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錯了，就要付出代價
“……”
淩曦無語地翻白眼，“不知我是哪裏得罪了景大人，勞您費心老是惦記著要抓我？”
在黑夜的掩飾下，景煜唇角溢出淺淡的笑意。
“具體出發時間，我會讓沈少卿通知你。還有，你若將消息透露過刑部，本官也不介意把你窩藏欽犯的罪名說出去。”
淩曦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把怒氣轉為笑意。
“景大人放心，草民知道輕重。”
“那最好。”
等景煜帶著趙瓊離開之後，淩曦一邊往家走一邊琢磨。
“不對啊。”她突然停下腳步，“我幫著大理寺破案，若是查明趙瓊有罪，我也得跟著受罰。就算證明趙瓊沒罪，我也撈不到好處。
好你個景煜，耍我呢！”
……
等淩曦徒步回到淩府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
芷柔一直沒睡，硬撐著等她。
“公子！公子您總算是回來了！”
看到淩曦進屋，芷柔趕忙迎了上去，先是把淩曦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才放下心來。
“小芷柔，怎麽不睡覺？”
“府裏都鬧翻天了，奴婢怎麽睡得著啊。”
“鬧翻天？怎麽了？”
芷柔欲言又止，“老爺今晚突襲麝音坊抓逃犯，卻正好抓住大少爺逛青樓。逃犯沒抓到，大少爺卻是把淩府的臉麵都丟光了。老爺一怒之下把大少爺抓回府裏狠狠揍了一頓。”
“揍了一頓？”淩曦忍俊不禁，“打得狠嗎，淩元沛有沒有哭鼻子？不行，我得去看看熱鬧。”
芷柔把人拽住，“您就別去添亂了。老爺正在氣頭上，不僅揍了大少爺，還把夫人也責備了一頓。您現在過去，萬一夫人把您也供出來，到時候老爺豈不是理安您一起揍？”
“供出我，她不會。”
淩曦吃定了宋嫣不敢把自己供出來，否則讓淩宇堯知道淩元沛帶自己逛青樓，隻會加倍懲戒他們母子。
不過既然芷柔擔心，那她沒必要非去湊那個熱鬧。
“行了，早點休息吧。”
第二日接近午時，淩曦被瓢潑大雨的聲音吵醒。她朝窗外看去，昏暗的天色讓她差點以為還沒天亮。
“芷柔。”
然而喚了好幾聲，都沒人應答。
無奈之下淩曦隻要自己起身更衣，等她走到院子裏的時候就瞧見芷柔撐著一把傘蹬蹬蹬地從院外跑進來。
“公子，您醒啦！”
“下這麽大雨，你跑到哪裏去了？”淩曦一邊幫她把身上的雨水拍掉一邊詢問。
芷柔卻兩眼放光，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奴婢剛才看熱鬧去了！”
“什麽熱鬧？”
“高太傅親自登門，說是要和退了高小姐和大少爺的婚事！”
“退婚？”這下就連淩曦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來，“我倒是沒聽說，淩元沛和高太傅家裏訂了親。”
“都還不算是定親。隻是老爺仰慕高太傅的學識才華，希望大少爺能迎娶高家小姐。但高太傅嫌棄大少爺不學無術，一直沒有鬆口答應，隻說是要再考慮。
誰知昨晚大少爺逛青樓的消息傳了出去，高太傅下朝之後直接登門拒絕了婚事，還把之前老爺送給高府的禮物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芷柔說著張開胳膊比劃了一下。
“那麽多禮品，全部堆在院子裏。”
“這麽直接？”
淩曦嗤笑，腦海中自動浮現出高太傅儒雅卻不失威嚴的形象。
雖然她剛到京都不久，但在蜀中的時候，懷古先生卻是把京都城內所有的局勢都分析給她知道。
這高家一向清高自傲，在朝中是難得的中立派。高太傅更是德高望重，才華橫溢，是淩宇堯和景煜兩派爭相拉攏的對象。
這高家小姐的婚事便如同一個風向標，誰能娶得高家小姐，便代表高家以後會倒向哪一派。
淩曦猜想高家一開始就不願意把千金嫁給淩元沛，但又不想得罪淩宇堯，才故意找借口拖著。如今淩元沛醜聞傳出，高家得了消息立馬登門拒婚，也是為難他們了。
“那父親肯定氣慘了。”
“可不。”芷柔想起淩宇堯剛才陰沉的臉色就打了個寒顫，“老爺昨晚已經揍了大少爺一頓了。今日高家來拒了婚事，老爺又下令罰把大少爺關進了祠堂，不給吃不給喝，說是要活活餓死他。”
淩曦要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這下宋嫣可要心疼了。”
正如同她所猜想的那般，宋嫣正跪在淩宇堯的書房裏求情。
她頭發算亂，衣衫也不甚整潔，甚至連胳膊和後背上還殘留著被鞭子抽打過的痕跡。
這些都是淩晨淩宇堯責打淩元沛時，宋嫣以身相互留下的傷痕。
“老爺，元沛可是您的親兒子啊。您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何必還要罰他去跪祠堂呢？祠堂那種地方陰冷潮濕，元沛若是病了該怎麽辦？”
誰知淩宇堯聞言卻冷冷哼道：“他若是病死了，我也好少操些心。”
宋嫣被噎得僵了一瞬，眼淚更是嘩嘩流。
“老爺，您怎麽這麽狠心啊，元沛他還是個孩子……”
“你見過哪家孩子逛青樓？”淩宇堯說著重重把手裏的書本一摔，“要不是你成日慣著他，他也不至於像個蠢豬一般！”
宋嫣沒想到淩宇堯居然這般責罵淩元沛，驚嚇之餘伸出濃濃的危機感。
淩宇堯站起身來饒過書桌，掐著宋嫣的下巴逼她抬起頭來。
“你可知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高太傅鬆口，同意了兩府聯姻之事？淩元沛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不僅丟光了淩府的臉麵，更是壞了我的大事！”
涉及到朝堂爭鬥，宋嫣知道淩宇堯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她咽了口唾沫，央求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老爺，老爺息怒。元沛他已經知錯了！我這就讓他去給高太傅賠禮道歉，請對方保持婚約。”
“你以為高太傅是什麽人？”淩宇堯彎下腰，淩厲且極富壓迫感的麵容湊到宋嫣跟前，“連皇上見了高太傅都要起身相迎，像淩元沛這種私德有虧之人，根本沒資格踏進高府大門。”
宋嫣頹然歪坐在地上，麵上血色盡褪。
“那，那要如何做，才能挽回局麵？”
淩宇堯冷冷看著她，那幽深的瞳孔像是透過宋嫣的皮相看到了她的內心深處。
“宋嫣，不是所有事都有挽回的餘地。錯了，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