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果然是你做的
聽淩曦這麽說，霍子軒更是心下大喜。
“謝主子！”
沈逸航抱著胳膊，幽幽說道：“說起福壽堂，我聽說水芸現在成了李府的主子。她為了表達歉意，決定散盡家產替李錦甫等人恕罪。凡是在福壽堂購買過赤霄丸的客人，都可按照購買記錄前去領取賠償銀兩。雖然不多，但好歹是個交代。”
淩曦聞言心思一轉，“霍子軒的父親也是因為赤霄丸過世的，照理說，福壽堂也該進行賠償。”
霍子軒卻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倒是沒想過什麽賠不賠償的，淩大人能幫我查清真相，我已經算是了結了夙願。”
剛說完，他便感覺身子往下一沉，竟是沈逸航大咧咧地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查案是查案，和你索要賠償不衝突。正好我也想看看李府怎麽處理這事，走，我們陪你過去。”
不容霍子軒拒絕，沈逸航直接帶著人上了馬車。
沒過一會兒，三人就一起抵達福壽堂。
正如沈逸航之前所言，水芸如今成為了李府的主子，當真散盡家財來賠償之前那些購買過赤霄丸的病患。
福壽堂一開門，外麵就擠滿了前來討說法的民眾。
不堪入耳的辱罵聲連同著雞蛋菜葉一起飛過來，恨不得把福壽堂給砸了。楊管事見狀嚇得麵無血色，勸水芸趕緊躲起來。
誰知水芸非但不躲，還主動上前接受民眾的譴責，任由那些人把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
她原本就長相溫柔端莊，默默無言地承受了一會兒怒火後，那些原本憤怒的民眾也漸漸安靜下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你們李府管事的出來！”
“對，李府的男人都死哪兒去了，有本事在藥裏下毒，有本事自己出來解釋，做什麽推一個女人出來擋刀。”
“就是，讓李府的男人出來。”
麵對這些人的質問，水芸拂去臉上的爛菜葉，深深地一鞠躬。
“各位父老鄉親，妾身現在就是李府的主人。也許諸位不認識妾身，但你們或多或少都聽過李老太君的稱號。
妾身乃是李老太君救助的孤女，在李老太君和二夫人離世後，被李二老爺抬成了夫人。
從一介婢女成為李府的主子，妾身不敢忘記李府的恩惠。如今大老爺和二老爺利用赤霄丸斂財，坑害了無辜之人，也受到了官府的製裁。偌大的李府家破人亡，隻剩下妾身一介弱女子苦苦支撐。
妾身不敢忘懷李老夫人的教誨，即便是散盡了這李府的家財，也要替他們向鄉親們賠罪。”
說完了這麽長的一番話，水芸竟是提著裙擺緩緩地跪了下來。
“妾身水芸，給鄉親們磕頭了。”
“……”
現場一片沉默，過了許久人群中才漸漸升起了小聲的議論聲。
“聽說李府的人如今都死光了。”
“唯一剩下的好像就隻有這個二夫人了。”
“說起來她也是無辜之人，畢竟她一介後宅婦人，也接觸不到赤霄丸的事情。最後李府的男人死的死，抓的抓，反倒讓她出來承受怒火。”
“一個寡婦，也夠可憐的。”
此時停在不遠處的馬車中，淩曦挑開車簾默默望著下跪磕頭的水芸。
沈逸航歎了口氣，“真是造孽！李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可憐了水芸這麽個好姑娘跟著受罪。”
就連霍子軒也沉默了許久，“李家的罪孽讓水芸來承受，的確是不公平。”
三人當中，唯獨淩曦眼中未見憐憫之色。
“福壽堂雖然沒了，但李府積攢了幾代的家產也不是這麽容易就花光的。水芸釜底抽薪，負荊請罪，倒是把聲名狼藉的李府從泥潭深處撈了起來。”
數日後，來福壽堂領取賠償銀兩的人漸漸少了。
水芸發完最後一筆銀子，親自督促這楊管事將福壽堂的招牌拆了下來。
“楊管事，這段時日辛苦您了。這些是遣散銀子，您收好。”看著水芸遞上來的錢袋，楊管事多少有些汗顏。
“東家您太客氣了，我這也沒幫上什麽忙。”
水芸淡淡一笑，“您就收下吧，就當賣我個人情。若是李府以後還有東山再起的一日，還請您多多照拂。”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楊管事自然不會拒絕。
“東家您放心，雖說福壽堂是關了。但李府好歹是醫藥世家，樹大根深，一時的困境難還不倒它。”
“借您吉言。”
兩人寒暄了幾句，楊管事帶著剩餘的夥計散了，整個福壽堂門前徹底冷清了下來。
李府的馬車悠悠駛來，停在了水芸麵前。
“夫人請上車。”
水芸在丫鬟的攙扶下坐進馬車，卻是沒有回府，而是往城外駛去。
小半個時辰後，她獨身一人走進樹林，來到一座墳墓前。
“老太君，水芸來看您了。”
水芸蹲下身子，將帶來的貢品一一擺上。同時不顧身上華麗的衣衫，親自動手將墳墓前的雜草拔除。
“老太君您為福壽堂操勞了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治病救人，造福一方百姓。水芸沒有辜負您的囑托，揭露了赤霄丸的秘密，救了那些人的性命。您泉下若是看到了，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還有那些試圖敗壞福壽堂的人，水芸也沒有放過他們。福壽堂是您的心血，水芸不會允許任何人褻瀆它。”
“果然是你做的。”
一道清冽的嗓音從樹林間傳出，水芸豁然回身，且見淩曦一步步朝她走來。
“李秦氏是你殺的，包括李錦甫殺害李宴和熊管事，也是你指使的吧？為了揭露赤霄丸有毒一案，你一直在背後默默規劃，甚至不惜犧牲色相委身李錦甫。”
水芸瞳孔縮緊，矢口否認道。
“淩大人怎麽來了？您剛才在說什麽，妾身聽不懂。”
淩曦也不著急追問，而是蹲下身來，替李老夫人上了三炷香。
“李老太君一過世，李秦氏就要趕你出府。你為了揭露赤霄丸的秘密，設計殺害了她。
李秦氏之死疑點重重，我當時就對你產生了懷疑。後來你成了二夫人，又借用李宴和李錦甫爭奪家產的矛盾，唆使李錦甫殺了李宴和熊管事。
最後自稱收到李錦甫的追殺，帶著赤霄丸的藥方找上大理寺，揭露了對方的真麵目。
我說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