒有痛覺,口中在嗚咽,但就是不張嘴。疼痛也使得它每抓一下之後必須要喘息一陣。
金嬋玉和尚興傑趁機跳到了怪物臉上,分別對著一隻盲眼猛攻。何天遙接替了周文軒之前的位置,和蕭天河一起繼續嚐試撬開怪物的嘴。葉玲瓏則在忙著給斷牆布設加固的法陣。花清雨迅速地配出了可以麻痹軀體的麻藥,拋給了金嬋玉和尚興傑。“這是烈性麻藥,往它眼睛裏撒!”她大聲喊道,心中禱念“需要吸入的毒對怪物壓根不起作用,但現在它身上已經有了傷口,可以直接將麻藥送入體內,除非它真的百毒不侵……但願能行啊!”
金嬋玉和尚興傑立即將瓶口對著眼珠的傷口猛倒一通,最後將丹瓶都塞了進去。
果真行得通!怪物顯然受了麻藥的影響,脖頸有氣無力地晃悠了幾下,撐在塔壁上的雙腳也有些力乏,身體向下滑了一截。可是,區區兩瓶麻藥的量還是太少了,不足以麻翻如此巨大的一頭怪物。
“來點兒能致命的劇毒啊!”尚興傑喊道。
“沒了,成品和材料之前都用光了!麻藥也隻能配出這麽點兒了!”花清雨無奈。
“真是的!準備太不充分了!”尚興傑跳到了花清雨身旁,將自己儲物法寶中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取了出來,像是在階梯上開了個藥鋪,五花八門的東西看得花清雨兩眼直放光。“隨便用,越毒越好!”尚興傑道。
金嬋玉發覺針對盲眼的攻擊並不能對怪物造成影響,轉而去攻擊鼻洞。她伸手進去,重重一掌拍在鼻洞內壁上。隨即,蕭天河與何天遙發現怪物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嘴巴咧開了一條縫,兩人連忙將武器墊進了嘴角,齊聲叫道“嘴張開了!”
周文軒抬手就是兩道刀波,從怪物的嘴縫飛了進去,怪物疼得“嗚嗚直哭”,晃了晃尚未完全清醒的腦袋,再次用力合緊嘴唇。“哢嚓”一聲脆響,蕭天河的黃岩刀與何天遙的紅塵劍都斷了,兩人趕緊跳回了階梯上。
花清雨滿頭都是汗珠,正手忙腳亂地將各種材料和在一起。
“還沒好嗎?”金嬋玉催促道。怪物開始不停地搖晃腦袋,想要把她給甩下去。金嬋玉雙手攀著鼻洞,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花清雨比誰都急。其實也不能怪她動作慢,要想毒死這麽大的怪物,靠一般的毒藥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得毒性極強的毒藥才有希望。尚興傑提供的材料雖然很多,可是來不及用丹爐進行熔煉或提純,隻能靠“摻合”這種簡陋的方式來製毒。方法簡陋,製成的毒藥毒性大多不會太強,少有幾種毒性強的毒藥,無一不需要將多種、大量材料進行反複摻合,步驟複雜繁瑣不說,還要對材料的用量有相當高的精確度,真是難為花清雨了。
這時,怪物的力氣似乎已經從短暫的麻痹中完全恢複了,它用力一甩頭,金嬋玉隻能鬆開手。擺脫了臉上的“累贅”之後,怪物再一次抬起了右爪,準備對塔牆進行第五次爪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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