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是誰的機會？
淩晨，天剛蒙蒙亮，統帥府裏一片安靜，而最裏側的統帥辦公室卻是閃過一絲火光，不知是一晚沒睡還是剛剛醒來的程萬順半靠在沙發上，點著了支煙。
桌麵前放著散亂的資料還有一杯紅酒，程萬順看了一眼時間，不知道是在等待著什麽，差不多過了二十多分鍾，程萬順的電話才響了起來。
“喂。”
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而對麵的程簡則是同樣情緒有些沉重。
“大哥，人我已經找到了。”
“在哪？”
程萬順好像一點也不驚訝，隻是聲音裏有著淡淡的落寞和不解。
“和您想的一樣。”
程簡歎了口氣，而程萬順則是嘴角動了動，半晌才道：
“哪裏是和我想的一樣，是和你們想的一樣吧？”
“這……”
程簡不敢接這話，而程萬順則是再度道：
“放他走吧，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什麽？”
程簡的聲音滿是不解，同時打了個手勢示意正要出去帶人的副將先別去，而電話那邊的程萬順則是好像恍若未聞，緊接著問道：
“你們的身份，沒暴露吧？”
“按您說的，隻是臨時檢查，可大哥……”
“那就把人放了吧，別引起他的懷疑。”
沒讓程簡把話說下去，程萬順再度說了一句，而程簡那邊則是猶豫了半晌，才傳來一個好字。
“大哥，這人若是放了，那就是給了他們機會，這……”
“我是在給自己機會，放了吧。”
程萬順的口氣輕飄飄的，裏麵仿佛有些不真實感，而程簡則是一愣，隨即好像也明白過來了什麽一樣，再度答應了一聲，而程萬順則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仿佛賭氣一樣，程萬順直接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同時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酒精帶來的麻木感覺和一夜未眠的疲憊感讓程萬順一瞬間有些不清醒，眼神卻是下意識的落在了這間辦公室入門處懸掛的那張照片上。
那是一張他和程天順的合照，還有程涵，還有……她。
…
“辛苦了，柬寨那邊怎麽樣？”
聞係總部，聞元笑嗬嗬的看著對麵的女人，仿佛心情不錯。
女人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年紀，一頭半披肩的短發染成了棕色，臉上雖然隻化了淡妝，卻顯得極為英氣，有久經戰陣的氣質，正是剛剛從柬寨回來的張永一。
“王遠去了之後，一切都還好，八大家族那邊也不敢再招惹我們，不過誰都清楚，他們……也還是在等機會，還很難說。”
張永一喝了口茶，表情淡淡的，有些舟車勞頓帶來的疲倦，而聞元聽了她的話也是點了點頭。
“會好的，不著急，先穩住局麵，一切都好說。”
“穩住局麵？說實話，我聽說這個公審，可夠驚訝的。”
張永一挑了挑眉毛笑著看向聞元，表情裏帶著點玩味，卻是也有些不解。
“總還是要先讓家裏邊穩定下來，再好說其他的，有什麽可驚訝的。”
聞元這幾天大概也是回答過太多這種問題了，所以也是立刻淡笑著回了一句。
“不對勁，直覺告訴我不是這樣，你算是袒護張正的，怎麽會這個時候鬧出這種事來。”
張永一搖了搖頭，在聞元麵前也沒有半分的掩飾，她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本身和聞元關係也不錯，再加上也算是聞係的有功之臣，所以也不需要遮掩什麽。
“這話可就是冤枉我了，這麽多年，我都是站在你這邊，阿正對我可也有一百個不滿，怎麽反而你倒是覺得我是偏袒他的。”
“嗬，你們我還不清楚，都是一丘之貉，你要是攔著他，他能和那個賤人在一起？你當年查到了什麽，到現在也不肯告訴我，怎麽，還打算留著在你那公審的時候當樁罪狀？”
張永一嗤笑了一聲，半玩笑半嚴肅的看著聞元，而聞元則是表情有點無奈，笑了笑才道：
“真的沒查到什麽，都是些猜測，那個女人，死都死成那樣，就是些猜測罷了，不是假話。”
“是不是假話你心裏清楚，我也不在意了，怎麽，這一次真的打算殺那個賤人了？”
好像也沒心思再追問當年的事情了，張永一現在隻想知道聞元會怎麽處理康冰。
“不好說，總歸是要給阿正一個麵子的，看他怎麽想吧。”
聞元歎了口氣，表情裏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猶豫，顯然也覺得這個時候麵對張永一，他更應該說的是必殺兩個字，可他還是狠不下那個心。
“他能怎麽想？最多也就是心裏自己暗暗發誓，這輩子也不會見她了，然後求你饒那個賤人一命，至於到底見不見，誰知道的事情。”
張永一的口氣裏帶著點淡淡的不滿，要說張正的為人，她也算是相當了解的一個了。
“怨氣夠大的，之前我聽說，阿正和你替了還想讓你進門，是康冰拒絕了，我當時還信了，可現在這麽看，不是那麽回事吧？”
聞元臉上帶著點笑意，而張永一則是麵色一僵，隨即才有些冷漠的道：
“她可能是害我孩子的凶手，讓我和她……我做不到。”
“是是是，我知道你有疑心，不過這事情過後，康冰總歸也不會再在他身邊了，你……”
“聞元，你可別想著還是用我綁住張正。”
聞元話還沒說完，張永一便有點不滿的看向他。
“這話說的……我不是那個意思，還是隨你，我們也是朋友，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你不用硬撐。”
表情有些尷尬，不過隨後就變的真誠許多，聞元或許確實有穩住張正的意思，但如果張永一不願意，他是不會非要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的。
“再看吧，誰知道康冰這一次死還是不死。”
張永一嘟囔了一句，而聞元也沒繼續這個話題，點了點頭才道：
“說點別的吧，柬寨那邊，要是王遠撤回來，局麵還能穩得住嗎？”
“真的要撤回來？”
張永一沒直接回答聞元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柬寨那邊在康冰叛變之後，她和白海峰其實早就做好撤退的準備了，可看聞元沒有第一時間調王遠回去，兩人就也有些猶豫，心下還是覺得，或許聞元是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