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孺子可教
整了一大桌菜,這會兒可顯著江月的手速了。
她拿筷子的手也不抖了,心裏快樂的簡直要飛起!
聽她在心裏引吭高歌,景煊唇角逐漸上揚。
小國舅喝了許多悶酒,中途去了一趟茅廁,剛解開褲帶就發現阮毓才也跟來了。
阮毓才動作比他輕快利落多了。
“小國舅,別那麽苦悶嘛。”
小國舅悶悶不樂的瞥他一眼,“少惹小爺!”
阮毓才:“我知道我知道,你不高興呢,說到底都是為了你那做皇後的姐姐。自前皇後和太子被廢後,你姐姐繼任後位可東宮之位一直懸空。
你姐姐膝下卻沒有一兒半女。你們寧家想讓你姐姐收養七皇子穩固後位。這也是你在找醫聖手劄,急於要治好七皇子的原因,對不對。”
小國舅悶聲說:“我就是不想讓我姐姐被人笑話!不想她在宮裏受人欺負!再說了我姐姐也不全是為了她自己!她沒當皇後前,便對七皇子視如己出!七皇子如今病了,她也是很心疼的!”
阮毓才輕輕拍他,“其他的咱先不說。你想過沒有,你姐姐是皇後,皇後的兒子,又是唯一的,不管是不是親生的,將來都有可能入主東宮。
如果一切都按照你們寧家計劃和期盼的那樣,七皇子的病治好了,又順順利利被你姐姐收養,那他不過是從一個深淵被推進另一個深淵罷了。
他一旦成為太子,或者太子之位的繼承人,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啊,他沒病死,也被人害死了。現在的情況,反而對他是有利的。
他眼下無非是受些病痛折磨,讓人以為他快死了也好。那有心人就覺得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手段了。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小國舅猶如醍醐灌頂。
他後知後覺道:“我明白那日王爺為何會說醫聖手劄是一個餌了!它可以釣出各路心懷鬼胎的人!”
阮毓才一笑,又道:“想保住七皇子性命的,都在找醫聖手劄。而那些想讓七皇子死的,自然是千方百計阻止醫聖手劄問世。小國舅姑且耐心看著吧,能看清許多人的麵孔,和當下的局勢。”
小國舅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甘心的問:“就沒有我能做的嗎?”
阮毓才瞅他半晌,直言不諱的拷問:“你這個隻知道花天酒地的紈絝少爺,你覺得你能做什麽?”
小國舅一臉受傷。
阮毓才目光微爍,突然鬆口:“還真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小國舅拍著胸脯,“你隻管開口,沒有我辦不到的!”
阮毓才直截了當:“你能把七皇子從宮裏弄出來嗎?”
小國舅張口結舌。
剛才的flag,能不能當他沒有立過!
“上來就這麽艱難,你能不能來個簡單點兒的?”
阮毓才隱晦笑道:“七皇子什麽時候從宮裏出來養病,我師父老人家就什麽時候出山。”
小國舅雙眼一亮,立時激動,“真的!?”
阮毓才將扇子豎唇前。
看他打暗示,小國舅立馬謹小慎微。
阮毓才帥氣的甩開扇子,將二人的對話藏在扇麵後。
“就當是我們二人之間的秘密。”
小國舅點頭如搗蒜,“我省得的!一定要以‘養病’為由將七皇子接出來,不能說是治病!反正不能讓人覺得他有救,對吧!”
阮毓才滿意點頭,“孺子可教。”
兩人有說有笑回去,發現桌上就剩殘羹剩飯了。
小國舅的笑容僵在臉上,“菜呢?”
他食欲才剛上來好不好!
“掌櫃的!”江月開始了厚顏無恥的表演,“這有人沒吃飽,再加兩個菜!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
景煊算是明白了。
加兩個菜,再整兩口。
她口中的可數名詞,其實就是個順嘴的修飾。
看她吃沒個吃相還不知節製,景煊著實惆悵。
看來要把這丫頭調教成江先生理想中的好閨女,任重而道遠啊!
江月很不喜歡狗王爺看她的眼神。
好像她多麽不可救藥一樣!
還帶點兒她還能被拯救一下的意思。
【他不會真的想把老子培養成一個淑女吧!?怎麽可以有這麽可怕的想法!?真是閑得蛋疼!!】
“王爺,您沒事吧?這都第二場了,您倒是吃啊!”江月扯走了他麵前的大雞腿。
景煊嗬嗬:“你倒是不客氣!”
江月:“客氣能填飽肚子嗎?”
【不要臉才能吃得飽!】
景煊點頭,深以為然。
吃起來的時候,她確實不要臉!
景煊提醒她:“從明天開始……”
江月迅速打斷他:“明兒我還要去城北郊外施粥呢!”
景煊冷笑:“跟本王說話有底氣了,看來你是吃飽了!”
江月故作天真可愛的模樣,“這都被王爺看出來啦,王爺真是慧眼如炬啊!”
景煊嗬嗬:“本王的確慧眼如炬,就看到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江月傻笑,“王爺,您笑起來真好看!”
景煊僵住。
江月繼續裝作很真誠的樣子說:“雖然小月在王爺眼裏什麽都不是,既不知書達禮也不賢良淑德,但是王爺在小月心裏一直都是那個天下無雙,能與日月爭輝的大英雄,就像神明一樣完美的存在!”
【我怎麽可以這麽假!怎麽可以這麽裝!咦嘻嘻!】
景煊覺得這丫頭是在故意惡心他!
目光掠過她的胳膊,他禁不住問:“傷好了嗎?本王給你的藥用了嗎?”
江月真誠道:“多謝王爺關心!王爺賞賜的東西,我都沒舍得用,都供起來了!”
供起來,也就是說都沒用!
八成連一個字都沒練!
這樣的丫頭,怎麽調教?
想到阮毓才之前說江迎雪用了凝玉膏,他側著目光詢問:“你該不會把本王給你的凝玉膏,給你那姐姐用了吧?”
江月一臉驚訝,“王爺上次給我的藥是凝玉膏嗎?!這麽貴重的藥,您居然舍得給我!?”
還裝!
不過景煊也沒心思跟她計較了。
既然不是這丫頭給的,那江迎雪用的凝玉膏是從哪兒來的?
他正疑惑時,陡然聽到江月在心裏嘲笑:
【腳踩兩隻船的事兒幹都幹出來了,還一臉純情少年不諳世事的模樣!咋呢,一邊擱渣渣雪那兒當舔狗,一邊擱我這兒立貞潔牌坊呢!?也不看老子吃不吃你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