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華清鎮客棧。
用完早膳，錦繡就跟著肖瑾坐馬車下了山。
客棧中，明子晴已經準備好了一酒宴。
“在下真名明子晴，見過錦繡公主。”
錦繡聽了趕緊道，“明公子，這裏可沒有什麽公主，我叫繡兒。”
明子晴嗬嗬一笑，“好，繡兒姑娘，肖公子，請坐。”
一桌酒菜十分精致、豐盛，而這裏隻是偏僻小鎮，可見明子晴的用心。
明子晴越是殷勤體貼，肖瑾也是看著礙眼。
“明公子，你不是為繡兒姑娘準備了一份見麵禮嗎？”
肖瑾開門見山直奔目標，打算用完就丟。
“……稍等。小穆，去把東西拿來。”
不多久，明子晴的侍從就拿來一個盒子，明子晴把盒子遞給錦繡，“繡兒姑娘，這是我無意中獲得的一件金絲軟甲，刀槍不可入。聽說姑娘最近受了傷，所以我將這件軟甲送給姑娘，當然了，希望姑娘以後永遠都用不上它。”
“多謝明公子。”
她本就是為了這件軟甲而來，也沒必要推脫了。錦繡便順勢收下了禮物……
至於欠下人情，就讓肖瑾去還吧，誰讓他害自己受傷呢？
錦繡一點不心虛！
“今日想見繡兒姑娘一麵，除了贈送這件金絲軟甲，還有就是替薑傅薑先生道謝。”
“薑傅？你認識他？”
肖瑾詫異，他也好些年沒見過薑傅了，薑傅先是去了長安做官，而後又被貶嶺南，他們雖然是好友，但是這些年也隻是偶爾書信聯係。
“我很有幸，認識了薑先生。去年我去嶺南遊曆，結識了薑先生。薑先生天縱英才，卻被貶至嶺南，令人唏噓。我聽薑先生說，他被貶後，妻兒暫留長安，是繡兒姑娘一直在照料接濟他們，薑先生感激不已，我身為他的朋友，既然見到繡兒姑娘，便在這裏代他向繡兒姑娘道謝。”
“薑傅乃我故友，我早謝過繡兒。”肖瑾心裏惱火，什麽時候輪到明子晴來替薑傅感謝錦繡了？！
錦繡點頭，“之前肖公子跟我提過薑傅。沒想到明公子也認識薑傅，看來你們很有緣分嘛。”
“……”提及緣分，肖瑾立即想起之前錦繡的玩笑話，頓時胸口發悶。
錦繡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子晴則一臉茫然，“怎麽？繡兒姑娘為何忽然笑了？若是有什麽趣事，不妨說給我聽聽？”
錦繡忍著笑，“來見明公子之前，肖公子告訴我結盟的事情……隻是，大家立場不同，難免有所顧忌。”
明子晴點頭，“這確實是個難題。”
“所以我說可惜嘛，如果……”
“不許說！”肖瑾瞪了一眼錦繡，這丫頭，私底下讓他難堪就算了，當著明子晴的麵，他可不能丟臉！
“我就要說！”錦繡語速飛快，“如果你們兩人中有一人是女子，所有的顧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明子晴一愣，他很快明白了錦繡的意思，“哈哈哈哈，確實如此。聯姻著實是一個好辦法，我之前怎麽沒想到？多謝繡兒姑娘提點！”
“什麽？明公子，不是吧，你是女人？！你要和肖千辰成婚？”錦繡瞪大眼睛，一臉震驚。
肖瑾也錯愕了，不會吧？有這麽巧的事？他擅長扮女人？明子晴擅長扮男人？
可不管如何，他是絕不會娶明子晴的，即便他是女人！
明子晴見肖瑾、錦繡兩人的神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撲到在桌上，“你們，你們是認真的嗎？居然以為我是女人？”
昨晚見肖瑾，明子晴覺得他性情冷厲，深不可測，今日再見肖瑾，明子晴覺得這人有點憨。
這是被錦繡公主給帶歪了嗎？
錦繡更加驚恐，“你不是女人？那你怎麽能和肖千辰成親呢？兩個男人是不能成親的呀！”
肖瑾臉色發黑，“這麽荒謬的辦法，我是絕無可能答應的！”
現場一眾侍從聽著這一出，臉色十分精彩，有震驚、有無奈、有憋笑！
明子晴笑得更誇張了，他甚至咳嗽起來，“肖公子，就算你答應，我也不能答應你。你們兩人究竟是怎麽想到這些的？！我是說，我和肖公子自然無法聯姻，可我們兩家能聯姻啊！”
“……”
肖瑾一愣，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看了一眼錦繡，她是不是早就想到這個辦法，故意引導明子晴說出來？
他一心想娶錦繡，不會考慮聯姻，而明子晴……
肖氏和明氏想要結盟，就必須彼此信任。但是這信任太難達到，若是兩家聯姻……將來事成，兩家或許可以共享富貴，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不過在將來，誰為皇室，誰為皇親，還得有一爭。當然，那是後話了。
“肖公子，看你的神色，你也認同這個辦法對嗎？”
如今局勢，聯姻可最快促成結盟！
“我兄弟之中，尚有大哥肖番，四弟肖傑尚未婚配。也有三位妹妹待字閨中。”
明子晴搖頭，“我們兩家結盟萬不可草率。既然你我分別是明氏、肖氏的繼承人，我建議，我們兩家互婚。你娶我妹妹，我娶你妹妹。如何？”
錦繡默默的喝湯，似乎對兩人談話毫無興趣。
“不行。”肖瑾看了一眼錦繡，“我已經有要娶的女子了。”
“那又何妨？我妹妹隻需要正室之名，你喜歡的女子，可以做妾。”明子晴刻意加重了這個妾字。
“明公子，此事絕無轉圜餘地，我讚同聯姻，但是人選不能是我。”
“肖公子這是在說笑嗎？若你不娶我妹妹，我們明氏憑什麽信你？誰不知道肖大人最看重的便是肖二公子？！”
明子晴收起笑容，“肖公子，如今已經有聯盟對策，難道你因為自己兒女私情，將此對策置之不理？”
肖瑾站了起來，“你不用激我。既然這件事無法談攏，那就別結盟了。我們可以看看誰笑到最後。”
他說完走過去拉起錦繡，“回去了。”
“……”
錦繡察覺到了肖瑾的怒氣。
這怒氣好像是衝著她來的？見鬼，他和明子晴吵架，關她什麽事？
錦繡一肚子委屈，被肖瑾拉著上了馬車。
可惜了一桌子好菜，暴殄天物啊！明子晴看著肖瑾馬車、侍從快速離開，哼了一聲。
“明明非池中物，居然還想當癡情種？真是好笑。”
“公子，什麽意思？”侍從小穆不解問。
“你看不出來嗎？肖瑾的心上人就是錦繡公主。所以他才不肯自己聯姻。”
小穆哦了一聲，“那讓公主當妾室就好了嘛，反正將來也沒有什麽大樂朝了……那錦繡的公主身份，也算不得什麽了。做妾也不委屈啊。”
“錦繡公主可不是一般女人，她怎麽會給人做妾？肖瑾想必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那，這結盟還能行嗎？”
“隨便，大不了魚死網破，誰怕誰啊！”
馬車上，肖瑾坐在中間，錦繡坐在一側，自從上了馬車，肖瑾就沉著臉，一言不發，那怒氣滿滿的樣子，像是……
隨時要跳起來打人！
錦繡有點怕，努力往馬車門那裏挪。
“其實你早就想到了聯姻這個辦法對嗎？”肖瑾聲音裏明顯有著怒氣。
錦繡沒有隱瞞，她點頭，“你提出兩家結盟的事情，我確實想到了這個辦法。在皇室之中，以聯姻為結盟的手段，十分常見。隻是……這個方法對於聯姻的當事人來說，不太厚道。所以我也沒有直接說出來。”
用一生的姻緣當棋子，結盟聯姻往往充滿不幸。
“可你也提醒了明子晴。”
“……即便我不提醒，你們當真想不到這個辦法？你們想不到，肖大人，明大人會想不到嗎？”
錦繡苦笑，“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你們兩家要結盟，自然就會聯姻。”
在前世，她完全沒有幹涉過這件事，肖氏和明氏還是結盟聯姻了。所以，她說與不說，這個結果都是一樣的。
肖瑾會娶明家的女兒，而明子晴會娶肖家的女兒。
至於兩位新娘會是誰，錦繡就不知道了。
“即便聯姻是最終的結果，但從你提出這個方法，可考慮過我？”
肖瑾的質問，錦繡本應該無愧。反正肖瑾會娶明氏女。
隻是……他受傷的神色，讓錦繡難受。
“本就是為你考慮。這個方法由我提出，你不是少了許多為難嗎？”錦繡低著頭，不敢看肖瑾。
肖瑾不可思議的盯著錦繡，“你這麽說，把我置於何地？”
錦繡心中慌亂，又有些刺痛，可她麵上卻平靜如水。
她雙手藏在袖中，握緊拳頭。
錦繡知道，她必須冷靜，必須若無其事，才能讓肖瑾徹底放下，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見錦繡不語，肖瑾苦笑，
“錦繡，我對你誠心誠意，你呢？”
“我娶了別人，你怎麽辦？”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早說過了，我會出家。”
錦繡話音未落，砰的一聲，肖瑾一拳頭打在了錦繡耳側。瞬間，木屑飛揚，幸虧這馬車車壁足夠結實，才沒被肖瑾打穿一個洞來。
錦繡麵無表情，一動不動。
肖瑾盯著她，神色冰冷，“錦繡公主，我以前真小看了你的才智。為了出家，你真是不擇手段啊。”
隨後，肖瑾猛的掀開門簾，跳出了馬車。
外麵，馬車已經停了，侍從們跪了一地。
錦繡和肖瑾的爭執，大家都聽見了。
公子這次，是真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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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做了這麽多，崔小姐還在背後說他是壞人！
狄無墨真是委屈死了。
“崔小姐，你聽俺說，俺不吃人！俺識字！你就嫁給俺吧！”
崔小姐眼淚汪汪，“你騙人，我弟弟就說了一句你力大如牛，就被關牢裏了！”
“……俺，俺這就讓人放了他，但俺力氣真不大！”
狄無墨一著急，將下石桌捏了個粉碎。
崔小姐直接嚇暈了！
這婚事，能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