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Firt3
陳總的車坐不了所有的人，除了陳總和黎小念坐後排外，中間還坐了一男一女。
“還能再擠一個人嗎？”黎小念坐在後排問。
“坐不下了”，陳總擺手讓司機關門。
上了車後，陳總才看到副駕駛上坐的東方，“東方，你女人呢？”
東方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說這些，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陳總抿唇笑了笑，看向中間坐的女孩，“你穿的是大貂啊？”
女孩中長發，身形嬌小，顏值中等，她今晚穿了一件毛絨絨的白色外套。
女人永遠都是話題的調味劑。
“沒有啊，就是普通的毛”，女孩扯了扯身上的外套，自然地說道。
“你叫什麽？”
“我叫小小”
“小小？我看不如叫貂貂吧”，陳總愛開女孩玩笑，也愛給女孩起外號。
女孩氣嘟嘟地哼了一聲，重申道，“我叫小小！”
“貂貂”
兩人全然不顧在場的其他人，旁若無人地鬥嘴。
黎小念坐在陳總身邊，眼神不自覺地暗了暗。
女孩身邊坐著另一個比陳總年輕些的男人，黎小念總覺得這男人麵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貂貂，你成年沒有？”這是黎小念聽陳總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成不成年很重要？
後來黎小念才知道，成不成年真的很重要。
因為無論是她們自願上床還是被迫上床，隻要成年了，他們玩膩了就可以隨便甩，因為就算女孩們去告他們，他們也可以不承認。
成年人的世界，男女之間除了上床，其它的都是鏡花水月。
“你猜呀”，女孩不答反問，眼裏全是俏皮。
“我猜啊，我猜你今晚要照顧好我兄弟，你說是不是？”陳總回頭看向黎小念。
貂貂身旁的男人審時度勢地靠了過來，摟過貂貂對後座的她和陳總道，“大哥放心，今晚已經安排好了”
陳總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順勢靠在黎小念的肩上，一隻手虛摟著黎小念的腰。
看上去醉得不清。
最後黎小念還是妥協地伸手，替他按了按太陽穴。
陳總的臉近在咫尺，呼吸勻稱，如果他那隻手沒有亂動的話。
黎小念的腰圍，不吃東西還好，吃了東西，再加上坐著，腰身還是有圈肉的。
黎小念能明顯感覺到，陳總的手在她腰間，來來回回撫摸了好一會。
緩慢向上，觸碰到一層布料，還沒等黎小念製止，他就像觸電般地收了回來。
黎小念的呼吸不由得加重，她沒有辦法專心地替他按穴了。
就在她以為陳總會老實之後，沒想到他竟然改變方向，向下探索。
就在陳總的手，要穿進她的褲腰帶，繼續向下時，黎小念一把抓住了那隻胡作非為的手，緊緊的扣住。
緊張到黎小念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呼吸聲，在這密閉的車廂內，是多麽地沉重。
沉重到中間的男人回頭看向她，前排的東方從後視鏡裏觀察她。
其他人像是習以為常的樣子。
黎小念當時的目光，凜冽到不近人情，她睥睨著眼和回頭看向她的男人對視。
眼裏是不服輸的氣勢。
他作為一個男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過了一會，黎小念感覺陳總的手，徹底放鬆了下來，她才放手，陳總的手就這麽無力地攤在後座上。
而肩上，陳總還是閉著眼睛，一臉假寐的樣子，就連呼吸聲都沒有變化過。
黎小念撫摸著陳總潤滑的臉蛋，享受手中的良好觸感，沒有胡渣，沒有痘痘，比她的皮膚還要好，黎小念簡直愛不釋手。
“出門太急，忘記穿內襯了”
黎小念毫無波瀾的語氣，在安靜的車廂內響起，她知道陳總能聽懂。
陳總卻隻是無聲地笑了笑，然後感覺靠著她肩不舒服，卻拿其它做幌子，“你怎麽老摸我臉蛋啊！”語氣跟個受委屈的小腳女人似的，說完就不理她，靠向另一頭的車窗。
黎小念見狀無奈地笑出聲來。
陳總自覺無聊又拿貂貂開涮，“貂貂！”
女孩無語，“都說了我叫小小，不叫貂貂！”
“我管你叫什麽，你剛剛是不是沒唱歌”
“我唱了啊，唱了一首”
“你唱哪一首了”
女孩作冥思苦想狀，“捉泥鰍的前一首，好像吧”
“捉泥鰍？”
“是啊，說到捉泥鰍，它都沒人唱，你沒看見放捉泥鰍的時候，都直接跳過了嗎”
黎小念佩服女孩的勇敢，但也不爭她的愚蠢。
捉泥鰍這首歌她聽陳總唱過。
既然唱過，那肯定是陳總點的，聽到女孩這麽不把她男人放在眼裏，黎小念下意識地替陳總打抱不平，猛地坐直身子道，“嘿，你。。”
還沒說出第三個字，陳總在她身後的那隻手就突然安撫地輕拍她後背，黎小念心中的那股無名火，居然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散了，隻剩下略顯起伏的胸脯。
女孩見黎小念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感到莫名其妙。
陳總示意女孩繼續說下去，“為什麽沒人唱啊？”
女孩也許見陳總偏袒她這邊，越來越有恃無恐，“那麽一首又老又幼稚的兒歌，誰唱啊，我看點這首歌的人，估計也不正常”
黎小念聽到這話差點又被點燃，陳總拉著她才作罷。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陳總手臂上的傷疤，是從哪來的了。。
好在大鐵鍋和FirstX之間，隻有10分鍾左右的車程，車子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話題也不再繼續。
黎小念在司機說“到了”後的第一時間，就向陳總索要自己手機，她手機沒上車前，就被他繳了。
陳總示意手上的兩部手機，黎小念見到就把自己的手機，搶了過來。
然而陳總在黎小念搶過手機後，卻沒有動，維持著拿手機的動作，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黎小念不明所以，他舉著手機是什麽意思？他手機不一直是他自己保管的嗎？他放心把他手機交給她啊。
中間和副駕駛的人陸陸續續地下了車，隻剩下後排的他們。
黎小念有些猶豫地從陳總手中接過他的手機，陳總這才起身下車。
也許隻是因為他手機是有鎖的，所以他放心交給她吧。
陳總下車前還特意和黎小念說了一句，“你等會不要坐我的車，不然真的會出事”
黎小念一聽喜出望外，她還巴不得不做他的車呢。
今晚她出乎意料地拿到了小費，可以奢侈地打車回家了。
大鐵鍋是在開在路邊的一家東北菜館，之前因為司機要開上去停車，所以車子在上一個台階的時候，顛簸了一下。
陳總在下車時，狀似不經意地對司機說了一句，“小劉啊，你的開車技術真的越來越不行了”
司機也不敢回聲，畢竟自己隻是一個打工的。
倒是黎小念先看不下去了，在下車的時候替司機說了句話，“您別為難他”
然後黎小念再一次，在陳總臉上，看到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是黎小念第二次來大鐵鍋，一進門，還有三三兩兩的散桌在吃，一個穿著大紅襖的女人，喜迎上來，對陳總道，“剛剛那個電話啊，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你”
熟絡的樣子，說明陳總是這的常客了。
落座之後，陳總就一直躲著她，從桌子的左邊移到右邊。
黎小念一靠近，陳總就不自在地往旁邊挪。
黎小念就無語了，她怎麽樣他了啊。
直到手機傳了一聲振動，黎小念直接點開看。陳總湊個腦袋過來，她有些慌了，下意識地往旁邊躲。
其實也不是什麽信息，就是有人誤發了一條親昵短信進班級群，也許對方還沒意識到，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撤回。
黎小念咬著手指，神色有些肅穆地看著將近200號人的班級群裏那一條消息，“親愛的，睡了嗎？”還加了個親親的表情。
陳總這時來了一句，“男朋友啊”
黎小念想也不想地回答，“不是男朋友”
群裏這號人估計明天會收到很多問號。
“那就是有男朋友咯”
黎小念抬頭看向陳總，陳總卻笑著移開了。
關掉手機，黎小念坐回了陳總身邊，可笑的是，東方坐她右手邊。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後。
東方手還搭在黎小念背後的靠背上，一副攏君入懷的樣子，讓她很是尷尬。
他們一行人是第一批到的，後麵陸陸續續來了些人，有在FirstX包廂裏，端著麵喊她“嫂子吃麵的”。
男人有些猥瑣地看向黎小念，嘴裏依舊喊道，“嫂子，喝酒~”
黎小念有些不知所措，陳總在一旁及時替她解了圍，“鬆子，你喝醉了，先回去”
叫鬆子的男人看了眼陳總，最後妥協地任由女伴攙著自己出了門。
剛剛在車上看她的那個男人，開了一整瓶啤酒，向她挑戰，“嫂子，敢不敢比一下！”
黎小念倒也爽快，站起來拿起一桌上的啤酒撬撬開瓶蓋，“比就比，吹瓶哦”
然後黎小念兩手叉腰，咕嚕咕嚕地仰頭喝下一大口，完了後，發現對麵的人站著沒動，反而看向她身旁的陳總。
“你怎麽不喝啊”，黎小念問。
男人最聽不得的就是質問，當下就和黎小念比了起來。
黎小念沒辦法一直仰頭灌酒，她喝到一半，先得把嘴裏的咽下去，陳總調侃她，“你別吐啊”
黎小念被這句話逗得想笑，差點就破功了。
到最後，幹完了一整瓶，但還是比對麵的慢一點。
黎小念驕傲地把手裏喝光的空瓶倒過來，表示自己幹掉了一整瓶。
周圍人包括和她比酒的男人，都在誇黎小念“嫂子好酒量”，唯獨陳總嗤之以鼻，“切，要不是他今晚喝多了，以你這小酒量，幹他10瓶，都幹不過”
黎小念頗為怨念地瞪了一眼陳總，有必要這麽拆她台嗎。
在古總沒來前，男人問她，“今晚誰叫你來的？”
怎麽都這麽問她啊，“我是古總的人”
男人似乎沒聽明白，黎小念解釋，“古小斌”
陳總比她先反應過來，“她是我叫來的”
黎小念看向陳總，他問的是這個嗎？
沒想到男人一轉畫風，“嫂子真漂亮”
黎小念急忙擺手，“我不漂亮”
陳總在一旁也附和，“她不漂亮，要不是她說話好聽，我才不叫她！”
黎小念一臉“聽到沒有”的表情看向對麵的男人，男人還在替黎小念說情，“那時因為大哥什麽漂亮的女人沒見過，嫂子這樣的才漂亮”
黎小念也不打算要麵子了，“我不是你嫂子，你有很多個嫂子”
東方坐在黎小念右邊接話了，“大哥帶來這的，就嫂子你一個”
信你個鬼！
入座後，黎小念第一時間感受到座位上傳來振動聲，好像是從陳總衣服堆裏傳來的。
黎小念冷漠地對身旁的東方道，“起開”，然後拿過衣服下的手機。
是陳總手機一直在響，屏幕顯示“古小斌”。
黎小念看到備注被改了，之前還加了一個mn資源，現在隻剩下名字了。
是上次她和陳總微信說，古總注意到他給他的微信備注了，他才改的嗎？
黎小念沒有問，而是把手機拿到陳總麵前，“是古小斌來的電話”，在陳總麵前，她也開始直呼自家老板姓名了。
陳總看了一眼道，“關我什麽事”，擺明了是不想接電話。
黎小念沒想到，古總在陳總眼裏，這麽沒有價值。
那她作為古總手下的人，不是一樣在他眼裏沒有價值？
後來黎小念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手機屏幕，把電話掛了。
再後來，電話就一直沒響過。
直到古總領著兩個女孩從門口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是抱怨男人一直讓她喝酒的女孩。
古總安排她坐到了東方身邊，因為場上唯一一個沒有女伴的，隻有東方了。
古總也沒想到自己帶多了姑娘，見剩下那位，直接坐在了他旁邊，“你是打算陪我喝？”
女孩點點頭。
古總妥協道，“好吧”
陳總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拿起手機看，問古總，“你剛剛打過我電話啊？”
古總有些意外地看著陳總，然後又看向黎小念。黎小念沒說話，沉默地低下了頭，她不知道古總是發現了還是沒發現，隻聽到古總說，“是啊，沒人接”
“哦，剛剛沒看到，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
場上幾乎沒人揭穿這個謊言，跟趙高指鹿為馬一樣。
坐下後，陳總時不時拿貂貂開玩笑，貂貂最後直接來了一句，“你這麽關注我，是不是喜歡我啊”
完全不顧在場的黎小念。
東方聽到這話還替黎小念抱不平，“嫂子還在這呢”
黎小念聽到這話更加諷刺，低下頭冷笑一聲，這聲嫂子真是名不符其實。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還不如喜歡”，陳總先是看了眼黎小念，然後又掠過她，指著她身旁的東方道，“喜歡你還不如喜歡東方！”
東方一臉的受寵若驚，“大哥您太抬舉我了”
女孩嘖嘖地搖了搖頭，“看不出來你還是個gay啊”
陳總裝作沒聽明白，“亂七八糟的什麽東西！”
然後陳總借著酒意要來親黎小念，“來，親一個”
是啊，他是花了錢的，可今晚除了簡單的抱抱，他什麽都沒做，虧大了。
所以他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她？
黎小念不願意極了，她在陳總臉湊過來的那一刻，捧住他的臉，在他嘴邊重重地吻了一記，然後惡狠狠地轉過他的臉，“行了，吃你的爪子！”
她指的是陳總碗裏的那隻鵝爪。
黎小念不習慣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接吻，她剛剛親上去的那一下，眼睛咕嚕咕嚕地轉著，離她最近的有東方，有古總。
他們的視線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她，她感覺自己就像毫無尊嚴的妓女，
說完那句話後，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黎小念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下頭去，不敢直視陳總的眼睛。
“這就完了？”陳總欲求不滿的聲音，在黎小念頭頂響起。
黎小念依舊低著頭，聞言點點頭以作回應。
然後黎小念又聽到陳總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你怎麽今晚這麽凶啊”
不知道為什麽，黎小念似乎聽明白了陳總的言外之意。
女人脾氣反常，隻會因為一件事，親戚拜訪了。
這麽一想，好像就能解釋她今晚為何早早就睡了。
黎小念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她主動夾起鍋裏的廋肉進陳總碗裏，陳總卻拒絕了，“你不用給我夾，我自己夾，你吃你的”
黎小念聽到這話更委屈了，她剛剛留意到陳總伸向碗裏的鵝爪，但又縮回了手。
也許是因為爪子太油，又或者是因為眾目睽睽下啃爪子，不美觀，她還特意讓服務員拿了幾隻一次性手套過來。
拿過來之後，陳總依舊是拒絕。
黎小念滿心的委屈，就差溢到眼眶了。
這時東方還插了句，“嫂子，我特別好奇你怎麽認識我大哥的？”
黎小念做人沒心眼，有啥說啥。
如果非要說她認識他那會，應該是Linxs。
“Linxs”
“啊？”東方似乎沒聽明白。
黎小念又重複了一遍，“在Linxs，我第一次見他在linxs，你也在”
東方一臉更震驚的模樣，“嫂子當時陪的是大哥？！”
黎小念低下頭，聲音有些悶悶的，“不是我，是另一個女孩”
陳總卻接過話，“你說的是不是菜菜？”
哪個菜菜？
黎小念如實回答，“我不知道她叫什麽，我隻知道她是播音主持專業的”
“那就是菜菜，我還記得她是個護士！”
看著陳總一臉篤定的模樣，黎小念氣不打一處來，“我來不及加她微信，她就走了！她還陪過你兩個晚上！”
或許不止兩個晚上！
那晚她離開Linxs，他靠在所謂的菜菜腿上，神情，動作，姿勢，她記得一清二楚！
黎小念那一刻清楚地看到陳總眼中充滿委屈的自己，而他卻什麽也沒說，也沒有任何解釋，就這樣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小醜。
黎小念受不了陳總這種目光的侮辱，她低下頭來，絞著手指，平複胸腔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氣。
其實黎小念也知道，她不是在生氣，又或者是為那個菜菜出頭。
她是在吃醋。
吃那個菜菜的醋，吃他的醋。
他給她的，從來和給別的女人的，都是一樣的。
那一刻，她輸了。
而她卻在為自己沒有控製好情緒，而內疚。
離開夜場的那一個多月，她就應該明白，控製情緒，是為了生存，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這時有人看出來苗頭不對勁，趕緊接過話來，“嫂子當時在哪個包廂啊？”
“K18”
陳總很快就適應了，“我記起來了，就是K18，你摔杯子那次”
黎小念抬起頭看向對麵的男人，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摔杯子的人是他，怪不得她一直覺得他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男人摸了摸頭，“唉，初來咋到，不懂事，我賠一杯”
陳總也給了男人一個台階，“那時候你剛來，誰都不相信，情有可原，不怪你”
黎小念一直想忽視一旁東方的打量，但還是聽到東方小聲地問了她一句，“當時嫂子是把頭發紮起來的對吧？”
他才認出她來？
黎小念坦誠地直視東方眼睛，“是”
東方卻撇了了視線，依舊不死心地問，“嫂子當晚陪的是誰？”
“我有你微信，你說呢？”黎小念不答反問。
東方不再說話了，而是專注吃東西，玩大哥的女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