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等韓雅然起的時候,打開門,就看見坐在她房間的石凳上一臉心思重重的韓逸風。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哥哥。”韓雅然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問道。


  她也時常在想,她這日子也過得實在是太頹廢了,整天無所事事的,吃飽了就睡,睡了就吃,活著都感覺是在汙染空氣。


  但是每天當她想早起的時候,又轉念一想,她這起早了也沒事做,一天也難得熬不是,所以幹脆一覺睡到日曬三竿,這樣一天就又讓她睡過去了三分之一了,豈不妙哉。


  當然,前幾日為了準備秋闈考試,她可是沒有睡到日曬三竿的,天一亮便起了。


  所以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她反而放鬆了些,於是便好好犒勞一下曾經努力的自己。


  韓雅然如此想,她不知道她這話,要是被那些寒窗苦讀十餘載的學子聽到,會不會唾罵死她。


  當然他們也不會聽見。


  畢竟有時候天賦這東西,不是人人都有的。


  “雅然。”韓逸風今日沒有往日的那般和藹可親,此刻卻是一臉正色。


  “怎麽了?”韓雅然感覺到不對勁,問道。


  韓逸風想了想,還是告訴她畢竟好吧。


  所以當韓逸風說完,韓雅然再一次長大了嘴巴,嘴裏的半個餡餅還沒咽下去。


  韓雅然努力的把嘴裏的餡餅咽下去,茴香餡的,還不錯,但是韓雅然此刻無奈的很,這些人怎麽一個個的都挑人家吃飯的時候來說事情啊,就不能等一等,把飯吃飽了再說嗎。


  “就這個嗎。”韓雅然喝了一口豆漿,問道。


  “對啊。”韓逸風有些愣住,因為此刻的韓雅然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一臉常態。


  “哥哥你怎麽想的。”韓雅然反而問道。


  “我怎麽想,我當然是不願你去那中樞令,大理寺是什麽地方,你再不理外麵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你是一弱女子,哪種地方不適合你。”韓逸風此刻顯然很激動,但是對著韓雅然,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明顯了。


  “哥哥,這是陛下的旨意吧。”


  “當然。”韓逸風點點頭。


  “那不就結了。”韓雅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既然是陛下下的命令,那豈是你我能左右的。”


  韓逸風一愣,這話父親也說過,但是他生為韓雅然的兄長,卻從內心裏不願她去這地方的,但是他現在卻沒有任何辦法左右這件事。


  “哎喲,哥哥,你放寬心,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陛下現在命令已下,我既然身為子民的,就隻有遵命的份,那還能抗旨不成,所以,你呢就好好的當你的狀元郎,我呢就好好去我的中樞令,我就不信,那中樞令的中樞史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對了。”韓雅然又說道,“既然陛下金口已開,那聖旨呢,什麽時候給我,怎麽的也要給我一份聖旨吧。”不是韓雅然自信,畢竟她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所以這陛下的聖旨怎麽的也要來一份才符合規矩吧。


  “聖旨明日應該就能到。”韓逸風說道,“也罷,我原以為你會受不了這中樞令,看來確實是我想多了些。”


  “沒有。”韓雅然拍了拍手上的殘渣,拉著韓逸風的手說道:“我知道哥哥素來疼我,不願讓我受一點委屈,但是哥哥你也要知道,你妹妹我長大了,不在是那個小時候躲在你身後隻知道哭的小女孩了,這後麵的路還很長,不可能讓哥哥你護著我一輩子吧,所以該我一個人做走的路,即使是那獨木橋,我也要走下去。”


  聽著韓雅然的話,韓逸風此刻心裏複雜萬千,他一直還把韓雅然當成那兒時遇事隻會找他哭泣,讓他幫忙出頭的小丫頭,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這個曾經需要由他保護的小丫頭其實已經長大了,隻是他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好,那哥哥支持你,但是以後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韓逸風摸了摸韓雅然的頭,一副釋懷的模樣。


  “那是肯定的,哥哥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都是第一位的,誰也比不過。”韓雅然眯著眼,一臉撒嬌的模樣。


  “你啊。”韓逸風無奈的搖搖頭。


  “對了。”韓逸風突然想起,立馬又說道,“你可知那中樞史是何人?”


  “誰啊?”韓雅然不解,中樞史就是中樞史,還會是誰。


  “現在任中樞令的中樞史就是曾經的貴妃娘娘所生的三皇子衛雲鄰。”


  “什麽。”韓雅然愣住,她對這三皇子倒是沒多大印象,就是兒時聽說過一些罷了,,但是這衛雲鄰她可有印象。


  “而且那衛雲鄰你知道是何人,就是……”


  韓逸風話還沒說完,韓雅然就接了上去,“就是昨晚我在崇文樓門口撞著的那人。”


  “你知道了。”


  “嗯。”韓雅點點頭。


  然後韓雅然便把昨日韓逸風走後所發生的一起告訴了韓逸風

  韓逸風聽完後一副若有所思,“難怪我說這人當時看著有些眼熟,原來他就是三皇子衛雲鄰,不過你與他怎麽會認識?”


  韓逸風此刻有些疑惑的看著韓雅然。


  韓雅然看著韓逸風的一臉好奇,內心糾結,無奈之下還是把那日她的糗事,以及與衛雲鄰之間的緣由告訴了韓逸風。


  “沒想到你與三皇子居然還有這一層緣分。”韓逸風笑道。


  “什麽緣分啊,我看這緣分不要也罷。”韓雅然沮喪著一張臉,但現在看來這不想要的緣分是躲也躲不掉了。


  “沒事,雖然不知那三皇子現在品行脾氣如何,但是兒時作為一位皇子來說,卻真正是一個品行純良,心善之人。”韓逸風記得,兒時他與父親韓翊鳴去皇宮,曾經有遇見過陛下正與貴妃娘娘在禦花園品茶,當時的三皇子衛雲鄰也在,彼時的他正在習劍,宮裏的婢女見他停了下來,連忙端上茶水,不成想竟被絆了一下,整杯茶水全部灑在了三皇子的身上。


  當時陛下直接動怒,說著就要把那宮女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韓逸風當時還小,不想那宮女受罰,便想著為她與陛下求情,畢竟那宮女也是一條人命,這二十大板下去,基本上就廢了,好點還能撿回一條命,但是後半生基本上都會臥床不起的。


  但是韓翊鳴攔住了韓逸風,對著韓逸風搖了搖頭。


  韓逸風知道他父親的意思,但是就在這時,受害者三皇子反而站出來,為那宮女求情,,還說了一大堆好聽的話,陛下不僅沒動怒,反而誇讚三皇子,便收回了那個命令,隻是讓人把那宮女拖下去,發配到淨衣坊去了。


  所以韓逸風一直對三皇子的印象不錯。


  但是現在卻不一定,那三皇子在冷宮裏度過了十二年,誰知道又會成什麽樣呢。


  “但願吧,那人好像也不是那麽不好相處的。”韓雅然聽完韓逸風的話搖搖頭,十幾年的時間是完全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所以那個衛雲鄰還是不是兒時的品行,誰又知道呢,不過從昨天來看,這人應該也還不錯,應該不會為難與她吧。


  “是,但是你也要小心一些才好,自古無情帝王家,這皇宮裏的人,能少接觸盡量少接觸。”韓逸風提醒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韓雅然又說道。


  韓逸風晚上還要回相國府,韓雅然也不理他,把他送到門口,便隨他去了。


  畢竟她現在是不會回相國府的。


  而雲帝的聖旨是第二天被韓逸風送來譚府的,早晨韓逸風隨韓翊鳴進宮麵聖,雲帝當然是照列誇獎了一番,而後便封賞這次秋闈考試的前三甲,韓逸風則被派進了翰林院,當其他同殿的學子聽見雲帝的話語,都是一陣羨慕之色,可是奈何自己技不如人,也隻能羨慕羨慕罷了。


  而當韓逸風把聖旨遞給了韓雅然,韓雅然接過,卻是沒有打開,倒是看著眼前一副狀元郎裝扮的韓逸風。


  今日的韓逸風,與往日的穿著截然不同,往日韓逸風的穿著都已素雅為主,那衣服的顏色能多素,便有多素,但是還是與黑色與灰色居多,當然偶爾也會穿穿白色的。


  倒是與那整日裏雍容華貴的譚澤想比,確實多了幾分書生的氣質。


  倒是今日的韓逸風,一身紅色的狀元服,要多華麗有多華麗,也難怪一進門譚澤那臉上的笑是想憋都憋不住。


  “哥哥,其實你可以換換風格穿衣服了,像今日這般,這出了門保證回頭率高。”韓雅然笑道。


  “竟說那些沒用的,趕緊看看聖旨吧。”韓雅然說道。


  “是是是。”韓雅然眼睛一眨,聽話的打開了聖旨,看了一眼,又給關上了。


  “怎麽就看一下。”一旁的譚澤不幹了,他還沒看清楚呢,想他譚澤什麽沒見過,就這聖旨還是頭一回見,本想湊個熱鬧,但是連聖旨的邊邊都沒看清,就被韓雅然合上了。


  “你想看,給你。”韓雅然一把把聖旨扔到譚澤的懷裏,一臉大氣。


  “我看看寫什麽。”譚澤也不客氣,說完就打開,嘴上還振振有詞。


  “看出什麽來了嗎。”韓雅然問他。


  “沒有,不就幾個字嗎。”譚澤搖搖頭。


  “就這幾個字,便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韓雅然說道。


  “這東西威力挺大的。”譚澤打趣道。


  “威力不大能叫聖旨嗎。”韓雅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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