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雪域神醫
墨淺冰愣了愣，隨即咯咯的笑了起來，她沒笑多久，便因扯動了傷口，而深深地吸了口氣：“瞞到什麽時候？嗯……大概，我會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去好好的玩一玩，然後就這樣吧”
慕非言瞳孔一縮：“你到底……你怎麽會弄成這副樣子？”
墨淺冰歎了口氣：“瓔珞閣那種地方，你也很了解不是嗎？閣主為人陰險，格去我的繼承人身份後，我們的處境就越發的不好了，如果功夫再不長進的話，日子就更艱難了，隻是……我沒想到太過急功近利，反而弄成了這副樣子”
“閣主對你青睞有加，怎麽會……”
“青睞？嗬嗬……”墨淺冰冷笑兩聲：“不過是些表麵功夫罷了，他若高興，隨便什麽理由，即便是殺了我，又有何妨？”
“那這些年，淺羽她……”一想到，自己離開後，淺羽麵臨那樣的局麵，即使見到她現在完好無損，也還是會止不住的擔心。
“淺羽……”墨淺冰按下心頭的苦澀，緩聲道：“你放心，她並不知道這些，你走後的第七年，她告訴我有了想要托付一生的人，所以我便送她離開了瓔珞閣”
慕非言心口一澀：“當時你的處境並不好，又怎麽有能力送她離開？”
墨淺冰卻笑了：“我擊殺雲羅，成為了瓔珞閣第一殺手，然後我利用那個身份與閣主談了樁交易”
“交易？”慕非言皺眉道：“什麽交易”
“淺羽對瓔珞閣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用處，她不是學醫的苗子，醫術並不高明，武功又平平，自是沒有我用處大，我自願服食閣主的獨門毒藥，並發誓一生效命與他，來換取淺羽一世自由。”墨淺冰淺笑：“別那麽看著我，這筆買賣，我是賺了的，畢竟這條命也不過幾年壽命而已，換淺羽一世自由，自是賺了。”
“這些，淺羽可知曉？”慕非言臉色有些難看。
“嗬嗬……非言真會說笑，這些我怎麽會讓她知曉？她隻以為我醉心武學，留在瓔珞閣尋劍譜罷了。”
“你竟連唯一的親人都騙”慕非的心不知怎的，竟隱隱作痛起來。
“就因為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才更得騙。”墨淺冰神色平靜。
慕非言握緊了雙拳：“閣主的毒，一年服用一次解藥，大夫說你若好好將養，還有兩年壽命，我去攻打瓔珞閣……為何不阻止我？是不是因為是我……”
“不是”墨淺冰否認道“左右不過一年時間罷了，能有人為我姐妹除去這個隱患，我為何要阻止？”墨淺冰閉了閉眼睛：“多一年，少一年，又有何區別”
“你當真不在乎自己的命嗎？”慕非言氣的渾身發抖。
“生不如死，好歹還是活的，我當然在乎，可這世界不許我好生活著，我又何必死皮賴臉的留下？淺羽有了歸宿，這世上的牽掛也就隻有……”墨淺冰看了慕非言一眼，隨即話風一轉：“至高無上的武學了，死在追尋武學的路上，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一定還有辦法，我帶你去尋雪域神醫，傳說她能活死人肉白骨，隻要找到她……”
“你都說了，這隻是傳說。”墨淺冰知道他所說的雪域神醫是誰，也知道獨孤雪醫術了得，可惜……獨孤雪行蹤飄渺不定，雪域氣候又十分惡劣，恐怕還沒找到她，墨淺冰就已經死在求醫的路上了。
“你們要去尋雪域神醫？”蘇大夫推門進來，將藥碗遞給慕非言：“還真有門，今天來了個雪域的商人，我聽他說神醫最近在雪域東南邊界的東灣村義診，你們去那裏，運氣好的話，就可以找到她”
“嗬~”墨淺冰淡淡道：“大夫，若是受傷之前，我或許還會有些希望，但現在……恐怕我前腳剛進人雪域，後腳就被惡劣天氣折磨死了”她身上的傷，越是陰寒潮氣重的時候，就越難挨。
“丫頭，別那麽悲觀，我蘇遊也不是酒囊飯袋，雖說救不了你的性命，但保你進入雪域，見到神醫的本事還是有的，我這就給你開方，隻要你早晚各一次，再浸泡七天藥浴，就可以安心去雪域尋醫了”蘇大夫捋著自己的胡須道。
墨淺冰歎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勞煩大夫了”她知道，依著慕非言的性子，自己根本就沒有反對的餘地。
“喝藥！”慕非言將藥碗遞到墨淺冰麵前，墨淺冰皺了皺眉。
“要我喂你？”慕非言見狀，威脅道。
“用嘴嗎？”墨淺冰幽譚般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如果是的話，我樂意之至”
“……”慕非言無語的看著把腦袋湊過來的人，閉眼等待的人，他竟忘了，這人從來都是沒臉沒皮的。
“嗯？”墨淺冰雙眸微微睜開一條縫，失落的道：“非言還是這麽害羞呐，將來討了老婆可怎麽辦啊”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慕非言被墨淺冰戲耍的有些惱怒：“不喝我可就灌了”
“這又是哪一出啊？”一個人從門外探進腦袋，卻是跟著記號姍姍來遲的夜卿。
“沒什麽”墨淺冰木著臉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呃！藥還是一樣討厭的味道，嗚~”墨淺冰詫異的微微瞪大了眼。
“就知道你短不了要喝藥，這不，路上看到花生糖，就給你買了幾塊，可甜？”夜卿舉著手裏的一包糖，笑嘻嘻的問。
“甜”墨淺冰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舌尖那令人難受的味道終於被甜味遮掩住。
慕非言不知怎麽，看到墨淺冰對夜卿露出的那個笑容，就覺得心堵，連帶著看夜卿都有些心堵：“她傷的及重，我們不要打擾她休息了，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蘇大夫送完藥，早就離開了，此時兩人一前一後出去後，屋裏就隻剩下墨淺冰一人，墨淺冰盯著床頭的床幔，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她喃喃道：“大夫的藥，怎麽會有用？別傻了，我已經不想再做夢了，這麽多年的噩夢，我怕了，也倦了……”
良久，床上的人再沒有動靜，臉色蒼白的人，靜靜的躺在那裏，如果不是起伏的胸口，很難看出，那還是一個活人。
屋外，院中的老槐樹下，慕非言對夜卿淡淡道“墨淺冰傷的很重，等她穩定些，我會帶她去尋找雪域神醫，期間可能都沒時間管江湖上的事，麻煩你拿著這把劍，去我家報個平安。”
“雪域神醫！墨姑娘傷的竟這樣重嗎？”夜卿接過慕非言遞過的劍：“你放心，家裏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這就啟程，去幫你送劍，但是雪域神醫到底在哪裏，你有頭緒了嗎？據說她行蹤飄渺不定，你們又去哪裏找她？”
“東灣村，我們得到消息，她極有可能在那裏”慕非言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就算她不在那兒，就算把雪域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