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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秘密任務

  眼見著兩寶是搶不到了,封豨萌生退意。可是此番前來英魂戰場,總不能一無所獲,空手而歸吧?已經得到的,封豨並不想拱手相讓。他抓到的兩人,有一個已在葉玲瓏與阮箐莎的保護之下。


  “把那個臭小子交出來!”封豨轉而威脅葉玲瓏。


  葉玲瓏擋在何天遙身前“沒門!”


  封豨怒火中燒,眼冒凶光,但他根本奈何不了有“護體神力”的葉玲瓏。於是,他的視線投向了受了些輕傷的阮箐莎。


  阮箐莎覺察到封豨那不懷好意的目光,下意識地往葉玲瓏身後藏了藏。


  “人留下,你自己走!”唐淩俊喝道。


  封豨壓住怒火“好,好!今日我暫且不同你計較。不過你別得意的太早,我隻是不想耗費太多功力在你身上,免得耽誤了大事。來日方長,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說完,他向另外一個麻袋走去。


  “站住!”唐淩俊閃現到他身前,冷目相對,“我剛才的話你沒有聽懂嗎?人留下!包括此人!”


  葉玲瓏衝唐淩俊感激地點了點頭。


  封豨已經快氣炸了,他已經做出讓步,唐淩俊此舉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得寸進尺,他咬牙切齒,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休要逼人太甚!”


  “我不介意再和你打上一場。”唐淩俊故意以輕鬆的口吻激道,“經過方才一戰,想必響動已經引得不少人向此處聚集而來。到時你我兩敗俱傷,你孑然一身,而我卻可以在兩位姑娘的保護之下順利逃離。哎,葉姑娘,你說,一位邪祖的妖靈寶珠,能值多少錢呢?”


  葉玲瓏忍著笑意,配合著認真地說“哎呀,那可是無價之寶啊!連我都想要呢!”


  封豨心裏那個恨啊,隻怪自己托大,沒帶著幫手一起來。可是誰又想得到從地縫中會殺出一個妖族高手呢?而且還是擁有兩件珍稀法寶的妖族高手!封豨攥了攥拳頭,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上了坡頂,遁地消失了。


  確信封豨走遠之後,唐淩俊整個身軀都鬆了勁,向坡下踉蹌了幾步,仰天栽倒在地。


  “唐公子!”阮箐莎連忙過去攙扶。


  唐淩俊劇烈地咳嗽不止,還有血跡從口鼻之中噴出,原來他傷得這麽重,全靠一口氣頂在那裏。


  “唐公子你沒事吧?”阮箐莎心憂。


  唐淩俊連連喘著粗氣,笑了一聲“邪祖之威,果然非同凡響。方才他若是再不走,麻煩的可就是我了。阮姑娘不必擔心,我雖然受傷不輕,但大多都是皮肉外傷,此時氣力不支是因為功力耗盡之故。此地不宜久留,快快扶我往西南方山腳去,差不多三裏左右有一個山洞,到那裏休息個一天半日的,我就能恢複一些。”


  於是,阮箐莎扶著唐淩俊,葉玲瓏架著何天遙,兩人再一手抓著麻袋一角,向山洞方向去了。


  幸好這裏是戰場外圍,敢於來闖英魂戰場的低手寥寥無幾,而真正的高手還來不及從深處趕來這裏,所以幾人沿途沒遇到其他人,順利地到達了唐淩俊所說的山洞。


  何天遙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葉玲瓏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是一直藏著九轉歸元丹沒有吃。這點可以理解,被封豨捉住,吃了歸元丹又能如何?反而可能會招來更多苦頭。對於救命恩人,何天遙自然也不會吝嗇,分了一顆九轉歸元丹給唐淩俊。唐淩俊服下之後,氣色明顯好了很多。他不打坐冥想,卻一頭睡倒,還打起了鼾。細心的阮箐莎拿來一件衣服為他蓋上,然後就抱膝坐在他身旁,靜靜地凝望著那張英俊的臉龐。


  何天遙打開了那個麻袋,裏麵裝著一名男子,葉玲瓏不認識。


  何天遙也往他嘴裏塞了一顆歸元丹,輕輕推了一把,呼道“顧兄,顧兄!你還好吧?”


  “他傷得比你重,自然要花更長的時間恢複。先讓他在這兒好好休息,你跟我過來!”葉玲瓏抓起何天遙的胳膊,往山洞深處走。


  到了內穴,何天遙拱手躬身“天遙拜見嫂嫂!”


  “嫂你個頭!”葉玲瓏沒好氣地戳了一下他的腦門,“你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慘?幸虧我來尋你了,要不你豈不成了封豨的腹中之物?”


  何天遙無奈地攤手“我不是也沒有辦法嘛!本來想和顧兄一起借故離開清明城,誰知那惡人竟一直追來這裏……”


  葉玲瓏湊近他,壓低聲音問“那你的陵光佩呢?有七位妖族相護,何至於傷成這樣?”


  “唉,一言難盡!”何天遙一聲長歎,開始講述事情的始末。


  何天遙來到清明城後,受到了“清明雙傑”的熱情接待,也見到了一心向往的禹餘界太清宗諸人。其實禹餘界的太清宗並非完全是由大赤界太清宗的飛升者組成,畢竟下界太清宗隻是青龍宗的一方分支而已。大赤界中能成功渡劫的高手鳳毛麟角,更何況其中還有不願入宗修仙的散修者。即便飛升者到了禹餘界之後,最終也不一定能來到何童界加入清明城勢力。有的被卷入種種江湖矛盾而身隕,有的被編入五帝五君的軍隊之中,也有的依舊傾向於獨善其身。故而清明城的太清宗僅是當初由一位來自於大赤界太清宗的飛升者創立而得名的所收之人並無特別要求,隻


  要願意修習太清宗的功法,哪怕是禹餘界的修仙者,同樣可以拜入門中。不過試想,禹餘界的修仙者又有多少人願意放棄自身所學轉投他派呢?


  不過,收人規則寬鬆,但宗派規矩卻很嚴格,但凡加入太清宗之人,未經掌事允準,不許離開太清窟半步。


  聽到這條規矩時,葉玲瓏十分驚訝“這是為何?太清窟總共就那麽大點地方,不許離開豈不是悶死了?”


  “誰說不是呢?但也沒有辦法,這是宗派的掌事前輩親自製定的,門內自上至下全都嚴格奉行遵守這條規矩。至於原因嘛……不瞞你說,有人曾悄悄跟我說過,清明城的局勢並非像明麵上那樣繁華安定,而是另有暗潮湧動。真是如此的話,前輩定下嚴苛規矩也就說得通了。”


  “看來他是想和清明城劃清界限。”葉玲瓏估計太清宗掌事應該也是覺察到了“清明雙傑”不為人知的蛛絲馬跡。


  “真要劃清界限談何容易!太清宗所踞的地盤都是清明城的。再者說,若是沒有了清明城的庇護,太清宗也難有今日之勢啊!”何天遙先是搖了搖頭,轉而又顯出輕鬆的神情,“嗨,那種大事也不用我一個小小弟子來操心,相信掌事前輩一定自有考量。”


  “嗯,你繼續說。”


  “其實我這次來除妖戰場另有任務在身,我是來尋一個人的。”


  “哦?何人?”


  “我也不認識。”何天遙道,“此事乃是機密。據說此人本領高強,很久以前就來了這片除妖戰場,但始終不曾回過清明城。”


  葉玲瓏很奇怪,這不清不楚的算是哪門子機密任務?“既然是高手,那就應該在戰場深處啊,你如何尋得?再說你又不知道他是誰,怕是見到了也不認識呀。”


  “這個不難,需要我做的隻是留下一些特殊的記號而已。”


  “唔……你還是沒有回答我最初的問題。”


  何天遙攀在她耳邊說“玲瓏姐莫急,這還得從此次尋人任務說起。你可知,任務的委托者不是別人,正是清雨姐!”


  “是她?那她要尋的人,應該就是花珺一脈的某位前輩咯?”


  “似乎不是。關於此人之事,清雨姐沒有細說,也許是因為當時時間緊迫無暇多言,亦或是她也不清楚要尋之人的真正身份……總之,聽她的口氣,隻有此人可解花珺脈之危!”


  “花珺脈之危?”葉玲瓏更迷糊了,“花珺脈不是全體閉關了嗎?”這可是從劉歸瓊那兒得來的消息,應該可靠才是。


  “‘全體閉關’……清明城中是這麽傳的嗎?”何天遙冷笑一聲,“哪裏是閉關?分明是被軟禁了!我還是在顧兄的幫助之下才好不容易見了清雨姐一麵呢!”


  “到底怎麽回事?”葉玲瓏急切地問。


  “不清楚……”


  “哎呀,你怎麽一問三不知啊!”葉玲瓏啼笑皆非。


  “顧兄說可能是因為花珺脈掌事與‘清明雙傑’意見不合,可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意見不合,我們這些底層弟子不可能知道的。”頓了一頓,何天遙又說,“我本來想叫上清雨姐和我一起走,可是,她卻為了花珺脈心甘情願留下了。”


  “即便‘護體神力’消失了,她也有監兵界的妖族高手相護,安危應該不成問題。”


  何天遙道“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此話怎講?”


  “清雨姐留下來的用意,我料想應該是以太公為籌碼,賭‘清明雙傑’不敢對花珺脈怎麽樣。可這並非長久之計。再者,花珺一脈的掌事肯定知道清雨姐擁有監兵佩之事,那可是四大天寶啊,在‘護體神力’消失以後,全脈的前輩們必然要不惜一切代價保得清雨姐周全。我有種感覺,‘清明雙傑’一定是猜到了什麽,所以樂得看到清雨姐留下,從而可以‘牽一發而動其全身’。往大裏說,清雨姐又何嚐不是被‘清明雙傑’利用,以來牽製花珺一脈呢?總之,現在花珺一脈與清明城之間的局勢算是僵住了,留麽留得憋屈,走麽又走不得。所以清雨姐讓我來戰場尋人,以便打破僵局。”何天遙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有猜測,有分析,不得不說,還是挺有道理的。


  葉玲瓏道“哦,我明白了。封豨是從清明城趕來的追兵,你不想讓他獲悉你有陵光佩的秘密,以避免自己被‘清明雙傑’利用去牽製太清宗!”


  “正是。我與顧兄遠不是那個封豨的對手,但他不下殺手,隻將我二人打傷之後裝進麻袋,明顯是要帶回清明城去,如此便使我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傷,我可以用丹藥治愈,可是萬萬不能被別人知道陵光佩的秘密,更何況……唉,不說也罷!”何天遙忽然惆悵地歎起氣來。


  葉玲瓏沉吟片刻,說“我聽聞花珺一脈極其護短,曆代門人上下齊心,十分難得。所以,即便花珺一脈的前輩們知道了監兵佩的事,也不會對清雨妹妹如何,反而會保護好她,以便將來清雨妹妹成長為一方高手之時,靠著監兵佩為宗脈謀取更多利益。但你那太清宗卻是魚龍混雜,若是陵光佩之事曝露,別說清明城的高手對你這塊‘肥肉’虎視眈眈,光是太清宗內部恐怕也會冒出貪婪之輩對你不利。我說得可對?”


  “玲瓏


  姐果然聰睿,把我不想說的話全都猜出來了。”


  葉玲瓏微微一笑,拍了拍何天遙的肩膀“可以,可以。想不到區區幾個月未見,你的心思竟然已經變得這般細膩了,懂得利害分析,從而決斷當如何行事。以後即便我和你哥哥不在你身邊,我們也不會擔心了。”


  “對了,天逍哥呢?他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外穴的那兩人又是誰?”


  葉玲瓏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將自皇崖界分別之後的大致經過述說了一邊。


  何天遙聽說蕭天河傷重差點一命嗚呼,擔心得眼圈都紅了,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值得慶幸的是,蕭天河已被交到神通廣大的諸位太公手裏。隻是不知此時他身在何處,傷勢恢複得如何了。


  “休要傷感,太公囑托給我的任務是帶你和清雨姐前去渾天牢,相信到時就能看見天河了。”葉玲瓏安慰道。


  “要把清雨姐帶出來,恐怕不易。等顧兄清醒之後,我們大家商量個對策吧。”何天遙道。正好這時,外穴傳來了咳嗽聲。“哈,顧兄醒了!”何天遙向外穴奔去。


  九轉歸元丹的功效斐然,顧晚興恢複了意識時,覺得身上傷痛已經緩解了大半,隻是喉嚨幹澀發癢,劇烈咳嗽起來,咳嗽帶出了血滴,而且還引發了胸痛,讓他半天沒緩過氣來。“你醒啦。”耳邊響起一個悅耳的女聲。他緩緩睜開雙眼,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托著一塊白帕的纖纖玉手。順著胳膊向上看去,果真是一副配得上那隻潔白柔荑的秀美麵容。帶著些許關切的目光從臉上那雙星眸中透射而出,看得顧晚興驟然心跳加速,咳得反而更凶了。他從阮箐莎手中接過白帕,卻沒舍得擦。


  “顧兄,你終於醒了!”何天遙跑了過來。


  “我吃了什麽丹藥,療傷效果竟如此神奇?”顧晚興摸著胸口。


  “那可是華林大君特製的九轉歸元丹,不僅療傷,還能解毒呢。”


  “連九轉歸元丹你都能搞到手?”顧晚興詫異不已,“罷了罷了,你身上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稀奇了。”他又轉向阮箐莎拱手道“多謝姑娘借帕之恩。我叫顧晚興,‘回顧’的‘顧’,‘夜晚’的‘晚’,‘高興’的‘興’,不知姑娘如何稱呼?”顧晚興似乎想把自己的名字牢牢地印在阮箐莎的心裏。


  “嗬,一塊手帕而已,言重了。我叫阮箐莎,是玲瓏姑娘的朋友。”阮箐莎話音剛落,那邊唐淩俊也從昏睡之中醒了過來。她趕緊過去攙扶,甚至從衣服上撕下一塊來替唐淩俊擦拭臉上傷口的血跡。


  顧晚興這會兒才注意到,原來洞裏還有個人。阮箐莎的一舉一動他全都看在眼裏,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有失落,也有羨慕。


  唐淩俊傷口的血已經幹了,不好擦。“看你睡得那麽香,我就沒敢碰你。”阮箐莎沒有多想,用布沾了沾口水,想幫唐淩俊將腮上的血痕擦去。


  唐淩俊連忙推開了她,冷冷地說“不必了,姑娘自重。”


  阮箐莎有些不高興,手依然尷尬地舉在半空,略微鼓起嘴巴,瞪著唐淩俊。唐淩俊卻好像沒看見似的,站起身來。


  葉玲瓏暗道“這丫頭真是……哪有把自己的口水往別人臉上抹的?”她趕緊過來打圓場“唐公子,阮姑娘性情單純,一時心急,所以……”


  “阮姑娘可是一片好心,你不想讓她擦,婉拒一聲也就算了,何必說那不中聽的言語?”那邊顧晚興已經開始替阮箐莎打抱不平了。


  “噗……”看出了端倪的何天遙捂嘴偷樂起來,葉玲瓏狠狠瞪了他一眼。


  唐淩俊看了看顧晚興,滿不在乎地說“我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啊!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阮姑娘的那點兒‘金汁玉液’,我是無福消受。”唐淩俊故意將“金枝玉葉”改了兩個同音字,不知是出於什麽想法。


  “你還說!”顧晚興有點兒惱火了,豎眉瞪著唐淩俊,走了過來。


  “不用你多管閑事!”阮箐莎反而衝著顧晚興嗔了一句。顧晚興愣住了。阮箐莎又對唐淩俊說“是,我的行為的確不妥,但我們不是並肩戰鬥的同伴麽?你何至於如此譏諷我?”說話的時候,眼淚在阮箐莎的眼中直打轉,顧晚興心疼不已。


  “嗬,並肩戰鬥?”唐淩俊搖頭笑道,“阮姑娘有些妄自尊大了吧?明明是我獨自戰那邪祖封豨的呀!”


  “你……”阮箐莎的巴掌揚了起來,卻沒有落下,她咬了咬嘴唇,轉身跑到洞外去了。


  “你這家夥……”顧晚興氣得過來就要動手。


  “行了!”葉玲瓏攔住了他,“你沒看出來麽?唐公子是故意的!”


  顧晚興怔了怔,怒道“不是故意的我還不怪他了呢!”


  葉玲瓏又責怪唐淩俊“哎呀,你也是,婉拒不會嗎?何必用這麽尖銳的言語刺激她呢?再怎麽說她也是個姑娘家,還對你一片癡心!”


  唐淩俊笑了笑,沒應葉玲瓏的話,卻對顧晚興道“我要是你的話,高興還來不及呢。”


  “高興?”顧晚興莫名其妙。


  “嗨呀,簡直笨得要死!”何天遙實在看不下去了,他過來將顧晚興向著洞外用力推了一把,“你此時不追,更待何時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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