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沒帶銀子出門
淩宇堯盛怒，院子裏的下人們戰戰兢兢跪了一地。就連老夫人也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一肚子求情的話到了嘴邊都沒有說出口。
就這樣，淩元沛不得意開始了每日到啟明苑報到讀書的生活，並且持續到了年關。
初雪過後，氣溫一日複一日的降低。
淩初暖坐在紫天閣的二樓，將纖細的手指放在炭火盆前小心烘烤。
“這鬼天氣，都下了三天的雪了，怎麽還不放晴。”
貼身伺候的丫鬟訪文小心翼翼地將盛在盤裏的核桃遞了過去。
“大小姐被生氣，當心身子。咱們難得出門一趟，要不還是先選頭麵吧。”
就在主仆兩人身後的桌麵上，整整齊齊碼放著一排貴重的首飾。而她們現在所處的紫天閣，便是京都城內有名的收拾鋪。
淩初暖聞言心情更是煩躁，“你沒聽剛才那小二怎麽說的嗎？這些頭麵裏麵最便宜的也要百兩銀子，我哪裏拿得出手這麽多錢？”
自從淩元沛被拘之後，宋嫣在府裏的處境也艱難起來。這也直接影響到了她的月銀分量。
下人們都是看碟下菜的，眼瞧著淩曦得到了淩宇堯的重視，立刻恬著臉去巴結。就連她的浣陽苑，也時不時能聽到有人討論淩曦的消息。
“該死的淩曦，要不是他，我何至於如此狼狽。眼瞧著年關將至，正是各府的小姐們聚會走動的時候。湊不夠銀子買新頭麵，豈不是叫我在外人麵前出醜？”
訪文垂著頭不敢吭聲，端著果盤的雙手還高高舉著。
淩初暖越說越生氣，隨手抓起一顆核桃發泄似的從二樓的窗戶扔了下去。
“哎喲！”
一聲驚呼聲打斷了她惱怒的情緒，訪文抽氣提醒。
“小姐，您好像砸到人了？”
淩初暖也是嚇了一跳，趕緊推了訪文一把。
“快去看看。”
訪文剛把手裏的果盤放下，就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小廝模樣的年輕男子衝上了雅間，指著訪文疾言厲色地訓斥起來。
“剛才是不是你扔的核桃？直接砸到了我家公子的頭上！”
“我……”
“你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砸到了我家公子是什麽身份？砸出個好歹來，是你能擔待得起的嗎？”
看到這小廝如此訓斥自己的丫鬟，淩初暖本就不悅的心情進一步惡化。就在她上前一步準備開口嗬斥對方的時候，另一道人影及時出現在樓梯口。
“憶安，不可無理。”
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成功吸引了淩初暖的注意力，她尋聲抬頭看去，隨即被眼前的美男給震住。
對方身姿頎長，烏發披肩，五官深邃且秀麗得堪與女子一較高下，一雙桃花眼更是不笑也含情。
“這位小姐是？”
淩初暖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羞答答地福了福身子。
“抱歉，剛才是小女子站在窗邊，不小心失手將核桃掉了出去。沒想到恰好砸到了路過的公子，還請公子息怒。”
雖然今日隻是出來買頭麵，但淩初暖還是特意裝扮過的。一身水紅色的古煙紋碧霞羅衣，搭配著銀色繡花的寬腰帶，將玲瓏細腰襯托得格外顯眼。
淩初暖本就生得清秀，再加上刻意的裝腔拿調，也算得上是美人。
對麵的男子果然眉眼一動，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點點收緊。
“原來這小東西是小姐不慎遺落的，如此，便原璧歸趙吧。”
他踱步上前，在淩初暖跟前隻有四五尺的地方才停下。修長大掌緩緩張開，一枚小巧的核桃靜靜地展示出來。
淩初暖伸手去拿，白嫩如蔥的指尖輕柔地刮過男子掌心。然後便瞧見對方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淩初暖嘴角處勾出滿意的微笑，“多謝公子，還不知公子該如何稱呼？”
話正說到這裏，紫天閣的小二卻十分不合時宜地跑上樓來打攪。
“淩大小姐，您的頭麵選好了嗎？樓下還有客人等著要買呢。”
淩初暖臉上的笑容僵住，“慌什麽，我這不是還沒決定選哪套嗎？”
那小二也是個奇人，聞言恬著臉笑道。
“淩大小姐出手向來闊綽，不如這幾套都買了吧。”
淩初暖眼角抽搐，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丫鬟訪文在兩人之間看了幾眼，適時開口道：“這幾套金的我家小姐已經有不少相似的，便不選了。這與這兩套青玉和白玉……”
“青玉顏色通透，襯的皮膚白皙；白玉則是更溫柔富貴，配淩大小姐的身份正正好。兩套都是為淩大小姐量身定製的，不如都收了吧。”
“……”
淩初暖深吸一口氣，把衝到頭頂的火氣給壓了回去。她一雙眸子在青白玉兩套頭麵之間轉了許久，還是選了相對來說更便宜的那一副。
“再好好的東西也要適合自己的才可貴，我就覺得和個青玉頭麵有緣，就選它吧。”
店小二雖然有些遺憾沒能一次把兩幅頭麵都賣出去，但能賺一副還是很開心了。
“那小人這就把東西給您包起來，還請淩這位姐姐移步隨我去付錢。”
訪文心中咯噔一跳，趕緊朝淩初暖求救。
“小姐，咱們沒帶這麽多銀子出門。”
此話一出，整個雅間都安靜下來。
店小二熱情的笑容立刻垮了八分，“這位姐姐真會開玩笑，淩大小姐出門買首飾，怎麽可能不帶銀子呢。”
淩初暖繃著自尊解釋，“我原本隻是路過，沒想到真的能選中一副。要不這樣吧，你把東西送去淩府，自然會有人結賬。”
“那怕是不妥。”店小二似乎從淩初暖故作鎮定的臉上瞧出了端倪，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頭麵可都是價值連城，掌櫃的若是知道小人在沒收錢的情況下就讓您把它帶走，定會斥責小人。要不這樣把，淩大小姐再次稍作休息，請這個位姐姐回去取銀子。您看如何？”
“放肆！”
淩初暖感受到了冒犯，火氣也開始壓抑不住。
“我父親可是刑部尚書，你難不成還怕我訛你一副頭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