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恨情仇，路邊塵土
“黃島主，你這路新的落英神劍掌強則強矣，卻未免血腥氣太重了些，已是脫離了‘落英繽紛’的美意了。不若依著‘寶刀雪暗桃花血’的意蘊重新命名吧？”恒拍拍身上的塵土笑道。
“‘寶刀雪暗桃花血’？”聽得這句，黃藥師不由眼前一亮。
好詩。
有此一句，恒的調笑他就能無視。
要不，他非把恒的腦袋拍進胸腔裏去不可。
嗯，雖然恒那一身鋼筋鐵骨真是有些拍不動，但……事在人為吧。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用糾結了。
“此難不成是彼方天地之作？小友可有全詩？”黃藥師追問著。
啊，卻是忘了，這句詩是三百年後明代徐渭的作品，黃藥師可沒聽過。聽到黃藥師的追問，恒不由有些尷尬，於是側首揮去。
就是，還是有些尷尬……
不過他並不打算拒絕黃藥師的請托。
讓我想想全詩是什麽來著？
對了，是——
“公子相過日正西，自言昨日破胡歸。
寶刀雪暗桃花血，鐵鎧風輕柳葉衣。
百口近來餘幾個，一家長自出重圍。
禪關夏色炎如此，聽罷淒霜雜霰飛。”
恒將宿慧記憶中的全詩說給了黃藥師聽。
“好！昔年老夫讀嶽武穆生平，也曾寫過兩三詩詞以賀，卻皆不如此。嗯，不過當年老夫年齒尚幼，若是今時再寫，卻也未必不如。”黃藥師聽得徐渭此作，忍不住擊節讚歎，卻又有些不服。
對此，恒隻能表示愛莫能助，不，是跟我無關。
憑著宿慧，他雖然不能說是目不識丁的“黑旋風”，卻也不如這些名震一時的文人墨客遠矣。對詩詞歌賦，他並沒有點評的能力。
所以他不會點評。
當然他的興趣也不在此。
“黃島主若有靈感，不若我們試上一試？”相較於詩詞，恒還是更喜歡修行。
觀摩，甚至直接參與黃藥師現場憑靈感創造功決，想必能給他極大的啟發的。
“老夫正有此意！”黃藥師笑道。同時，他雙臂一動，那看似溫柔實際卻凶險莫測的落英神劍掌再度展開。
不，不應該說是再度展開。
因為黃藥師已經有了新的靈感，這一次的落英神劍掌已經有所不同。
妖魔的怨恨、瘋狂與殘忍，隱藏於桃花落英之下的殺機，此時全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昂然的，無論如何也不會退縮的殺意。
“這個好！”見得此招，恒很開心。
說實在的，美輪美奐，殺機暗藏的落英神劍掌不太適合他。
雖然不是不能觸類旁通，但他那鋼鐵般堅硬的身軀演繹的風格，大概還是更適合鋼鐵洪流輕身法，核彈爆破神拳。
黃藥師這新的一掌，卻是有了些他適合的味道。
不過這一掌適合他了，卻又反過來不適合黃藥師了。
拆了幾招，黃藥師就搖搖頭，重新換回了原本的招式。
“這一的掌法，更適合小友和老叫花子。老夫卻是不願。不過……”
但黃藥師終究是有了新的靈感。
怨恨、瘋狂與殘忍，徒然被一股執拗吞噬，化為鋒銳無比的劍意，又化為桃花，輕柔地向恒飄來。
“確實總是驅使那一盤散沙的妖魔之意實在有些無趣。區區妖魔，又怎能與老夫之念相提並論？老夫手中劍，還是源於老夫之意為妙。”黃藥師到。
“當當當當當……”
在黃藥師言說的同時，那些桃花也落到了恒的身上，激起了一連串金鐵交鳴的聲響。
現在的落英神劍掌，一片桃花，就是一片劍刃，落到人身，就是千刀萬剮。
也不止人身。
陸家莊也是一樣。
桃花落在斷壁殘垣上，斷壁殘垣就化為齏粉。
桃花落在海完好的房屋上，房屋也化為齏粉。
桃花落在人畜身上，人畜還是化為齏粉。
好在人類會跑，而且桃花並未針對，他們還能跑掉。
所以在桃花落到人身上前，人就拚命地跑。
李莫愁也是一樣。
桃花飄來，她隻能跑，拚命地跑。
如果是舊法的時代，她與黃藥師的差距還不是特別大，畢竟人體的差距也就那樣。雖然一樣要跑，卻能跑得好看些。
但在這個新法的時代，他們的差距被拉的太巨大了。
李莫愁的妖魔之手，一接觸黃藥師那吞噬妖魔之意的桃花就會瑟瑟發抖。
堂堂赤練仙子李莫愁，居然連接一片桃花都吃力。
所以李莫愁隻能拚命地跑，最多用腳濺起桃花砍出的齏粉來顯示自己對桃花的厭棄。
但也僅此而已了。
李莫愁的愛恨情仇，在桃花下沒有任何意義。
真是悲慘。
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倉皇逃竄的李莫愁，恒表達了可憐的態度。
所以換妖魔手，除了收貨在普通人那能止小兒夜啼的聲望之外根本沒什麽用嘛。
練就我這般鋼鐵般堅硬的身軀才是王道。
隻要忍住疼……
想到這，李莫愁那邊的愛恨情仇就被丟出了恒的腦海，他咬著牙，舉起了劍。
“黃島主，桃花美則美矣，但還是太分散了！”
百步飛劍！
硬頂著桃花的切割，恒故技重施。
“小友，你這招連初學乍練都算不上吧？”可恒這曾經重傷了李莫愁的一劍，對黃藥師來說卻隻能得到取笑。
道理很深，練度不行啊。連李莫愁都能躲開，何況黃藥師？
而且黃藥師還見過一次了。用飛回之術來個初見殺的可能都沒有。
這種事恒都不知道嗎？
“嘿，黃島主，你不是忘了我還有我吧？”
恒當然知道。
他當然知道自己練這百步飛劍還不到三天，傷傷李莫愁這樣低手也就算了。說它能對黃藥師造成麻煩，還是這升級版的，未免概論太低。
但他現在最強的又不是百步飛劍。
又不是之前在船上，一不小心就會濕身，特別是會濕秘籍。
他現在可是在大地上。
他腳踏大地，怎麽用力，大地也能支持他的。
不想船，稍微用用力就會碎。
所以……
“轟！”大地爆裂。反作用力下，陸家莊徹底完成了它的曆史使命。
獻祭了最後的陸家莊的驅動力，讓比百步飛劍更快的“百步飛人”誕生，直指黃藥師。
無數桃花試圖阻止，但除了發出無數的金鐵交鳴之聲外沒有任何結果。
“嘶……”麵對此情此景，黃藥師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居然比歐陽鋒汲取無數妖魔精華練就的蛤蟆功更剛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