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能別打呼嚕嗎
“對啊,景大人自己一間房。蕭然為了保護他,必須住在他的旁邊。剩下還有四名衙役,兩人一間。最後剩下的一間就是咱兩的。”
聽完沈逸航的解釋,淩曦苦澀一笑。
“蠻好。”
她雖然女扮男裝,但卻還是頭一遭和真男人同住一屋。這意味她晚上沒辦法脫衣睡覺,更不可能解開束胸透透氣。
客棧雖然簡陋,但好在地方寬敞。
淩曦打量了一下屋內的環境,找來一卷草席墊在地上,再把床褥鋪上。
“淩兄這是做什麽?”
“鋪床啊。”
“這床夠大,咱們可以一起睡。”
淩曦整理床鋪的手指一頓,“那倒是不必。”
“怎麽,你嫌棄我?”
沈逸航坐在床上,三分震驚七分悲痛地看著淩曦。他原本以為淩曦怎麽都要辯解一下,誰知對方直接大方承認。
“是啊,這裏條件這麽差,我可不想挨著一個沒洗澡的臭男人睡覺。”
景煜安頓好之後走過來叫沈逸航和淩曦下樓用晚膳,正好聽到兩人在貧嘴。
沈逸航被淩曦噎得胸口疼,“我是臭男人,那你就不是了嗎?”
“我不是啊。”
淩曦神態淡定,回答得幹脆又自然。
站在門口的景煜敲門的動作猛然頓住,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對上淩曦精致的側顏。即便是在光線昏暗的客棧,她的美貌依舊不受限製,甚至比尋常的女孩子還要好看。
景煜突然想到一句古話,“容貌之盛可燭陋室。”
沈逸航抄著手哼笑,“嘿,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承認自己不是男人的男人。怎麽淩兄,難道你和那趙瓊一樣,那方便不行?”
誰知淩曦一聲嗤笑,鋪好床墊之後站起身來。
“我身上又不臭,憑什麽要和你一起被歸為臭男人?況且我就算是不行,也隻是對著你不行。”
沈逸航氣得想揍人,然而他站起身來之後卻看到景煜就在門口。
“景大人?你來的正好,淩曦他嫌棄我,不想跟我睡一個床。”
淩曦翻了個白眼,“你就這麽想我睡床?”
沈逸航挺直胸膛,“你不肯睡床,是在侮辱我的尊楊!”
“那行,我睡床,你睡地板。”
剛才還一副受氣小媳婦模樣的沈逸航立刻收起了矯情勁兒。
“我覺得尊嚴也不是必須得要。你想睡地板就睡地板吧,反正我要睡床。”
景煜無視了兩人無聊的貧嘴,“下樓用晚膳。今晚早點休息,明日一早就出發去倉河村。”
……
遠離京都城,村子裏的夜晚安靜得讓人有些不適應。
淩曦坐在房間裏看卷宗,暗黃色的燭火映過來,顯得她的睫毛格外纖長。
沈逸航側躺在床上唉聲歎氣,“我說淩兄,你怎麽和景大人一樣拚命啊?他是大理寺卿,辛苦破案是本分。你一個編外人員,做什麽這麽操勞?”
淩曦頭也不抬,“證明不了趙瓊不是凶手,你家大人就會本分地把我也抓起來。你說我該不該急?”
沈逸航雙手枕在腦後,“不會吧,不會吧,他那擺明是唬你的。你這麽聰明,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其實淩曦自己也清楚景煜不可能真的為此找她麻煩,但她既然答應過趙瓊,就一定要幫他把案子破了。
“我再看會兒,你先睡吧。”
沒過多久,床上就傳來一陣陣震天的呼嚕聲。
淩曦錯愕抬眸,看著沈逸航四仰八叉地睡得像頭豬。
“不是吧?打呼!?”
她想過和真男人同住的種種不方便,唯獨沒想到還有這個可能。
淩曦一開始想要無視這種聲音,但很快發現魔音一旦入耳,便會自動形成循環,頗有繞梁三日的功效。
最後淩曦不得不放下手裏的卷宗,走到床邊推了沈逸航一把。
“沈兄,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呼——!”
“你能別打呼嚕嗎?”
“呼——!”
“……”
淩曦站在床邊盯著沈逸航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鼾聲戛然而止。淩曦緩緩把手鬆開,對方也沒有再繼續發出鼾聲,看起來效果不錯。
可就在淩曦轉身之際,鼾聲再次爆發。
“呼——!!!”
仿佛是在報複淩曦剛才的行為,這一次的響亮程度遠超之前,就連住在隔壁的蕭然都被這異響給驚醒。
淩曦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直接離開了房間。她寧願去睡馬車,也不想待在這裏。
客棧的走廊上隻點著一盞油燈,微弱的燭火隨著燈芯的跳動時明時暗。倒是走廊盡頭景煜的房間中透出些微光線,為走廊增添了少許可見度。
“他怎麽還沒睡?”
淩曦好奇地走近,抬起手來想敲門,但又怕耽誤景煜忙正事,所以放了下來。
誰知屋內的人卻警覺地注意到了門上的影子。
“誰?”
眼看著被發現,淩曦便沒有了顧忌,大大方方清了清嗓子。
“是我,淩曦。”
景煜聽出淩曦的聲音,放下手裏的事情前來開門。他已經換下了玄色的長袍,隻穿了裏衫。與平日裏穿深色衣服時的嚴肅沉穩相比,此刻的景煜更添了幾分平易近人的儒雅溫和。
“你怎還沒睡?”
“暫時睡不著,想出來走走。沒想到景大人也還在忙。”
景煜側過身,亮出桌麵上從濯縣縣衙帶回來的卷宗。
淩曦隨口問道:“大人可有找到有關丁勇的罪證?”
“你認為丁勇是凶手?為什麽?”
淩曦放鬆身子斜斜靠在門框上,“直覺。”
“破案不能靠直覺,而是要靠證據。”
“證據遲早會有,直覺卻是難得。”
景煜轉身往回走,同時用眼神示意淩曦跟上。
“丁勇的確有意在引導我們懷疑趙瓊,關於這一點,他的確有嫌疑。”
淩曦補充道:“不知大人前幾日去丁勇家裏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一點,每當我們提到葉秋菊的時候,丁勇的神色當中憤怒大於悲傷。再想想今日的劉浩,他對與喜兒之死的痛苦才是一個丈夫失去妻子時的正常反應。”
“可你也別忘了,丁勇和葉秋菊長期不和。村民們真是議論葉秋菊和趙瓊有私情。”
“有此可以證明丁勇更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