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虛偽張子左
平藍坊一案告一段落，但兩死一傷的結局卻讓皇帝十分不滿。尤其是唯一的活口吳氏為了自保，還口口聲聲偏幫刑部，這讓景煜在淩宇堯的麵前落了下乘。
刑部破獲要案，格外得意。張子左更是憑借此事一戰成名，直接從七品員外郎升至六品。一個月不到便提升了一級，實在是史無前例。
“淩司直，朱頭兒，你們聽說了嗎？那刑部的張子左領了平藍坊一案的功勞，直接破格提升到了六品官兒！這幾日刑部的那群龜孫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四處炫耀。”
說話的乃是衙役小五，此刻淩曦與朱捕頭正帶著他們巡街，聽到這樣的話，朱捕頭立刻垮了臉。
“不要臉的狗東西，犯人明明是我們先找到的，卻被他們搶了功勞。要不是景大人不讓我們挑事，我老朱直接就打上門去，把那姓張的臭小子狠狠揍一頓。”
說起這個張子左，淩曦對他的觀感也不太好。
“算了，這次就當吃個教訓。以後再遇上類似的事情，大家都警醒些。”
眾人閑聊間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隨行的小五突然露出驚詫的表情。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淩司直，朱頭兒，你們快看那是不是張子左？”
淩曦順著小五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瞧見了張子左。
朱捕頭冷嗤一聲，“這狗東西，我正找他呢，他倒撞上門來了。瞧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頓！”
眼看朱捕頭擼起衣袖就要動手，淩曦趕忙把人拉住。
“等等，他好像在和什麽人說話。”
在淩曦的提醒下，朱捕頭與小五都安靜下來。三人先是退回到街道拐角處，隻露出一雙眼睛，瞧見張子左正與一名衣著樸素的男子說話。
“張大人，草民所言都是真話，福壽堂的赤霄丸真的有問題！草民這些年來親眼見證不少服用此藥的病患去世，且卻死狀都是渾身抽搐痙攣。張大人，您一定要為民做主，詳查此案啊。”
麵對男子的請求，張子左卻麵露難色。
“話雖如此，但本官手中沒有證據，如何能斷定藥丸是否有問題。況且你所說的那些病患，本就是飽受哮喘折磨之人。哮喘此病一旦發作便十分凶險，且極易引起呼吸不暢導致全身痙攣。你讓本官如何查案？”
見張子左不信自己，男子流露出痛苦之色。
“張大人，赤霄丸珍貴，非大戶人家不得購置。草民在家道中落之前，也曾購入此藥為先父治病。隻是先父在服用赤霄丸之後沒多久，便突然暴斃。草民這些年來臥薪嚐膽，總算通過各類病患找到了蛛絲馬跡。
張大人乃是刑部名聲在外的員外郎，還請大人受理草民的訴狀，徹查福壽堂製造毒藥害人之事！”
說罷這話，男子直接跪在了張子左的麵前，將自己精心寫好的訴狀呈上。
張子左抿唇蹙眉，眸底不耐之色盡顯。然而當男子抬頭之後，他卻又恢複了耐心的微笑。
“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本官查上一查也無妨。”
男子眼睛一亮，欣喜道：“大人肯幫我？”
張子左無奈歎氣，“我若是不答應你，你且不是要跪到刑部大門口去？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本官最近事務繁忙，這案子可能得先等一等。”
“好！隻要張大人能為草民伸張正義，草民等得起！”
“你是從福壽堂偷偷溜出來得吧，耽擱了這麽久，你還是趕緊回去，免得被人發現了端倪。”
見張子左如此關心自己，男子簡直感動得快要落淚。他站起身來，再一次向張子左拱手作揖。
“勞煩張大人了！張大人好人有好報！”
“去吧。”
就在揮退陌生男子之後，一名刑部的衙役出現在張子左身後。
“張大人，您真要受理此案，暗查福壽堂？”
張子左聞言嗤笑一聲，當著下屬的麵將狀紙撕成兩截扔在地上。
“誰要管這些破事。”
衙役見狀也跟著冷笑兩聲，“要我說，這個霍子軒也太不懂事了，既然來求大人辦事，居然空著手。況且這福壽堂也是京都城內有頭有臉的藥坊，多少名門望族都在那買藥。大人若是毫無憑據上門搜查，豈不是自找麻煩。”
張子左讚同地點頭，“我看這個霍子軒就是不甘心自己家道中落，便想把他爹的死怪罪在福壽堂的頭上。這種人本官見得多了，不必理會。”
“大人所言極是。遇到這種人不直接趕走，大人已經是給心善了。”
張子左受用地聽了對方幾句吹捧，才帶著人離開。
等到兩人身影消失，淩曦與朱捕頭以及小五才來到剛才對方所站之地。
“這個張子左，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虛偽至極！”朱捕頭越想越覺得生氣，“那什麽軒也是瞎了眼，有冤情不來找咱們大理寺，非要去找刑部的飯桶。”
說話間淩曦已經拾起了被撕成兩截的狀紙，將事情原委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霍子軒，以前是商家之子，其父是五年前突然暴斃的。他懷疑是因為服用了福壽堂的赤霄丸所致，所以這些年來一直以藥童的身份潛伏在福壽堂裏。”
小五也湊上來看了一眼，“潛伏了五年，那這個霍子軒還挺沉得住氣的。淩司直，您覺得他的懷疑是真是假？”
淩曦將揉爛的狀紙撫平，決定帶回去重新粘好。
“不清楚，不過單憑心中的懷疑便要官府調查赫赫有名的福壽堂，的確是癡心妄想。”
聽她這麽說，小五撓了撓頭便不再多言。
此事暫且告一段落，誰知淩曦當晚回家又再次聽到了有關張子左的消息。
“公子，您回來了。”
芷柔提前在府邸門前迎接，主動替她接過了佩刀。
“夫人下令讓奴婢在此等候，直接迎公子您去雁蘭苑，說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淩曦雖不喜宋嫣，但還是依言來到雁蘭苑。誰知一進門，她便被周遭喜慶的陳設所震驚。
“這是在做什麽？”
正在負責布置宴席的丫鬟巧笑倩兮地解釋道。
“二少爺有所不知，咱們大小姐定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