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扶不上牆的爛泥
“我，這……”
淩元沛百口莫辯，隻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院首。
“院首大人，這件事和學生無關啊！還請院首大人明察！”
麵對這麽多夫子和學子，院首思忖了良久才開口。
“我青麓書院開院至今，從未受過如此屈辱。這件事，你們三個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舒夫子，胡俊澤！”
被點到名的兩人打了個激靈。
“院首大人。”
“你們二人從即日起留在書院裏反省，下次春闈必須超越白駒書院那群人，為我青麓一雪前恥！”
舒夫子和胡俊澤對視一眼，紛紛拱手稱是。
院首目光一轉，落在了淩元沛的身上。
“至於你。枉自稱大，對我們書院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既然你事前當著眾人的麵許下過承諾，那本院首就尊重你的決定。從明日起，你便收拾東西到歲寒堂去報到把。”
淩元沛當即跳起腳來。
“院首大人您不能這樣！和淩曦打賭的是胡俊澤，要罰也應該罰他才是！”
“這話虧你說得出口。”舒夫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胡俊澤再不濟也考了三十二名。而你呢？連榜都沒上，有什麽資格要求胡俊澤與你一起去歲寒堂。”
說話間胡俊澤也踱步上前，囂張跋扈地拍了拍淩元沛的肩膀。
“像你這種草包，當初若非書院看著你爹的麵子，也不會破例收你。垃圾就該待在垃圾堆裏，歲寒堂那種地方對你來說再適合不過。”
淩元沛被氣得七竅生煙，一拳衝著胡俊澤的眼睛揍了過去。
“你個混蛋！都是你害得我！”
胡俊澤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當即捂著臉摔到在了地上。舒夫子指著淩元沛驚呼，“放肆！竟敢來院首和各位夫子麵前行凶。來人，把他給我叉出去！我們青麓書院可容不下這樣的敗類！”
“胡俊澤，你混賬！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找你報仇……”
在歇斯底裏的喊叫聲中，淩元沛被當眾趕出了青麓書院。等他回府把這個消息告訴宋嫣之後，宋嫣氣得大哭不止。
“青麓書院真是欺人太甚！”
周嬤嬤也跟著附和，“可不是！當初他們想要擴建書院的時候，可沒少從咱們手上掏銀子。現在大少爺不過是犯了些無關緊要的小錯，他們就這般興師動眾，竟是把咱們大少爺掃地出門！”
淩元沛氣不憤道：“母親，這件事追根究底還是淩曦的錯！要不是他惹惱了舒夫子和胡俊澤，兒子也不會受其牽連。”
“無妄之災！無妄之災！”
宋嫣扶著桌麵站起身來，無盡的怒火使她的麵容看起來格外猙獰。
“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禍是淩曦闖下的，我絕不允許他置身事外！”
等到傍晚淩宇堯回府的時候，宋嫣帶著淩元沛跪在了啟明苑的書院門外，老夫人更是命人抬了把到院子裏，自己端端正正坐著靜候。
“母親，您這是在做什麽？”
淩宇堯見到這樣滑稽的場景，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老夫人也不起身，隻將手裏的拐杖跺得咚咚響。
“做什麽？當然是為我的大孫子討回公道！你可知，我們元沛今日在青麓書院受了多大的委屈？！”
淩宇堯抿唇，“兒子已經聽說了。”
他的馬車剛抵達淩府的時候，便有啟明苑的小廝將事情提前告知。
“母親，這件事有些複雜，兒子會酌情處置。外麵天涼，您還是先回映天苑吧。”
“你休想糊弄我！”老夫人拂開淩宇堯伸過來的手，指著淩元沛發問，“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你就說說看，這件事要怎麽處理？”
宋嫣聞言跪行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
“老爺，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淩曦惹起的。若非他和青麓書院的夫子交惡，我們元沛又何至於被牽連。老爺，您可不能厚此薄彼，縱容淩曦啊！”
“厚此薄彼？”
淩宇堯滿眼嫌惡地瞪了宋嫣一眼，“當初是淩曦逼著淩元沛誇下海口？還是淩曦逼著他做擔保？”
宋嫣不甘心地拽住他的褲腳，“可是此事都是由淩曦而起。”
淩元沛也繃著臉磕頭，“父親，兒子實在是冤枉啊！”
看著被宋嫣還有老夫人寵壞的長子，淩宇堯心中煩躁加劇。他無情地打開宋嫣的手，蹲下身子質問淩元沛。
“我問你，這些喊冤的話，你可曾向青麓書院的夫子們說過？”
“自然是說過，可院首大人卻偏袒胡俊澤和舒夫子，隻罰他們在書院閉門思過，卻要趕我走。”
“你可知為何？”
“我……”
淩元沛心中隱約有了答案，卻不敢說出口。
他不說，淩宇堯卻替他開了口。
“因為你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此事起因是胡俊澤和淩曦打賭，丟人的也是胡俊澤，可為何書院卻要犧牲你？還不是因為你沒本事，比不上胡俊澤有價值。”
“……”
淩元沛被訓斥得麵紅耳赤，想要反駁都找不到理由。
聽到這樣直白又露骨的話，老夫人心驚地捂著胸口起身。
“宇堯，你怎麽能如此說元沛。”
“兒子說的是實話。”
淩宇堯搶在老夫人維護淩元沛之前質問道，“母親，這些年來我花了多少心思培養他，你們也是看在眼裏的。可他呢，好吃懶做，不學無術，一天到晚逗貓惹狗就是不肯讀書。
都說子不教父之過，淩元沛能有今日的下場，我這個做父親的的確是羞愧難當。從今日起，我會親自管教於他！
來人！”
淩宇堯一聲令下，立刻就有小廝上前。
“老爺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從明日起大少爺巳時前必須到啟明苑報到，什麽時候默完一篇什麽時候才準離開。”
“是。”
“父親！”淩元沛如遭雷擊，儼然沒有想到自己在青麓書院受了氣，回家還要被淩宇堯責罰。
宋嫣立刻求情，“老爺，您不能這樣。”
“誰有異議，直接禁足處置！”
“老爺！”
淩宇堯躲開宋嫣的手，點了點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
“你們幾個，再讓我看到老夫人坐在寒風中，直接把你們送給人牙子。”
“老爺息怒。”
“奴婢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