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受傷後
墨淺冰冷笑：“下次若再碰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雲羅離開了，天地間仿佛一下子靜了下來，慕非言看著那個倔強站在原地的背影，一時間有些害怕靠近。
以她的身手，毫發無損的離開並非難事，可是她卻……
這一身傷，都是為他，與雲羅對決時，墨淺冰看過來的那一眼，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眼神，包涵了太多東西。
“墨姑娘？”夜卿的聲音，將慕非言喚回神。
“墨姑娘，你怎麽了？”夜卿的聲音越來越急。
慕非言心中一沉，立刻快步走到墨淺冰身邊。
隻見墨淺冰渾身是血，細碎的傷口在凝脂般的肌膚上，顯得是那樣的刺眼。
“墨淺冰！”慕非言的手顫抖的上前，想要攙扶卻無從下手。
墨淺冰隻是淺淺的笑了笑，看到慕非言後低喃了一句：“沒事，就好！”
“有事的是你。”慕非言的聲音有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墨淺冰幽譚一般的眸子沒有了焦距，整個人軟倒在慕非言懷中。
“墨姑娘！”夜卿急的夠嗆：“這荒郊野嶺的，去哪找大夫啊，這這這……”
慕非言渾身一顫，看著懷裏的人，伸手為墨淺冰點穴止血“我帶她回鎮裏看大夫，沿途會給你留記號，你隨後跟來”
夜卿忙不迭的點頭“你們快走快走，墨姑娘這流血速度，怕是拖不得”
慕非言對夜卿點了點頭，便抱著墨淺冰消失在暮色中。
“你不能死，你要撐住，你死了，淺羽怎麽辦？你明明可以逃走，為什麽要留下來，墨淺冰，你非要讓我也欠了你嗎？”慕非言眼中閃爍著迷茫的光：“你若是因我而死，我……淺羽的恩情還沒償還，反倒累的她姐姐為我喪命……”
慕非言一路都在一個人自言自語，直到找到全城最好的大夫，才找回了一絲理智。
蘇大夫是全鎮年齡最長，經驗最豐富的大夫，這天他難得忙裏偷閑，暮色西沉，天即將完全黑下來時，蘇大夫在自家小院裏，和小徒弟邊收藥材，邊嘮家常，手裏動作不疾不徐。
但他們的藥材還沒有收完，大門就被“轟”的一聲踢開。
“大夫！”門外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喚。
“哎！”蘇大夫本能的應了聲，剛要嗬斥病人弄壞他家大門，就差點被一陣帶著血腥氣的勁風刮倒：“哎呦喂！這是誰啊！哎呦喂，我的老腰誒！”
“救她！求你！”慕非言穩住有些虛軟的腳步。
“這……這是？”蘇大夫一見他全身是血，衣服也被破破爛爛的，整個人驚悚了：“怎麽又是你們這些江湖人士，拿人命不當回事……”
“救她！求您！”慕非言雙目赤紅：“大夫！”
蘇大夫見狀，無奈的歎了口氣：“進屋來吧”
慕非言將人放好，強迫自己耐著性子等待，蘇大夫先幫墨淺冰處理了外傷，號脈的時候，眉頭就一直沒鬆開過。
眼見蘇大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慕非言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大夫，她……”
“噓！”蘇大夫瞪了他一眼：“安靜！”
蘇大夫診脈的時間很長，診完脈後，眉頭不僅沒有鬆開，反而皺的更緊了，他招來藥童，毛筆一揮，洋洋灑灑寫下了一大篇藥方：“你去按方熬藥，五碗水熬成一碗”
慕非言見蘇大夫打發完藥童，又猶自陷入了沉思，忍了忍，終究還是開口問道：“大夫，我朋友她……”
蘇大夫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們學武之人武學至上，但是也不能不管不顧的亂搞啊，現在身體整成這樣，命都要沒了，還要武功有何用？”
“什麽意思？”慕非言被罵的有些冤枉，愣愣的問。
“什麽意思？這個丫頭身上的筋脈早就已經殘破不堪了，她丹田內的內力，根本就不是她身體能承受的了的，強行運功隻會增加她身體的負擔，況且她體內好像還蟄伏著什麽奇怪的東西，總之就是……如果她沒有強行運功，好好溫養經脈，還能拖個一兩年，現在嘛……怕是過不了今年了”蘇大夫歎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
“過不了今年！”慕非言整個人怔住了：“怎麽會？她一直都好好的，怎麽會，隻是受了些皮外傷，怎麽會？”
蘇大夫急了：“好好的？她這樣叫好好的！她為了練功，強行服用禁藥，提升功力，經脈被破壞的七七八八，還不知道好好調養，身上新傷舊傷不斷，身體早就不行了，她身上的舊傷發作，那痛楚當真是生不如死，她現在還活著，我都覺得是個奇跡了，你還說她好好的？嘿！”
“那……能治好嗎？”慕非言整個人都是木的。
“治好？她要是再這樣糟蹋下去，隻會死的更早！”蘇大夫氣憤道：“一會兒，藥熬好了，就給她灌下去！”
蘇大夫說完，就氣衝衝的拿了藥方出去“我還得再研究研究，研究研究”
慕非言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安睡的人發呆“這十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的武學天賦奇高，又被閣主器重，就算不用禁藥，也不會比現在差到哪去，可她又為什麽落到現在這副田地？
身體毀了，還常常受傷？這哪裏是十年前他認識的那個墨淺冰？
十年前的墨淺冰，高傲強大，是那樣的耀眼，瓔珞閣裏根本就沒人敢惹她，到底是什麽，讓她落得這副模樣的？
“你在看什麽？”墨淺冰的聲音，將猶自出神的慕非言拉回神：“這裏是……？”
墨淺冰動了動，卻扯動了傷口：“嘶~”
“你別動！”慕非言連忙按住想要起身的人。
“呃！”墨淺冰皺緊了眉“這裏是哪裏？”她的眼神了有一絲警惕。
慕非言見自己弄痛了墨淺冰，驚慌的收回手：“這裏是大夫家裏”
“大夫！”墨淺冰猛的坐起身：“啊嗚~”
“別動！”慕非言瞪著她。
“隻是些皮外傷，敷些金瘡藥就好了，看什麽大夫”墨淺冰被迫又躺了下去。
“不看大夫？不看大夫我就發現不了，你就要死了，是嗎！”慕非言想起了來時路上那個大夫的反應：“上次，也是你買通大夫騙我的？”慕非言的臉黑了：“如果不是這次受傷，你還打算瞞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