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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分頭行動

  幸虧妖靈大帝及時出手,搖搖欲墜的羽部才得以存留些戰力。不過八方尊者傷重,短時間內難愈,眼下也隻剩藍曉寧這個部主尚有一戰之力。


  “八方尊者現在何處?”藍曉寧問金嬋玉。


  金嬋玉安慰道:“放心,他們現在都在監兵界之中。”


  “監兵界……四大天寶?”藍曉寧拭去了眼淚,“原來監兵佩在金姐這兒呀。”


  “卻不是。”金嬋玉道,“監兵佩乃是花珺脈清雨姑娘之物。如今解毒之望全在她和另外一個人身上……你且不必著急,安心在此休養。”


  “叫我如何安得下心來……我身體無恙,還是與你們同去尋那解毒之人吧。”藍曉寧道。


  “解毒之人你很快就能見到了。”金嬋玉起身道。


  藍曉寧不解其意,疑惑地跟著她出了木屋,外麵陽光明媚,風輕雲淡,好一派青山秀水。“這是……”藍曉寧驚訝萬分,此時當值秋季,眼前之景卻勝似春天。


  屋外的石桌旁邊,花清雨正坐著檢視幾瓶丹藥,見藍曉寧出屋,連忙起身行禮。


  藍曉寧一把握住她的手:“清雨姑娘,我們羽部的希望就全係在你身上了!務必要救得八方尊者!藍某感激不盡!”


  “部主放心,我自當竭盡全力。況且中毒之人也不隻是八方尊者,還有鱗部的石公子,不論如何我都要製出解藥來。”花清雨道。


  藍曉寧忿恨不已:“原來石灝明也……我隻瞧見他昏迷不醒被人救走,原來竟也著了那敖天波的道兒!敖天波……哼,道貌岸然的敗類,妖族的叛徒!”


  “哎!”金嬋玉輕輕拉了她一把。藍曉寧回頭順著她的視線向屋頂看去,敖睚眥正叼著一根草棍懶洋洋地望天仰躺著。


  “我爹他確實是個叛徒,如今我隻希望他是一時鬼迷心竅,畢竟他並未對妖族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尚有回頭之機。”敖睚眥歎道。


  花清雨卻說:“可是奇毒之事已經將諸多惡人聯係在了一起:白花幫,昌陽大君,四大凶妖,清明雙傑,攻打塵煙宮的神秘高手,現在又牽涉到了令尊。即便他不是始作俑者,與剛才說的那些家夥勾結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況且令尊盜取水靈珠是為了解除火之邪祖的封印,如此便又和邪祖扯上了關係。奉勸你一句,可得做好大義滅親的覺悟。”


  敖睚眥苦笑一聲:“說的也是。總之,先去把灝明兄和八方尊者的毒給解了吧,畢竟石伯父還在鱗部呢,處境凶險呐!”


  花清雨點點頭:“等杜姑娘她們把藥材買來,我們就立即動身。”


  “敖公子,不知你鱗部九辰戰龍情況如何?”藍曉寧忽然想起了這件事。


  敖睚眥躍下房來,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原本他們都在海天宮大殿為八方尊者療傷,後來卻不見了蹤影,可能是被我爹給支走了。”


  “唉……”藍曉寧搖頭長歎。


  花清雨忽然道:“她們回來了。”果然,田曉瑩、杜懷柔和關靈韻瞬間出現在幾人麵前,藍曉寧驚得目瞪口呆。轉念一想,她忽然意識到了:“啊,這兒莫非就是監兵界?”


  “你終於發覺了?”金嬋玉道,“大帝救你時用的可是‘空間撕裂之術’,不將你弄昏收進監兵界的話,恐怕你會被撕成碎片的。”


  “大帝大人何在?我想見一見他。”藍曉寧整了整衣襟。


  “大帝不在這裏。不必著急,將來終有相見之時。”


  出了監兵界,好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藍曉寧眼前。蕭天河、何天遙、葉玲瓏正圍坐在一張方桌旁談天。房中有床,窗外人聲嘈雜,看來這應是一間客棧。


  “藍部主,好久不見。”蕭天河他們起身行禮。


  藍曉寧也連忙還禮,昔日的“弱者”如今已當刮目相看,他們無一不從身上散發著強者的氣場。藍曉寧驚愕之餘,也不禁感歎連連,究竟是何等境遇,讓這幾人的境界提升得如此之快?

  “原來你們都來了!”金嬋玉似乎也是剛見到幾人。


  “大人有令,事不宜遲,當速速行動。眼下尚有幾件事懸而未決,我們幾個在這商量商量對策。”蕭天河道。


  “是何行動?”金嬋玉好奇地問。她感到有些奇怪,以往妖靈大帝有令也會告知與她,此次卻沒有。殊不知,其實蕭天河所說的“大人”並非妖靈大帝,而是虛空之中的那位“神人”。


  “奇毒之事屬當務之急,我即刻動身前去禁近山尋費兄弟,爭取早日製得解藥,防止此毒再禍害更多人。”花清雨道。


  “金姑娘,我有一事相托。”蕭天河問道,“孟章界中小玫的華岩盾已被邪祖猰貐擊毀,聽聞蟲部同鳴堂單堂主精通鑄技,不知……”


  “這點小事,當然可以。”


  葉玲瓏道:“我得去一趟獵魂坡,去收執明界最後一位妖族。”


  蕭天河道:“順便也把小雪和湯元星給帶回來。”


  “我要去清明城,探一探師門同道的情況。”何天遙道。雖然他已得到了消息,但還是不甘心,“清明城太清窟中的飛升者們,難道全都中毒變成行屍走肉了嗎?”


  花清雨道:“即便如此,你也能救出幾個就救出幾個,等我製出解藥,一並把毒解了。”


  金嬋玉不大放心:“經過上次的大戰,估計清明城已是戒備森嚴,你孤身前往,恐怕……”


  花清雨卻說:“無妨,我們還有一名內線隱在城中。此番遙弟前去有他照應,應不會有事。況且陵光界七妖俱在,即便生出枝節,也可保遙弟全身而退。”


  “還有內線?”金嬋玉訝異不已,“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們。”


  “真正小瞧了你們的人是我!”藍曉寧插言道,“孟章界、監兵界、陵光界、執明界……天呐,原來失傳已久的四大天寶就在你們四人手裏!不知你們實力大增是否是因為四大天寶的緣故?”


  幾人相視一眼:“算是吧。”


  本就因為親情、友情、愛情而聚在一起的四人,又恰好分別得到了一件天寶。是命,還是緣,很難說得清。究竟是他們四個機緣巧合得到了四大天寶,從而被“神人”選中,擔負起對抗覺醒邪祖的重任;還是“神人”為了對抗邪祖而選中了他們四個,他們才“碰巧”得到了四大天寶?一切就隻有“神人”自己才清楚。


  “鑄造武器和製取解藥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之事。我們先定下兩月之期,到時就在鱗部照天海海岸會合!”蕭天河道。


  “好!”幾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於是,四人在客棧中短暫地重聚之後,又立即分道揚鑣了。金嬋玉陪著蕭天河回萬鳴森林,藍曉寧惦記著八方尊者,所以與花清雨結伴前往禁近山。


  ……


  一提及禁近山,藍曉寧第一個印象就是——熾熱難耐。雖然金嬋玉已經明說,費徒空就在禁近山之中,可她還是有些忐忑,即便以她八卦級中期的實力,也不敢妄言能經受得住火山口中的熱浪。


  可是,待兩人到了禁近山才發現,這裏似乎沒有以前那麽熱了。


  “禁近山要熄了?”帶著疑惑,兩人飛入了火山口,也順利地找到了夾在山壁中的那條通道。順著通道來到了地底,剛一見光亮,一道寒光就迎麵而來,明晃晃的刀鋒在離花清雨的鼻尖隻有一寸之處停住了。


  “老友前來相見,你就以這種方式歡迎呀?”花清雨撥開了魔刀。


  “清雨妹妹!”費徒空欣喜地收了魔刀。另外一邊,慕容老太和艾娜娜也收起了各自的武器。


  “我們還以為又有人來搗亂呢!”費徒空熱情地將花清雨拉到鑄台邊,“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這位是?”


  “這位是羽部妖王,藍大人。”花清雨介紹道。


  “哦,久仰久仰,”費徒空拱手道,他細細打量了一番藍曉寧,砸著嘴歎道,“嘖嘖,蟲部妖王金姑娘就很漂亮,原來羽部妖王藍姑娘的相貌也不輸她!”


  “咳。”慕容老太和花清雨一起咳嗽起來。


  費徒空看了看兩人,哈哈大笑:“哎呀,不用那麽小心眼兒!我的心都在靈兒那兒呢,再說我對兩位美人兒部主隻是仰慕和讚美,並無絲毫褻瀆之心。”


  慕容老太用鐵拐頓了頓地:“這還差不多!你若膽敢辜負了我閨女,我一定要你好看!”


  “來,我給你們介紹,這一位是花珺門人,也是我的至交好友之一,花清雨姑娘。”


  費徒空介紹完之後,慕容老太和艾娜娜一起客氣地向花清雨拱了拱手。


  “我們初次相見,也許覺得生疏。不過我有位好友,卻是你們的舊識。我這就叫他出來。”花清雨說完,揮了一下手,將竺遠來從監兵界中召了出來。


  “是你!”慕容老太和艾娜娜異口同聲。


  “原來你就是他的主子。”慕容老太望向花清雨的目光明顯親切了許多,“這位竺少俠上回可是幫了我閨女大忙呢!”


  竺遠來道:“大娘,‘少俠’二字愧不敢當。”


  “那就叫‘壯士’?”艾娜娜道,“竺壯士,你是否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艾娜娜口音怪異,那聲“竺壯士”怎麽聽都像是“豬壯實”。


  竺遠來哭笑不得:“還是叫我的全名吧。約定我當然記得,你說想回故鄉去。正好這次我跟著清雨來到這裏,有什麽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簡單。在這個機象門遍布的禹餘界,隻要不是死人,一定好找。”


  “他是我的敵人。找到他之後,再幫我一起殺了他。”艾娜娜目露狠色。


  竺遠來訝異道:“殺人?為何?”


  “有兩件極其重要的東西在他手中。如果沒有那兩件東西,我就回不去了。”艾娜娜解釋道,“原本其中一件在我的同伴手中,可是他為了不讓我以身犯險,所以孤身去闖文舉界元明島,去找那名敵人決鬥。按理來說兩人的實力應是差不太多,可不知為何,我的同伴卻意外地死在了他手上。”


  “文舉界元明島?”花清雨道,“莫非是熱海十二蛟之事?我有一個朋友正好參加了那場剿滅海蛟幫的戰役。”


  “熱海十二蛟正是他收服的手下。”艾娜娜道,“當時我看到同伴留下的字條之後,也立即趕去了文舉界。除了我的同伴之外,我還見到了另外幾人,其中有名男子身負重傷,還中了劇毒,不治必死,於是我將他冰凍並送去了渾天牢,尋高人救治。待我回到文舉界時,卻發現我的同伴已經死了。”說著,艾娜娜的眼中流出了眼淚。


  “你救的那名男子就是我的朋友,蕭天河。”花清雨帶著歉意說,“艾姑娘。為了救他,你卻沒能救得你的同伴,我真不知該說感謝還是該說抱歉好。”


  艾娜娜拭去了眼淚:“這怨不得誰。海蛟幫應該剿滅,你的朋友是個英雄,她的戀人更是心急如焚。當時的情況隻有我能幫他,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隻是萬萬沒有想到,我救了別人的戀人,卻救不了自己的戀人……”原來那名使用白色長棍的高手是艾娜娜的戀人,難怪她這般傷心。


  “那名敵人想必是受了些傷,加上海蛟幫已滅,後來就不知躲到哪裏去了。”艾娜娜繼續道,“在我們來到這裏的第二年,他曾經來找過麻煩。所以我們三個剛才覺察到又有人來時,才那麽警惕。”


  費徒空這時才恍然:“原來你說的就是上次那個家夥啊!”


  艾娜娜點了點頭。


  “他有什麽特征?”竺遠來問道。


  “特征很明顯,體形和我相似,很高,很瘦,手腳卻很大。他平時一直披一件白色的鬥篷,常用的武器有一根長針,一副紫刃拳套。還有,他姓查。他是個不安分的家夥,一定不會歸隱山林的。”艾娜娜的描述相當詳細,其實單憑身形這一點,就已然足夠了。這世界上本就隻有他們三人長得特殊,現在又死了一個,隻剩下艾娜娜和那名白色鬥篷男子了。


  費徒空道:“竺兄,我得提醒你一聲,那家夥可不是盞省油的燈。據我推測,他的實力應是九宮級後期甚至更高,不好對付。”


  艾娜娜說:“他隻是武器和盔甲比較強,本身的功夫也就和我差不多。”


  “和你差不多?”竺遠來苦笑,“你還不夠強啊?一擊擊碎十塊黃角岩,還能彈開八卦級高手發出的刀波,身法也比我厲害……”


  “實不相瞞,我那也是借助了道具的功效。而且因為特殊的原因,我們的道具功效是越來越弱的。”艾娜娜問,“你幫不幫我?”


  “放心,大丈夫一言九鼎。”竺遠來拍了拍胸口:“不過你那位戀人也是,闖龍潭虎穴時至少得把重要的東西留下來啊,現在都落入敵人之手,豈不麻煩?”


  “你不了解。那件重要的東西……其實是……”艾娜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支吾了半天,又道,“其實是藏在我們身體內的,我們三人一人一個。如果要回故鄉,這三件東西缺一不可,但是那名敵人不願意回去,所以……”


  竺遠來一拍手:“這下我明白了,就和法寶差不多嘛。既然敵人不願意交出來,就隻能把他給殺嘍。”


  “你們的法寶還能解除認主,我們的這種東西卻沒法解除的……好了,事不宜遲,我們走吧!”艾娜娜催促道。


  “這就要去?”竺遠來望了花清雨一眼。


  “無妨,反正有兩個月之期。我再讓賀重寶和程羽飛跟你一起去,彼此有個照應。”花清雨說完,身旁又多了兩人。


  艾娜娜十分高興:“我能感覺得到,你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謝謝,謝謝你們!”


  三員監兵界的驍將陪著艾娜娜離去之後,花清雨說出了此番前來的正題。雖然事情的真像對費徒空有些殘忍,但事關重大,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費徒空用顫抖的雙手接過母親花辛瑤留下的布,含淚將其上的字跡念了一遍。讀完之後,他泣不成聲:“原來當初我娘狠心離開爹,是為了我父子二人的安危著想……我都不敢想象,長久以來她究竟遭受了何等的折磨與屈辱……”


  藍曉寧、慕容蝶在一旁聽了也很唏噓,感歎這世上總有些人利欲熏心,喪盡天良。


  “花辛瑤前輩雖然在受迫之下研製奇毒活屍散,但卻隻是‘完善’,並非製毒之人。此外,她還高瞻遠矚,早已將九煉化魂丸的解藥藏在了你體內。所以由她來完善活屍散,從另外一方麵來看也是件益事,因為她一定會按照解藥的特性來研製活屍散,隻要是出自於她之手,不管活屍散如何‘完善’,也終究可被解藥所解。從這一點來看,花辛瑤前輩忍受折磨也不全是為了你,更是為了天下蒼生而忍辱負重,實在是功德無量。”花清雨道。


  費徒空擦了擦眼淚:“娘留下的遺誌,我自然不能辜負。可是,解藥可以練成法寶的形式收於體內嗎?”


  “不能。”花清雨想了想,“解藥是不行,可是藥瓶卻是可以的,就類似儲物法寶,裏麵裝著解藥。”


  “可我沒感覺到體內有什麽法寶呀!”費徒空納悶道,“再說當年娘離開我時,我還小呢,即便有法寶我也用不了啊!”


  花清雨眉頭緊皺,她還真沒好好考慮過這個問題。花辛瑤留下的線索很含糊,隻說藏於費徒空體內,卻沒說是以何種方式存藏的。“你身上可有什麽不適之處?”花清雨問。


  “你懷疑娘把解藥藏在了皮肉裏?”費徒空搖了搖頭,“她可是我娘啊,怎麽舍得在兒子身上動刀子呢?”


  “說得也是……”花清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初曆太公曾意外將費徒空擊傷,正是因為其體內解藥之故。如果是法寶或者藏與皮肉之中,絕不會發生那種事。


  花清雨盯著費徒空的雙眼,口中喃喃有詞:“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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