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似被前緣誤2
“大荒分為東荒、西荒、北荒、南荒，中荒五荒，也被稱為西山、北山、南山、中山五山。大致區域劃分都相同，不過是各自稱呼有些區別。”
容黎解釋道：“我大秦獨居東荒，可東荒何其大，有很多地方我人族至今為止沒有踏足，如昆侖山就連祖師爺都未曾登頂、不敢擅入。
我秦人也不過真正占據了東荒三分之一土地，眾多山脈江流人煙稀少，誕生出眾多山鬼妖靈。
所以當初秦皇陛下為了統一東荒，與東荒這千山之間眾妖之王書暮雪達成協議，封眾山鬼精靈神位，讓其享受人間香火，共享天地氣運，但書暮雪和其麾下必須保佑人族，誅殺作惡的妖魔鬼魅。
從此秦皇掌控東荒人族，而書暮雪掌管東荒諸多山神河神。”
“可秦皇不是下令不許人間再祭祀山神了嗎？”少女有些聽聞這些舊聞有些不懂道。
“是的，如今我東荒人族已經立足根深，氣運何其珍貴，這些妖族有何資格享受？它書暮雪一介妖族有何榮幸享受？”容黎冷笑道。
“可如此是不是不仗義，有些卸磨殺驢的意思！”
少女有些膽怯的說道：“這東荒山神……妖族多少年來幫助我秦域殺掉的外來妖族太多了，早已不被南荒正統妖族接納，現如今更是被我人族拋棄，它們好可憐啊！而且沒有了它們，許多山川河流我人族照顧不到，無端生出眾多禍端，如果山神還在，燕真人也不會喋血溶姬峰了。”
“你們這些妮子久在山門隻看到一片祥和，卻不知這祥和下的累累白骨。”
容黎聞言隻是搖了搖頭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人族安穩不過千年，千年前人族式微而妖族魔族鼎盛。雖然我人族繁衍速度比妖魔兩族快，可自身比不上妖魔，更別說那縹緲難尋的鬼域也對人族虎視眈眈。你知道千年以前那漫長的歲月中，妖魔如何稱呼我人族嗎？”
“什麽啊？”少女有些好奇道。
“兩腳羊！妖魔稱呼我人族為兩腳羊，後來更是仔細劃分，小孩叫和骨爛，女人叫不羨羊，老人叫饒把火。被奴役的人族白天幫它們幹活，晚上各種奸淫侮辱，餓了就殺了吃肉。”
容黎的目光好似穿越了布滿灰塵和蛛網的時光，回到了千年以前人族那段不堪回首的時代，嫵媚的麵孔出現了一絲冷冽的殺意。
“後來我人族一直等待時機，然後才有了這盛世安定，居然有人說那個時代荒唐且浪漫，一群不懂事的傻子。
千年前那個時代確實出現眾多人傑，如秦皇，如國師於丘山，如大柱國牧沉，如我寒常宮祖師，還有眾多眾多道友。
那段時間太難了，神州陸沉，打啊打啊沒有停歇，打到後來我東荒大秦聯合中荒神族夏國還有西荒大楚，終於和妖魔兩族可以一較高下。
但戰爭打了數百年，誰也奈何不了誰，如今的我大秦國師於丘山獨自一人入東荒這十萬大山，會見書暮雪妖王，讓其臨陣倒戈，妖魔兩族大敗，終成如今這局麵。
但你們可知當初秦皇還有那眾多人傑是多麽憤怒，他們是咽下恥辱才和暮雪達成協議。
所以，以後隻要碰見妖魔鬼怪，格殺勿論你們明白了嗎？沒有它書暮雪又如何，我人族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來掌控屬於我人族的土地。”
容黎清冷的眸子掃過周圍一圈偷聽被嚇的麵色發白的小姑娘，說道：“我人族如今的安穩太平，這繁華盛世，不是靠誰的幫助誰的施舍而成的，而是靠自己自強不息換來的，是靠無數前輩先祖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我不管你們今後怎樣，但膽敢勾結妖魔，我第一個殺了她！”
容黎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這才過了千年，人妖兩族恩怨，年輕一代似乎都不知道了，可妖魔兩族滅我人族之心不死啊！
容黎永遠忘卻不了，當初恩師說起這段曆史的時候，那張和藹可親的麵容是多麽可怖。
這清平盛世是恩師那一輩人苦苦追來的，那麽就絕不能毀在這一輩人手裏。誰敢毀了，那麽她手中的三尺青鋒也不答應。
眾弟子看到因為充滿仇恨臉變得有點扭曲的容黎，一個個噤若寒蟬，她們剛才聽到那番話，其實心裏沒有多大感觸，畢竟那是那是千年前的事了。
如今人族雄起，那段跌入塵埃的曆史不過是滄海一粟，但看到平日平易近人的姑姑如今神態，一個個也有些揣測不安。
“姑姑，既然如此那為何我寒常宮不滅了溶姬峰那妖？而且這西涼不是有大柱國嗎？那可是個殺神啊！怎容得那妖放肆！”一紫衣女子不解道。
“東荒何其大，就單單這西涼三洲就有戈壁、雪山、草原、沙漠、群山，有河流無數，政令才下達不過幾年，眾多措施還沒有跟上。
我寒常宮、無量宗、問道宮要分出大多力量去荒界阻擋偷入的妖魔，而大柱國要防備妖族、神族、南荒人族楚國的入侵。”
容黎有些疲憊道：“所以現在隻有一小點力量，出手鎮壓已經從邊境偷入和原有山神金身退去化作妖魔的鬼怪。但這隻是一時的，等各處政策通透，措施抵達各處府州，那這些魑魅魍魎在雷霆之下將煙消雲散。”
“姑姑，既然如此那麽我們為何不繞道而行？”
剛才被嚇得不輕的一紫衣少女不禁問道。
“繞道？哼，在我人族的土地上，何時需要給妖族繞道？”容黎冷哼一聲，說道：“一小妖爾，它不敢來則已，敢來我今日就斬了它！”
“哈哈，這娘們不止胸大屁股翹，口氣也挺大的啊！就是不知道在床上，叫的大不大啊？而且你們不都叫我們妖聖大人嗎？其實我更喜歡這種叫法！”
楊燁暈暈乎乎的偷摸跟在隊伍後麵，忽然身後妖風吹起，帶著撲鼻的腥臭，一團黑雲從頭頂飛速而過，隻感覺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好膽，不知死活的畜生，凡人蒙昧稱爾為聖，你等真當自己入聖了？既然來了今日就留下吧！”
在那妖物出現的刹那，容黎冷冽的眸子一閃，腰間的長劍瞬間出鞘，傾刻間出現在楊燁所藏之地，但隻不過留下兩三點墨綠液體。
“好毒辣的娘們，你就不怕殺了這小子啊？你們人類果真是冷血至極啊！”
一隻九尺來高，全身漆黑，生的鼠頭，背有雙翅，雙目通紅的蝙蝠扇著巨大翅膀雙爪抓著楊燁在西南方的高空惱怒道。
“哼！我當什麽畜生，原來不過是一隻妖丹初成的臭蝙蝠。放下你手中的少年，我留你全屍。”
容黎不顧遠處龍馬車上跪倒苦苦哀求的王霜鬆，俏目一瞪朗聲道：“別再說別的條件，你應該清楚，我人族和你妖族沒有可談的。”
“吱吱，你們果然和老祖說的一樣，既剛強又脆弱。”
蝙蝠妖怪叫一聲，看了眼翅膀上三寸有餘的傷口，口中吐出一口黑霧，將傷口覆蓋，那傷口頃刻間墨綠色的血液不在流淌，張開嘴四顆細長的獠牙插入楊燁脖頸，大大吸了一口鮮血後。
吸血完後它舒服的呻吟一聲，說道：“多麽美妙的滋味，隻需要我再吸三口，他就成幹屍了，而且他現在中了我的蝠毒，就算我不吸他也活不久了。這麽美妙的食材不吸也是浪費了，並且我更想看看你怎麽讓我死無全屍。”
蝠妖雖然口中如此說著，心中卻驚疑不定，它這一對妖齒雖然不是無堅不摧，但也可生碎鋼鐵，剛才吸血卻險些咬不破楊燁脖頸。
這小子有古怪，蝠妖心中如此想著，卻麵色如常。
“畜生！”
長劍飛回容黎手中，容黎飛身而去，劍若驚鴻，已到蝠妖身前。
蝠妖雖然格外猖獗，但也不敢直麵劍鋒，靠著自己敏捷的速度，一次次險之又險的躲開，隻見漫天劍光和蝠影。
“你這娘們嘴皮了的，本事卻不行啊！”那妖物狂笑道：“聽聞你們寒常宮斷情絕念，不沾染一絲情欲，這實在可惜的緊，要不要考慮做個本座的暖床寵物，隻需一夜你就懂得其中滋味，哪裏還要苦修黃庭做這頑石！”
“孽障，休的胡言！”
容黎聞言氣的雙目怒睜，身體懸於半空，長劍脫手立於眉心前，手指掐作道門伏魔咒，口中極速念道：“急急如律令！去！”
一點寒光閃過，蝠妖繼續騰挪躲避，卻隻見長劍化作數千劍影將其籠罩，如雨般的墨綠色血液灑落，躲避於虛空的蝠妖慘叫一聲，從空中掉落下來，渾身上下密密麻麻布滿劍痕跡，雙翅隻餘一隻。
“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受傷的蝠妖向著遠處淒嚦的吼道：“快快出手，這小娘皮厲害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