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清者自清
皇太後聞言笑了起來,伸手指了一旁的椅子,“快起來吧,跪疼了吧?”
司馬豔兒搖了搖頭,乖巧的坐到了一旁。
皇太後看著司馬豔兒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懷疑那些流言蜚語的真實xing,她想了想,說道:“司馬豔兒,今日哀家叫你來,是想聽聽你的說法。”
司馬豔兒淡淡一笑,“太後,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司馬豔兒不想本來自清,卻越描越黑。”
皇太後淡淡點了點頭,“哀家也不信你是那樣的人,可是那一夜,你當真和蘇公子共寢一室?”
司馬豔兒苦澀一笑,“啟稟皇太後,那一日,司馬豔兒曾遇到尚書府的一個丫鬟,得知因為若蘭不能生育,蘇公子便時常夜不歸宿,司馬豔兒想,若蘭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故而那一晚才會到八角亭去等蘇公子,司馬豔兒本意隻是想勸一勸蘇公子,有事可以好好商量,不必如此冷落小妹,誰知道,蘇公子心中鬱悶,越說越苦,司馬豔兒亦感同身受,不知不覺間竟然喝多了……”
司馬豔兒說著,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司馬豔兒那一夜,的確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太後聞言也微微動容,在她的心裏,司馬豔兒一直都是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如今聽她這麽一說,眉頭頓時皺在了一起。
她一直希望司馬豔兒和肖飛楊可以湊在一起,前時皇上不同意,太後也曾在皇上耳邊念叨過,如今皇上終於賜封了,可是司馬豔兒又鬧了這麽一出。
太後恨鐵不成鋼的同時,也有對此事的懷疑,如今她親自召見司馬豔兒,卻見她說得坦然,心中也不由得越發懷疑那一夜,到底是真是假。
“司馬豔兒,哀家一向喜愛你,事到如今,哀家也不想深究,隻是,有一件事,你得聽哀家的。”皇太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司馬豔兒盈盈跪在地上,“司馬豔兒謹遵太後懿旨。”
皇太後聞言微微頷首,這才緩緩道:“哀家知你一向自愛,不過人言可畏,嬤嬤是哀家近前的人,司馬豔兒,你可願意讓嬤嬤替你驗身?”
司馬豔兒聞言一愣,隨即心中莫名湧上一股厭煩的情緒。
驗身?搞什麽?難道她還真的要兩腿大開的讓人看她不成?這對於司馬豔兒來說,是莫大的侮辱。
“皇太後,民女,不願意!”司馬豔兒第一次忤逆皇太後,一雙眸子再不掩藏光彩,直直看向皇太後,那樣清澈的目光,仿佛可以看到皇太後的心底。
皇太後隻覺得心中一涼,隨即也有些惱怒了,心想這司馬豔兒一向乖巧,怎麽這幾日像中了魔怔一樣,起先不分輕重的夜會蘇亦承,如今自己好心替她辟謠,她竟然又不同意,將她一番好意當做了驢肝肺。
皇太後冷哼一聲,“司馬豔兒,你可知道哀家這全是為了你好。”
司馬豔兒自然知道皇太後是維護她,才會出這樣的主意,隻要司馬豔兒驗了身,又有皇太後做保,那麽那一夜的事就再不會成為司馬豔兒身上的汙點。
可惜,司馬豔兒就是要這一個汙點,她要這個汙點讓皇後所乘,才好將柳貴妃安插到肖飛楊的身邊。
“皇太後,司馬豔兒知道您全是為司馬豔兒好,可是,皇太後也為司馬豔兒想一想,司馬豔兒一旦驗身,就說明司馬豔兒心中有愧,而皇太後一向愛惜司馬豔兒,如此一來,無論結果如何,始終也會招人非議。”
司馬豔兒坦然自若的說道:“司馬豔兒問心無愧,又何須驗身來證自己清白?”
皇太後還待開口,忽然一陣風卷過,眾人齊齊抬頭,卻見肖飛楊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太後,豔兒何必驗?我信她!”
皇太後看著肖飛楊,又看了看司馬豔兒,見兩個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堅定表情,忽然腦海裏靈光一閃,忍不住笑道:“是哀家老了,老了。”
肖飛楊見狀,知道皇太後已經猜到了什麽,也笑了起來,“皇祖母才不老,即便是老,也是老當益壯。”
皇太後冷哼一聲,假意惱怒的看了看肖飛楊,又看了看司馬豔兒,然後說道:“好了好了,既然你來了,也不用哀家差人送司馬豔兒回去了,你便替哀家送司馬豔兒把。”
肖飛楊立刻握住司馬豔兒的手,和皇太後行了一禮後雙雙退了出去。
聽著兩個人漸去漸遠的腳步聲,皇太後的眼睛微微眯了一條縫,那一絲縫隙裏,精光四射隻一閃而逝。
皇太後身後的嬤嬤忍不住問道:“太後,當真不管了嗎?若真是這樣,皇後下午過來所說那事,恐怕真得成了。”
皇太後揉了揉眉心,“哀家老了,有些事情哀家也管不了了。他們年輕人的事,便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嬤嬤見狀,也便不再言語,安靜的站在一旁替皇太後揉起太陽xue來。
肖飛楊握著司馬豔兒的手一路走得很慢,兩個人刻意命宮女太監遠遠跟在後麵,緩緩走到了湖邊。
肖飛楊聲音壓得很低,說道:“那位下午去了太後的宮裏,八成是說的那件事,本來還想和你商量,誰知道去了府裏才知道太後召見你,這才趕過來。”
司馬豔兒一動不動的凝視著湖水,想通肖飛楊話裏的意思,忍不住歎了口氣,“終究是我要讓太後失望了。她一心為了我好,可惜我卻不能領她這個情。”
肖飛楊聞言一笑,“豔兒,你何必替太後擔憂?她經曆了這麽多事,難道你以為她當真是老了,管不了我們了?”
司馬豔兒訝異的抬起頭看著肖飛楊,眼底多了絲迷惑。
肖飛楊伸手刮了一下司馬豔兒小巧的鼻頭,“你呀,關心則亂,太後是真心關心你,你便覺得過意不去,可卻未曾想過,或許我們的想法,太後也已經猜到一二了呢?”
“怎麽會?”司馬豔兒驚呼,“難道我們什麽地方露出了破綻?”
肖飛楊搖了搖頭,“未必需要破綻,那位在宮中,日日需得向太後請安,你想,我都能想到的事,太後會當真毫無察覺?”
司馬豔兒眉頭微微一皺,“難道太後是將計就計,順了我們的心意?”
“這也不無可能。”肖飛楊緊握著司馬豔兒的手,“豔兒,你可知道,那日後,我有多恨我自己,為何我總是如此無能,每每都要讓你犧牲。”
司馬豔兒笑了起來,“這可不是為了你,你又何必自責。”
“可是,我一聽到街上那些對你的議論,說你以前如何,我便心如刀絞。”
“那些也都是實話,你又何必在意?”
“如何能不在意?司馬豔兒,你可知道,你如今便是我的心,我的肝,你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我便覺得心如刀絞。”肖飛楊衣袖下的手,越來越緊的握住司馬豔兒的手,似乎想以此來給予自己力量。
司馬豔兒看著肖飛楊緊蹙的眉頭,心中哀歎一聲,今後她和肖飛楊即將麵對的一切,對於肖飛楊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煎熬?
司馬豔兒心中忽然一軟,覺得肖飛楊也是極不容易,她的手指微微回應著肖飛楊,柔聲道:“不必太在意這些,隻要我們齊心協力,盡快解決此間之事,我們便能盡快的證明自己的想法,得到大家的理解,如此,就不必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了。”
司馬豔兒說著,淡淡一笑,偏頭看向肖飛楊,“肖飛楊,你何時這麽沒有信心了?”
肖飛楊偏頭看著司馬豔兒,隻見她的肌膚在日光下閃爍這珍珠般的光彩,烏黑的長發傾瀉而下,發絲將她一半臉遮住,越發顯得司馬豔兒的臉隻有巴掌一般,然而,在那張臉上,卻有一雙如太陽一般溫暖,又如星子一般璀璨的眸子。
那眸子此時閃爍著關懷的光芒,雖然司馬豔兒極力隱藏,可還是被肖飛楊看在了眼裏。
肖飛楊頓時很感動,右手伸出就想把司馬豔兒擁入懷中,而司馬豔兒卻急急退了一步,這一退,竟然一腳踩空,司馬豔兒隻覺得身子急速往下一落,隻來得及驚呼一聲,就落入了池塘之中。
肖飛楊正要撲入水中,卻見另一頭一朵浪花濺起,一個小巧的身影已經躥入了水中。
肖飛楊微微一怔,隻那麽一瞬間,那個小小身影已經迅速躥到了司馬豔兒的身邊。
司馬豔兒雖然會水,可是水xing一向不怎麽好,如今又驟然落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忽然右手被一個人拽住,司馬豔兒本能的向那邊靠過去,那人水xing很好,帶著司馬豔兒很快遊到了岸邊。
肖飛楊看清楚那人時,一張臉頓時沉了大半,而在看到司馬豔兒蒼白的臉時,又頓時滿臉焦急起來。
司馬豔兒看著在前麵帶著自己的柳貴妃,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她總覺得柳貴妃能夠救自己救得那麽及時,絕對不是巧合。
難道,柳貴妃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和肖飛楊?
司馬豔兒想到此,立刻抬頭向肖飛楊使了一個眼色,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