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見過狐大仙
大娘聞言卻一口認定，“當然是狐妖，丁勇跟我們說了，喜兒脖子上的洞就是狐妖造成的。”
“丁勇！？永安村的那個丁勇？”
“是啊。他是獵戶，自然認得這些。”
淩曦回頭，與景煜還有沈逸航默契地交換了眼神。
“大娘，你們是怎麽認識丁勇的？”
“丁勇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獵戶，我們當然認得他。他身法好，又熱心，去年還幫我們村驅趕過一群老是來偷雞的狐狸。”
劉浩補充，“狐狸性情凶猛狡詐，又通靈性。現在大家都說就是因為我們驅趕了那些狐狸，它們才特意找上門來報仇。隻是沒想到，我家喜兒會被盯上。”說完他又摸了把眼淚。
景煜追問，“丁勇來了幾次石橋村？”
“每個月都會來一趟。丁勇除了自己打獵，也會時常來收一收我們自己打到的獵物，拿去城裏賣。這孩子老實又能幹，還在附近山林裏打死過一頭熊呢。”
“真的嗎？我不信。”
熊可是非常危險的動物，丁勇雖然看起來高大魁梧，但沈逸航卻是不信他能一個人獵熊。
“官爺可別小看人，丁勇很厲害的。況且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總能爆發出比尋常更大的力量。你們可注意到了丁勇的左腳是跛的？那就是他打熊的時候，被熊咬瘸的。”
淩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這麽說來，丁勇是真的猛，而且對附近的環境很熟悉。”
她衝景煜挑了挑眉頭，後者卻視若無睹地站起身來。
“逸航，帶人勘察現場，做好筆錄。”說罷又衝淩曦下令，“你隨我來。”
兩人離開劉家，照舊在附近轉悠了一圈，試圖尋找目擊證人。
淩曦雙手抱在腦後，一邊走一邊踢著腳下的小石頭。
“景大人你就承認吧，這案子擺明了有蹊蹺，趙瓊他不是凶手。”
“案子還沒查完，還不能做定論。”
淩曦撇嘴，“那你說凶手是誰？難不成真是狐狸精？”
景煜再次糾正，“世間沒有妖精。”
“胡說！”
一道奶聲奶氣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景煜與淩曦同時抬頭，瞧見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騎在樹幹上，正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們。
淩曦想起了淩如光，衝對方挑了挑下巴。
“小孩兒，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世上有狐大仙，我見過！”
“你見過狐大仙？哪裏見過，做夢見的？”
被淩曦調侃，小男孩兒氣得嘟起了嘴巴。
“我就是看到過，陳嫂子死的時候，我就在她家附近看到過狐大仙！”
“陳嫂子？”景煜神色一凜，“你說的陳嫂子，是不是倉河村前不久死去的孕婦陳蘭？”
小男孩兒點頭，隨即疑惑地歪了歪頭。
“就是她，你怎麽知道？”
景煜馬上意識到此事有蹊蹺，他伸出手來，想要把小男孩兒從樹上抱下來。
“你下來，我有事問你。”
然而小男孩兒一見他伸手，就警惕地往樹梢上躲。
“我不下來，阿娘說了，不能給陌生人抱。”
景煜隻能解釋，“我是大理寺的官員，不是壞人。”
“我不信，你是壞人，你就是壞人！”
眼看著小男孩兒要被嚇哭，淩曦無奈地把景煜擠開，熟練地從衣袖中掏出個小鐵盒來。她晃了晃盒子，裏麵叮叮咚咚的響聲打斷了對方的吵鬧。
“小屁孩兒，想吃糖嗎？你如果願意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哥哥，哥哥就把這盒糖都給你。”
說完她當著小男孩兒的麵把盒子打開，竟是一大盒的琥珀糖。
淩曦隨手抓了快放進自己嘴裏，嘬得有滋有味。
“你不用下來，隻需要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這盒糖就給你。”
村子裏的小孩子很難有機會吃到糖，就算是逢年過節，頂多也是嚐一嚐幹澀的紅糖塊兒。此刻看著滿滿一大盒的琥珀糖，小男孩兒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而且這糖我也吃了，肯定沒毒，你不用擔心。”
糖果的誘惑力實在太過強大，小男孩兒隻糾結了幾秒鍾就繳械投降。
“好，你們想問什麽？”
淩曦笑著衝景煜努了努嘴，後者趕緊問道：“你說看到狐大仙出現在陳蘭家的附近，具體在什麽地方？”
“就在她家門口啊，我當時爬在樹上摘果子，親眼看到狐大仙從她家走出來。我害怕，沒敢出聲，一直等著狐大仙走了才下來。後來陳蘭的爹娘回來，就發現她死了。”
“那你可有看清楚狐大仙長什麽樣子？”
“沒看到，那時天都快黑了，狐大仙穿著鬥篷，把臉也蒙住了。我隻能看到他衣袖下毛茸茸的爪子。那爪子又大又長，黑漆漆的還滴著血！”
聽到小孩子這麽說，淩曦都要差點相信世上真有妖怪了。
景煜提出最後一個疑問，“那你既然是石橋村的人，又怎麽會出現在倉河村，還碰巧看到了狐大仙？”
“這有什麽，我爺爺奶奶就住在倉河村，我經常回去住的。”
“原來如此。”
見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淩曦把糖盒往樹上一拋，精準地扔到了對方懷裏。
“小屁孩兒，接好了！”
小男孩兒得了糖果，高興地手舞足蹈。
“景大人怎麽看？”
景煜神色凝重地看著吃糖的小男孩兒，“這是個重要的證人，必須帶回大理寺。”
等喜兒家的案子審查完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因為沒辦法趕回京都城內，景煜決定在當地尋個客棧留宿一晚，明日直接前往倉河村調查。
淩曦倒是沒所謂，反正她現在從淩宇堯那過了明路，想什麽時候回府都行。隻是這住宿問題擺在眼前，倒是讓她有了頭疼。
“大人，附近隻有這一家客棧。條件簡陋，還請您忍耐。東麵最裏間就是您的客房，這裏是鑰匙。”
蕭然親自把景煜的行李搬進屋內，其他衙役們也雙人一組選定好了房間。
看著最後剩下的一間客房，淩曦皮笑肉不笑地問沈逸航。
“沈兄，今晚，咱們擠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