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先和董宏說這番話的同日,杜拉已經得到了消息,府門大開,守衛也一應撤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一切事情還和往日相同。
而杜先囑咐的,讓杜拉去收攏南府的事情,杜拉也沒做,隻是把南豐從掉了回來,依舊居中協調,出讓南部三省的事情依舊在扯皮,沒個定論,接連幾天,杜拉也就是待在家裏,最多叫上南豐一塊,去了些昔日他喜歡的飯店,仿佛沒有任何異常。
而杜先也漸漸收起了心思,不但是對杜拉的,也是對趙明的,趙明先前說那一番話,雖說還是讓他意外的,但杜先也就隻當做是趙明忠心,而且也是趙明的答對當中實在沒什麽不妥當的地方,讓杜先都沒有地方可去懷疑。
老撾仿佛又一夜之間恢複了平靜,而與此同時,並不平靜的是越南,聞係和程家的戰場上日益焦灼,以將換將的事情接連發生,兩邊眼下都是心急如焚,所以用兵手段之激進,已經遠不似往日了,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恐怕兩家都坐不住了。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無數目光都盯著程家和聞係的時候,忽然一條消息在金三角的高層圈子當中開始傳播,聞元離開了越南,前往曼穀。
這消息一出,頓時引起了許多人的猜測,按理說聞係的總部就在曼穀,聞元以前其實也是在幾個地方當中多有往來,這也不算什麽稀奇的事情,可在眼下的這種局麵下聞元忽然離開,就太能引起其他人的遐想了。
一時間,聞係即將戰敗的消息四起,雖然沒有影響到聞係內部,但對於很多正在觀望著情況的人來說,卻是都有所反應,而其中杜先就親自下了命令,讓杜拉去主持南部三省交割的事宜,最快時間裏有一個結果。
而原本在柬寨囂張的八大家族也放慢了威逼白海峰的步伐,轉而開始觀察情況,主要是在王遠去了的這段時間以來,聞係這邊已經算是維持住了局麵,他們也確實做不了什麽了,而眼下這個節骨眼上,所有人都怕聞元發瘋,自然沒有人願意當這個替罪羊。
就在整個金三角因為聞元的離開塵囂四起的時候,玉媞的官邸裏氣氛卻是一如往常,照常眾人碰頭聊著天,隻不過白海山的表情卻是有點不好看。
“也真是的,你說聞元要去審康冰,什麽時候不行,非要現在,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白海山表情無奈的和吳安幾人抱怨著,而一旁的寧年淺笑不語,玉媞則是同樣笑了笑道:
“聞元大概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眼下這個時候,就是他在也解決不了什麽。”
“這我也明白,隻是下麵人總要安撫吧,聞元離開這種事怎麽好公開,一來二去,上一次就有康冰那些人叛變的事情,我總算壓下去了,這一次又來這一出,夠麻煩的。”
白海山也不是抱怨,隻是眼下他是越南的軍部最高長官,所以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操心了,士氣是聞係最為看重的,眼下安撫下麵那些軍士已經讓他有些應接不暇,聞元這個時候離開,在他看來,實在不算是個好舉措。
“師傅離開就是要去審那位的,要不然,還不如就公開消息算了,藏著掖著,反而引人遐想。”
吳安猶豫了一下說了一句,他對康冰還是有點忌諱的,不像白海山能隨意的提起對方的名字,而白海山聽了他的話先是一愣,隨後好像也覺得有點道理,便看向玉媞。
“吳安說的也未嚐不是個辦法,聞元臨走的時候有交代嗎,需要保密?”
“需要保密,今天還會鬧的金三角滿城風雨?”
玉媞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寧年倒是先接了一句,而玉媞好像也是才想到這一點,隨即看向寧年才道:
“怎麽,聞元和你交代了什麽?連我都不清楚。”
“沒有,我也是猜測,聞元要是想藏著,連你我都能瞞得住,怎麽可能鬧出這麽大動靜來,我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吳安說的倒是個好辦法,你可以問問聞元。”
寧年雖然是文官,但是心裏也清楚,軍隊裏這些人需要安撫保持士氣,所以也是想著幫忙解決問題,而玉媞則是想了想,隨後才道:
“他倒是說過,消息傳到咱們自家的軍營裏,也不用太有所顧忌,攘外必先安內,大概是說了這樣的話了,也許有這個意思。”
聞元當時或許是沒想好,或許是不願意說破,畢竟事關康冰,也算是個大事了。
“這麽說,師傅倒是和我想的差不多。”
吳安聞言也是說了一句,昨天在前線指揮部那邊,他就聽劉海東和他抱怨了一通前線的事情,所以昨天回去也琢磨了一下,思來想去倒是覺得聞元離開也沒什麽需要保密的,不如把一切事情都放在明麵上來的好點。
“事到如今,倒是你最相信他了。”
玉媞好像被吳安說的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點苦笑,而吳安的表情則是有點不明白,本來他就是隨意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玉媞會這麽說。
而等到他看向白海山和寧年臉上都略略有些尷尬的表情之後,倒是瞬間明白了過來。
“難不成,玉姐你們幾位,都不相信我們聞係會贏?”
吳安明白玉媞他們幾個人的意思了,顯然是對眼下的戰爭已經不抱樂觀態度了,他們之所以沒想到公開這一點,恐怕猜測當中,就有聞元真要暫避鋒芒這一層意思,那和外界有些人覺得聞元要跑,其實就沒太大區別了。
不過雖然吳安心裏是這麽想他們,可他們倒是真並非如此,玉媞率先擺了擺手道:
“倒不是不相信,想贏其實很簡單,方法再多不過了,隻是……聞元的想法天大,事到如今,有些事情還不肯放手,這樣很容易把越南的局麵平白無故變得麻煩許多,我隻是,對這事情有些擔憂,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做出抉擇,解決了越南的麻煩,來日方長,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