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為了淩府
若隻是普通的譴責，淩曦根本不會放在心上，誰知宋嫣說著又扯到了成年舊事。
“老爺，妾身早就跟你說過了，半路撿來的狗喂不熟！
您將淩曦從鄉下接來京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他卻借著淩府當跳板去了大理寺，回頭就像瘋狗一樣攀咬我們自己家裏的人。
老爺，子左有句話說得對。今日淩曦能把他抓進大牢，改明兒就把抓且，甚至抓您！
淩曦他心中有恨，他身為許如意的兒子，來京都就是想拆散我們這個家！”
“你有什麽資格提到我母親的名字？”
淩曦豁然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宋嫣的眼睛，十足的壓迫感令對方渾身僵硬。
“我母親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存在，你這張嘴，沒資格念出她的名字。”
“淩曦！”
淩宇堯沉聲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不得對夫人無禮。”
僵持了幾秒鍾，淩曦咬著牙退回原處。
“既然夫人對我的行為有所不滿，那大家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之所必須要抓捕張子左，除了他違反律法且屢次陷害我之外，更重要的是為了淩府的安全。”
宋嫣從致命的壓迫感中解脫出來，剛鬆了口氣就哼道。
“為了淩府？虧你說得出口！
若是沒有你，我們淩府才是風平浪靜，家和萬事興。”
淩曦白了宋嫣一眼，“夫人掌管後宅，此事本不必讓你知道。但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來見識一下張子左的真麵目吧。”
她說罷打了個響指，值守在門外的侍衛便將一個木匣送了進來。
宋嫣警惕地看著淩曦，“你想幹什麽？”
“這是在明嫣郡主生辰宴上，淩初暖獻上的壽禮。據明嫣郡主證實，淩初暖親口告訴她，禮物是張子左準備的。
這其中原本裝盛的是從西域商人那買來的普通熏香，但木匣卻是由匠人精致打造，隻要觸碰開關便會噴灑出大量花瓣。”
淩曦一邊解釋一邊用手指輕輕挑開木匣，隻聽嘭的一聲悶響，大量紙片淩空飛舞。
宋嫣看著莫名，“子左好心為郡主準備壽禮何錯之有？”
“問題就出在木匣上。”
淩曦將木匣側過來，露出內裏一塊狹小的空間，正是可以用來填塞花瓣的地方。
“張子左之前私下找過我，希望我能看在爹的麵子上放他一馬。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照做，整個淩府都將陷入危險當中。
我當時不知道他的計劃，想不到他竟然狗急跳牆將有毒的藤麻子粉末混著在花瓣和香薰當中，讓淩初暖送到了濟安侯府。”
光是聽到這裏，宋嫣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淩宇堯也嚴肅了神情，“張子左要毒殺郡主？”
“他以整個淩府為要挾，讓我將李錦甫以及赤霄丸一案移交刑部審查。否則他就會前往濟安侯府，把木匣的秘密說出來。
無奈之下，我隻能求助於景大人。景大人通情達理，拿出太後賜予的禦金水轉送給明嫣郡主，並且由我將張子左準備的熏香浸入禦金水當中。”
宋嫣咽了口唾沫，“然，然後呢？”
淩曦望向淩宇堯陰沉的臉，“父親不知道，爹應該多少聽說過，禦金水能解百毒，頃刻間便將熏香溶解。而我們淩府也就此避免了滅頂之災。”
“……”
聽完淩曦的話，整個書房都陷入長時間的沉默當中。
宋嫣幾次窺探淩宇堯的表情，都被對方難看的臉色嚇退。
許久之後，淩宇堯終於開口。
“此事，是我的錯。我不該公私不分，允準張子左進入刑部。從明日起，他不在是我刑部的人。至於如何處置，全憑大理寺說了算。”
“老爺！”
宋嫣急地跳起來，“張子左千錯萬錯，他現在也是初暖的夫君啊！他若是被判定坐個十年八年的牢，那咱們初暖豈不是要活活守寡！？”
誰知淩宇堯隻是冷淡地看了宋嫣一眼，“人是她自己選的，那是她的命。”
“！！！”
淩宇堯的果決和無情再次擊中了宋嫣，等到她由丫鬟攙扶著離開啟明苑，這才痛苦地掩麵而泣。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我的初暖，我的初暖以後可要怎麽辦……”
……
數日後。
淩曦與沈逸航一同帶著文書前往督察院，將霍子軒接了過來。同時和張子左勾結作偽證的陳氏父子同樣沒能逃脫懲罰，當即被朱捕頭帶走。
霍子軒跪在淩曦麵前，激動地向她叩首謝恩。
“多謝淩司直，要不是您，小人真就要被李錦甫冤枉了。”
沈逸航笑著看了淩曦一眼，“說錯了。他現在已經不是司直，而是大理寺正六品的評事了。”
霍子軒聞言大喜，“那真是恭喜淩司直，啊不，淩評事了！”
“行了。”淩曦彎下腰把人扶了起來，“司直也好，評事也罷，無非是個官職而已。隻要能查清冤案，叫什麽都行。”
霍子軒擦了擦眼睛，一臉崇拜地望著淩曦。
“淩大人高風亮節，小人願從此追隨大人！”
看著眼前這個年雖不大的少年，淩曦多少有些意外。
“你想跟著我？”
“是！小人觀察過了，大人平日裏出入身邊連個小廝都沒有，實在是多有不便。小人之前在福壽堂當夥計時，也曾時常出入高門大戶，熟知禮儀他們的規矩。隻要淩大人不嫌棄，小人願至死追隨！”
淩曦抿唇沉思，沈逸航倒是替她痛快答應。
“這倒是個好主意。淩兄，你好歹也是淩府的少爺，現在又是大理寺的官員，身邊不能隻有芷柔這麽一個丫鬟。況且你日日在外麵奔波，帶著芷柔也不方便。我看霍子軒就挺機靈的，況且現在福壽堂沒了，他也沒有去處。你收了他，也算是送佛送到西。”
說完這話，沈逸航拍了拍霍子軒的肩膀。
“臭小子，還不快跪下給你主子磕頭。”
霍子軒當即提著衣擺下跪，喜笑顏開地改了稱呼。
“霍子軒給主子請安！”
淩曦扶額勾唇，無奈地瞪了沈逸航一眼。
“你們倒是動作麻利。主子都喊了，我這是拒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