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傻女人的計謀
蘇亦承和司馬若蘭相握的手同時一僵,兩個人抬頭看向肖飛楊,臉上也不知道該擺一個什麽表情才合適。
肖飛楊俊挺的眉目帶著怒氣,他的衣領都沒有拉好,可見起得倉促,而鬢發有些淩亂,顯見是一路奔跑而致。
司馬豔兒看著肖飛楊這個模樣,就知道他此時是氣到了極致,故而低眉垂目,不敢直視肖飛楊的眼睛。
肖飛楊的目光落在司馬豔兒身上,眸色複雜,翻覆著種種令人看也看不清的情緒。
蘇亦承和司馬若蘭噤若寒蟬的站在一旁,隻覺得肖飛楊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害怕的威壓,那氣勢與生俱來,如今更是從他身體裏每一個毛孔裏四溢而出,帶著他的盛怒,肆虐在這件狹小的房間裏,隻讓人覺得胸口窒悶,喘不過氣。
在寂靜得讓人快要崩潰的氣氛裏,肖飛楊注視著司馬豔兒,忽然開口問道:“蘇亦承,你沒有聽到本宮的問話嗎?”
肖飛楊語調冰冷,待著森冷殺氣,蘇亦承頓時嚇得心驚膽戰,雙膝一軟就跪倒在地,“九殿下,事實不是這樣的,不是您看到的這樣的。”
肖飛楊終於偏頭看向蘇亦承,眉角一挑,問道:“蘇亦承,本宮是問你,你剛才所說的傻女人,是指本宮的未來的九王妃嗎?”
蘇亦承磕頭如搗蒜,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司馬若蘭正待替蘇亦承開口,忽然見肖飛楊寬大的袖袍一拂,一股勁風撲麵而來,險些讓她窒息。
“蘇亦承,本宮在問你話。”肖飛楊嘴角帶笑,可是那模樣卻無端讓人想起地獄的修羅。
肖飛楊說著,伸手拍了拍蘇亦承的臉頰,蘇亦承隻覺得放佛被刀鋒劃過臉頰,頓時瑟縮了一下。
司馬若蘭看著司馬豔兒,又見肖飛楊這個樣子咄咄逼人的要挾蘇亦承,頓時來了氣,司馬若蘭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忽然開口說道:“九殿下,此事不能怪亦承,是,是什麽情況,事實的真相,九殿下還是應該問問司馬豔兒。”
司馬若蘭此話一處,蘇亦承立刻點頭讚同。
肖飛楊轉頭看向司馬豔兒,問道:“司馬豔兒,你有什麽話說?”
司馬豔兒淡淡抬頭看著肖飛楊,然後目光又掃過蘇亦承和司馬若蘭,淡淡的說道:“我不記得了。”
“胡說!”司馬若蘭頓時跳了起來,“你胡說,亦承醉酒而已,你又沒有,分明是你刻意為之,你故意向丫鬟紫鵑打聽了亦承的動向,故而昨夜才來勾引亦承。”
司馬豔兒聞言笑了起來,她緩緩朝前走了幾步,伸手拉過肖飛楊,然後緩緩問道:“司馬若蘭,你看清楚,這是九殿下,也是我未來的夫君,你認為你的蘇亦承有什麽地方強過九王,值得我司馬豔兒不顧名節刻意勾引?”
司馬豔兒說完,斜睨了一眼蘇亦承,笑道:“我可沒有忘記,當初要求退婚的,可是我!”
司馬若蘭頓時啞口無言,看看肖飛楊,又看看蘇亦承,心中也被司馬豔兒的問題問住。
是啊,肖飛楊身份地位長相才華,什麽都比蘇亦承強,司馬豔兒要不是瘋了,就是又傻了,否則怎麽會在大婚降至的昨天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司馬若蘭心中想不明白,可是那一口怨氣卻怎麽也得找個出口,更何況,司馬豔兒這麽一說,那麽大家對於蘇亦承的懷疑就會多幾分。
大家會懷疑蘇亦承因為當年退婚一事心懷不甘,所以故意在司馬豔兒婚前搞出這個事來,可是,聰明的人也會想到蘇亦承不是傻子,為什麽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做這樣的事?
這件事,怎麽看都處處透著詭異,隻是,當時司馬若蘭和蘇亦承都沒有心思好好想內中深意罷了。
肖飛楊冷眼看著蘇亦承,一想到這廝昨晚和司馬豔兒同寢一室他的心就快要被憤怒衝爆,恨不得立刻上去給蘇亦承幾記老拳。
他在得到畫舫小哥的消息時,第一時間就是責備司馬豔兒自作主張,竟然對他使了緩兵之計,第二時間就是恨自己,為什麽想了一夜也未曾想到什麽好的辦法。
在小哥的催促下,肖飛楊隻能依照司馬豔兒昨天和他提過的計劃走下去,他即便心中再是不滿,卻也知道他不能意氣用事,不能讓司馬豔兒白白犧牲卻一事無成。
肖飛楊思及此,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司馬豔兒,司馬豔兒急忙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天聾地啞的模樣。
而就在四個人唇槍舌戰時,畫舫裏也漸漸熱鬧了起來,肖飛楊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如今看看時辰,大約也是最精彩的好戲要上演的時候了。
果然,沒一會兒,蘇尚書和夫人雙雙出現在了船艙之中,蘇尚書一眼看到屋中情形,頓時心髒狂跳,而蘇夫人則兩眼一翻的暈了過去。
眾人手忙腳亂的救治蘇夫人,如此一來,請大夫的請大夫,安置房間的安置房間,一時間熱鬧非凡,而那些出去請大夫的小廝也不省事,一邊跑一邊逢人就宣傳,說蘇公子和司馬豔兒在畫舫裏不清不楚的過了一夜,司馬若蘭一大早就來捉jian,九王震怒,蘇尚書夫人嚇破了膽。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過一轉眼的時間,半個皇城都知道了這件事。
百姓們骨髓裏的八卦因子頓時再度被激活,大家議論紛紛,開始刨根挖底,漸漸將司馬豔兒之前,大家早已遺忘的癡傻事情也翻出來說了。
於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雖然蘇亦承和司馬若蘭都大呼冤枉,說那一夜其實蘇亦承喝醉了,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大家卻總覺得蘇亦承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蘇家越是辯白,卻越描越黑,而當事人之一的肖飛楊卻一直沒有表態,他高深莫測的沉默,讓大家更是忍不住的猜測九殿下的心思和皇家的心思。
至於司馬豔兒,本來這件事就是她一手策劃,現在這樣的結果也早已在她的預料之中,所以,她是幾個人當中最為淡定的一個,從出事至今,她都閉門不出,獨自一人在府中看書弄花,過得異常悠閑。
肖飛楊和司馬豔兒的悠閑,卻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蘇尚書當日便被皇上召見進宮,據說那一日皇上緊閉書房,君臣倆人在屋內談了許久,然後蘇尚書汗透重衣,腳步虛浮的從書房內走了出來。
緊接著,宮內就傳了聖旨,蘇尚書罰奉半年,蘇亦承閉門思過,最慘的莫過於雲娘,畫舫被查封。
幸好這一切都在司馬豔兒的意料之中,故而肖飛楊一早就已經安排好,給了雲娘和那些姑娘們一大筆安置費,也免了她們日日在風塵中打滾。
皇上的聖旨一下,立刻引發了百姓更多的猜測。
有的說皇上這樣是顧忌皇家顏麵,所以才隻是罰奉而不是誅九族,而另一部分人卻在猜想,皇家是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氣,所以,畫舫那一夜,必定沒有什麽事發生。
大家各執一詞,漸漸在民間衍生出了更多的版本。
而司馬豔兒卻知道,這些版本,皇上是絕對一個都不會相信的。
皇上聰慧過人,自然看得出這件事的蹊蹺之處,一是蘇亦承向來自負膽小,絕對沒有膽子約見自己,而自己的脾氣皇上也知道,更沒可能會在大婚前夕和蘇亦承見麵,何況,當年退婚的內幕,皇上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對蘇亦承還餘情未了。
所以,這件事到最後,皇上隻會得出一個結論——有內情。
而這個內情和真相,皇上卻永遠也不會知道,以為內司馬豔兒和肖飛楊都不會透露半個字。
司馬豔兒對皇上的反應沒有太在意,她和肖飛楊在意的是宮中那位皇後的反應,她似是極為謹慎小心,頻頻在皇上跟前打探消息,摸清了皇上的想法,直到此事過後五日,她才和皇上提及了柳貴妃,不過,她也僅僅是一提而已。
司馬豔兒正在琢磨,自己都賣了那麽大一個漏洞,甚至不惜讓人在‘食為天’開始翻自己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出來詆毀自己了,怎麽皇後還沒有動靜時,宮中來了位公公,說是太後有請。
司馬豔兒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最先要見自己的,竟然不是皇後,而是皇太後。
司馬豔兒略微思量了片刻,立刻整了整衣裳跟著公公進了宮。
皇太後依然和往常一樣斜倚在塌上,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像往日一樣見司馬豔兒進來便熱情的直起身子招呼司馬豔兒,而是閉目假寐,放佛沒有見到司馬豔兒。
司馬豔兒也不急不燥,安靜的跪在太後跟前,太後的宮中燃了檀香,香氣淡然,越發讓司馬豔兒一顆心安靜了下來。
過來半個時辰,太後這才滿意的睜開眼睛,見司馬豔兒跪在地上,低低怒斥道:“怎麽司馬豔兒來了也不告訴哀家?”
太後身邊的嬤嬤立刻告罪,司馬豔兒卻含笑道:“太後一向頭痛,難得好眠,司馬豔兒和嬤嬤都心疼太後,不敢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