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恩怨
最終獨孤雪並沒有正麵回答墨淺冰的問題,她隻大概說了一下冰潭潭底的地形,還有當時發現這塊墜子的方位,另外還有一些周圍環境與她撈起墜子時,墜子的重量與墜子本身不相符的怪事,就打發了墨淺冰。
不過墨淺冰也不是一無所獲,她最起碼知道了這東西絕對絕對不屬於仙尊,這東西也不是仙尊從他的世界帶過來的,而是不知什麽機緣巧合掉到這一界的好東西,這樣,她對付起仙尊來便更無後顧之憂了,如果這東西原本就屬於仙尊,那到時候隻要仙尊一招手,她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要化為烏有,物品是無法違逆主人意願和命令的。
現在,這東西並非出於仙尊之手,仙尊對這東西的控製便不是無懈可擊的,隻要她足夠強大……
獨孤雪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暴露了什麽,當她看到墨淺冰一副心滿意足,準備找時間去尋寶的樣子,不由的在心中嗤笑出聲。
這就是一個隻知道寶貝的小人,不知道那家夥到底在懼怕什麽。從小養大,又花費那麽多心血孕養出來的容器,那麽多孩子當中,隻有這麽一個成功是挺特別的,但那也隻是體質特殊,智力並不見得有多高,他們確實是太過杞人憂天了,照她現在來看,她過來看著都是多餘。
獨孤雪早忘了,他們兩人之中,起初最不安的是她自己。
“雪神醫,前輩答應治療了,您快裏邊請!”
就在這時,林清宇驚喜的聲音和開門的吱嘎聲同時響起。
墨淺冰收起了自己臉上貪婪的表情,又恢複到了淡漠狀態,獨孤雪也看到了墨淺冰的變化,心中越發放心和不屑。
林清宇不知道兩人在外麵都聊了什麽,隻一個勁兒的給墨淺冰使眼色。
墨淺冰聳了聳肩,獨孤雪已經失去興趣,邁步往屋內的床榻邊走去。
“你們聊了些什麽?”林清宇實在沒忍住,在墨淺冰邁步進來時,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問道。
墨淺冰眉頭一跳,笑道:“我問出了一張藏寶圖。”
林清宇:“……”
已經開始幫病人把脈的獨孤雪:“……”
墨淺冰一進門,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一個身形高瘦的隆起。
那是個快要瘦成骷髏的老人,老人的雙眼呈現絳紫色,就連周圍的皮膚都泛著幽幽紫暈。
老人在聽到屋內出現另外一道陌生氣息後,立刻警覺起來,他目光如電,瞳孔卻無法聚焦的看向墨淺冰方向。
“前輩,這位就是墨姑娘了。”
聽到林清宇的話,老人冰冷的眼神瞬間緩和下來,他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身上的氣勢卻很足,這也是他都病成這樣了,還能參與到這種行動中的原因。
老人半坐起身,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道:“清宇,幫墨姑娘倒杯茶吧。”
墨淺冰看向老人的雙眼:“前輩真的看不到?”
老人和藹一笑,道:“每一個第一次見到我的人都會有這麽一問,隻是沒想到墨姑娘也會這樣問。”
“我聽林盟主他們提起過你。”老人得不到墨淺冰的回答,又說了一句,隻不過因為獨孤雪在場,老人並沒有明言。
墨淺冰卻是懂了,她笑笑道:“雪神醫醫術高超,您的眼睛有救了。”
老人不抱什麽希望的道:“什麽有救沒救的,這麽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這毒這麽多年跟著我,我也不是還沒死,看了大大小小那麽多神醫,我這眼睛怎麽回事兒,我心裏比你們都清楚,答應清宇這小子,也不過是想他看清事實罷了。”
“前輩!”林清宇不讚同的道。
“看吧看吧,我這不是已經答應了,到時候看不好,你可別學你那石爺爺跑我跟前來哭啊,這麽多年我都被他哭煩了。”老人不耐煩又無可奈何道。
墨淺冰看的有些好笑,道:“雪神醫能活死人肉白骨,您就放心吧,隻不過是給小小的眼睛解毒,難不倒她的。”
獨孤雪笑道:“確實,你這毒傷隻是因為年月太多了,傷了神經和本身元氣,等我將毒拔出了,再好好調養些時日,不能說完全恢複到以前的狀態,看清近處的東西還是不成問題的。”
老人笑笑:“那就有勞神醫了。”還是不怎麽抱希望的樣子,看樣子雪神醫的話,他似乎沒少聽過,隻不過次次都充滿希望,又次次皆是失望罷了。
獨孤雪:“……”她能和那些庸醫一樣嗎?她的手段雖然沒有主體仙尊高超,可隻是個多年毒傷的話,對她來說不過小菜一碟兒,這人竟不信她。
“施針需要些藥物輔助。”獨孤雪看了眼墨淺冰,最後目光卻落在了林清宇身上,道:“你跟我來一下,做些準備。”她可不想再被墨淺冰追問更加詳細的藏寶圖了。
林清宇巴不得這人離墨淺冰遠遠的,聞言自是開開心心的跟著走了,徒留下墨淺冰和一個不認識的老人麵麵相覷。
“墨姑娘,可是有話要與老朽說?”老人見墨淺冰並未走開,反而在桌邊坐下,心下了然道。
墨淺冰頓了頓,歎了口氣道:“前輩眼睛所中之毒,我似乎有些印象。”
老人眼球動了動,轉向了墨淺冰的方向,腦袋也偏了偏道:“林盟主說墨姑娘忘了很多事,這件想必也是不記得了。”
墨淺冰眼底閃過一絲明了,又歎了口氣道:“是我。”
老人並沒有太多表情,隻是幽幽歎了口氣,道:“墨姑娘當年也當真是……罷了罷了,你當年也曾暗中施舍過解藥,隻不過當年我對你們瓔珞閣成見太深,不肯相信你會這麽好心送上解藥,這毒傷也就耽擱下來了……”
墨淺冰深深看了老人一眼,嗤笑出聲:“也是,名門正派又怎麽肯接受我們邪門歪道的施舍呢,為了名聲毀自己一生,您老這罪,當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的。”
老人不置可否,道:“老朽也是至今才明白,這世間並不是非黑即白這樣極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