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見麵的5天 1
第一天黎小念一整天都沒有收到陳總信息，以往每到晚上8、9點，陳總都會發消息問她，“喝酒嗎？”
黎小念會在第一時間秒回，“時間地點”
然後等到將近淩晨12點，陳總才發地址，以及包廂號過來。
但黎小念從下午4點醒來，然後健身、看書，直到晚上12點過去了，她都沒有收到陳總的任何一條消息。
她還特意將陳總信息置頂，再加上設置了強提醒功能。
最後黎小念隻能裝作不在意地自我安慰，也許陳總是在忙其它的事吧。
可內心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說，“可他告訴你，他每天都有酒局的啊！”
直到後來，黎小念等著等著，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那是她和陳總不見麵的第一晚。。
第二天，黎小念想起明天有個好友過生日，不如出門去趟蛋糕店，訂個蛋糕吧。
路過商場時，黎小念看到自己喜歡的衣服品牌，又出新品啦。
這一回，陳總給的2000，終於能讓她有昂首挺胸走進店裏試穿的資本。
原來有錢，真的會讓一個人活的有底氣。
本來黎小念隻想試試不買的，但是一旁的服務員使出渾身解數誇她誇上天了，再加上這件衣服有她的號。
她當時也想，不能每次去見陳總，都穿那一件黑色連體褲吧。
然後黎小念一咬牙，就掏出錢包買下了。
這一買，將近一半的錢就沒了。
可人的欲望，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滿足呢？
有了昂貴的衣服，就想配昂貴的包包、鞋子、首飾，結果到最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一趟商場逛下來，陳總給的小費已經沒了，黎小念自己還墊了點。
那2000塊錢，她還沒捂熱乎呢。
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剛剛交齊房租的一室戶出租屋裏，黎小念心情莫名地好。
原來網上說，女人要是不開心，就去商場shopping一頓吧，這句話真的是不無道理。
黎小念對新買的衣服，沒有要先洗一遍再穿的概念。
洗完澡好，黎小念就美美地換上新衣服，在鏡子麵前自戀地擺pose。
她拿過桌上的手機，時間快到晚上9點了，她想陳總這時候，也快要對自己發出邀請了吧。
畢竟他都一天沒見她了。
沉迷在自我幻想中的黎小念，沒有想到另一點，那就是，男人換女人的速度，比女人換衣服的速度還快。
一個男人有多快喜歡上你，就有多快喜歡上下一個女人。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害怕失去。
隻是害怕失去後，沒有更好的代替。
陳總是什麽人，就像昨天早上在大鐵鍋吃飯時，另一個男人無意識說出的話，“我大哥是什麽人，什麽美女沒見過，天天一堆美女送上門來！”
第二天晚上，依舊和第一天晚上一樣，直到過了12點，黎小念也沒有收到陳總的任何消息。
每一次手機的振動，都讓黎小念誤以為是陳總發的消息，可當她每一次興奮地拿起手機，都是失望地放下。
又一天過去了，黎小念眼看口袋裏的餘額越來越少，甚至都買不起一家回家的機票時，她內心越來越不安。
她以為陳總是真的喜歡她，所以她想著一趟shopping下來，隻要陪陳總一晚上就能把錢賺回來，所以她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
原來人一但習慣了不勞而獲，輕鬆來錢的方式，就真的很難再回到曾經辛辛苦苦打工的日子。
可那天晚上，依舊讓黎小念失望了。
黎小念也不能舔著臉去問，“陳總，您今晚喝酒嗎？”
“喝酒卻陪酒的嗎?”
不見陳總的第三天，黎小念提著蛋糕，去參加了好友的生日宴。
直到第三天，黎小念依舊抱著僥幸心理，以為陳總還會回來找她。
所以當時間再一次接近晚上9點時，黎小念突然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好友家。
在搭乘地鐵回去的路上，黎小念還計算著，要是陳總今晚邀請她去喝酒，她現在回去，化妝，換衣服什麽的，都來得及。
可直到黎小念洗好澡，寫好當天的論文，完成當天的閱讀量，拿起手機時依舊沒有收到陳總的任何消息。
打開和陳總的聊天框，最後一句依舊停留在三天前，他邀請她去FirstX包廂的那一次。
又一晚過去了。。
第四天黎小念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了，米要自己賺，誰都不靠譜。
她就不信她遇不到比陳總更好的人了。
第四天晚上黎小念聯係了當初在Linxs認識的秋秋，簡單說明情況後，就表示自己想重回夜場。
秋秋那邊支吾了半天，“念念呀，你當初在Linxs闖的禍可不小哦”
“我知道”
“那Linxs你肯定是回不去了”
“我知道”
然後電話那邊又是半晌的支吾，“那這樣吧，念念你來ARK，ARK這邊是我們自己的人，不用試房”
一聽到不用試房，黎小念就心動了，天知道她有多不喜歡那些男人的打量。
“真的不用試房？”黎小念還是有些不確定。
“真的真的，你快過來吧”
結果證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在路上黎小念還特意問了秋秋的上司，也是他們共同的上司，古總。
“古總，陳總最近戒酒了”
沒一會古總消息就過來了，“什麽時候的事呀？”
“就這兩天”
她相信古總是個明白人，果然古總給她發了個地址，還是ARK。
“好吧，那你來ARK吧，我跟秋秋說一聲”
“嗯嗯，好的，謝謝古總”
發完消息給古總後，黎小念打算再發條消息，給這四天都沒理她的陳總，為了證明自己沒了他，也很搶手。
“陳總，今晚古總叫我去ARK了哦”
10分鍾後陳總回複，“陪誰？”
搞什麽嘛？怎麽和她料想的不一樣，陳總不應該是吃醋，然後迫切地想要見她嗎？
他和她說過，以後隻能給他一個人親的啊。
“不知道，古總說是新客人”，黎小念在屏幕的另一頭賭氣地敲著。
“哦”
哦？！
他聽到她陪新客人就回了個哦？！
後來不止一次，黎小念和他賭氣說自己去見新客人，他都是無所謂地問她陪誰？
從來都不關心她這個人，隻關心她陪酒的對象。
後來黎小念才明白，原來這就是不喜歡。
他一直都不喜歡她。
從頭到尾，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加自作多情罷了。
黎小念當時賭氣地息屏倒扣手機，眼不見心不煩。
有了新歡，她一定能忘了他！
可是讓黎小念沒想到的是，到了ARK後，秋秋和她說，原本有個包房，她是能上到班的，但是她晚來了一步，客人已經選別的妹子了。
還美約其名，“總不能讓客人等你吧”
末了還不忘安慰她，“沒事沒事啊，我的小念念，後麵還有沒來的客人呢，還有機會啊”
黎小念白了秋秋一眼，“你別告訴我，又要試房”
“額……”秋秋被黎小念堵得無話可說。
黎小念一看，就知道自己又被騙了，很想抬腳就走。
“試房也不怕啊，念念這麽漂亮，肯定能被選上的”
誰不愛聽好話呢，誰又不想賺錢呢，想想自己回來的初衷不就是為了賺錢嗎。
這麽一想，黎小念就坐了下來，全然忘了自己發胖的臉和身材，和當初在Linxs上班的她簡直胖若兩人。
這種形象怎麽可能上到班呢。
一旁的秋秋見黎小念安定了下來，也不再哄她，就刷手機去了。
就這樣一直等啊等啊，等到了淩晨2點，黎小念這次也是死心了，她已經不會再像第一次來ARK那樣，時不時催問身邊的男人，“新包廂的客人怎麽還不來啊？”
“什麽時候輪到我去試房啊？”
“人還來不來了？”
這些她都沒有問，就靜靜地看著身邊的秋秋，秋秋被她這麽一直看著，也怪不好意思的。
倒也主動隔三岔五地去前台打聽情況。
然後每次帶回來的消息都是，“快了快了，別急別急”
黎小念中途給古總發了一條消息，“秋秋說客人已經選好了”
對方回複，“你等一下，我問問秋秋啊”
然後她就看到古總給秋秋微信發，“今晚上想辦法讓小念上班”
秋秋回，“我也沒辦法啊，誰讓她遲到了，總不能讓客人等她吧”
後來他們聊了什麽，黎小念就看不見了，因為秋秋把手機給擋住了。
時間又過了一小時，黎小念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
這時古總和秋秋口中之前說的那間她肯定能上到班的包廂裏的妹子出來了。
還全都是秋秋手下的妹子，個個陸陸續續地坐到秋秋身邊，一口一個，“秋哥~秋哥~”的叫。
“秋哥，我下班了哦”
“客人走了？”
“走了吧，他們說快結束了，我們可以提前離開”
“真棒！小費我等會轉你”
“好的呀，秋哥~”
黎小念睜開眼睛，斜睨了一眼那群女人，沒曾想，見到了熟人。
其中兩個就是4天前坐在FirstX包廂裏的人。
她們也是很快就認出了黎小念，“哎，你是幾天前FirstX的那個女的嗎？”
黎小念不想表現出和她們是同一類人，就說了假話，“你是誰啊？我沒見過你吧？”
“不可能呀，我不會認錯的，那天你是後來到的，穿了一身耐克運動穿，是你吧？”
黎小念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原來那天她給別人留下的印象就這樣？
“不是我，那天我和秋秋在一起”，黎小念拉上一旁看熱鬧的秋秋，卻沒想到秋秋這麽沒有默契。
“啊？我什麽時候和你在一起了，你不是今晚才過來的嘛”
得，裝不下去不裝了，女孩估計也看出了黎小念想裝作不認識她們的樣子，就另找了個話題和秋秋道，“那天在FirstX，好像全都是他們諾亞的人，有陳總，艾總，樊總，劉總。。”
秋秋主動接過話題，“那天你也在呀？”
在黎小念看來，秋秋這句簡直就是廢話。
“是啊，我陪的是艾總”，然後女孩又轉過頭看向黎小念，笑著道，“我記得你那天陪的是陳總對吧？”
黎小念知道女孩口中的艾總是誰，東方不姓東，別問她怎麽知道的，他微信昵稱就是他全名。
黎小念笑著不說話，裝作不經意地在手機上敲打，“你還記得那天的FirstX的多多嗎？”
然後她聽到女孩繼續說，“聽說他是上海區的負責人，不過我記得上海區負責人不是姓張嗎？”
女孩這句話是對秋秋說的，秋秋向女孩使眼色，瞥了一眼她身旁的黎小念，示意女孩別什麽話都說，女孩笑了笑，“不過也沒關係，我前男友是富二代”
整個過程黎小念都沒有嗆女孩一句。
但她聽懂了女孩最後一句是什麽意思。
她有說過陳總是她的男人嗎？
就算是，她也不想把自己男人拿來攀比好嗎？
手機上，對方回了消息，“不記得了”
黎小念繼續發，“就是和你情歌對唱那一個”，黎小念現在都還記得他們兩個一人拿著一個話筒，情歌對唱的場景。
“貂貂？”
貂貂你妹！
就記得個貂貂！
“不是貂貂，她說你是諾亞的人”
黎小念第一次從別人嘴裏了解陳總的工作。
“隻知道我是諾亞的人呀”
不然呢。。
“她還說那晚在場的都是諾亞的人，要麽就是和諾亞有合作的”
“嗯，那晚我請他們團建”
黎小念無語，那晚她分明還聽到他和她說，那局是專門給古總設的，現在又說是團建。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然後黎小念又聽到女孩說了一句，“他們都是結了婚，有老婆有孩子的”
結了婚。。
有老婆。。
有孩子。。
黎小念瞬間冷得徹底，就連屏幕上跳出來的新消息，一時間也顧不上了。
“你說他們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黎小念第一次回了女孩話。
女孩看著黎小念一臉呆滯的樣子，似乎也明白了什麽，“是啊，他們都是有家室的，隻是出來玩玩而已，大家都知道的”
潛意思就是讓她別傻了，別相信他們嘴上說的什麽真愛，喜歡，女朋友，都是假的，家裏那位才是真的。
直到女孩們相繼離開，黎小念才拿起跌落在沙發上的手機。
“你今晚不是說去陪新客人了嘛？怎麽有空給我發消息啊”
“讓我猜猜，一定是沒被選上，對吧，哈哈”
黎小念一字一句地回複，“是，我遲到了”
“連試台都沒試啊”
“我要回家了”
“晚安”
直到最後，黎小念也沒有收到陳總的邀請，他對她陪誰無動於衷。
和秋秋告別後，黎小念沒有心情再待下去，她叫了一輛車就回去了。
一路上黎小念腦子裏的都是那幾句，“他們都結婚了”“他們都是有家室的”“他們隻是玩玩而已”
不知不覺中，黎小念發現自己哭了。
她不相信他對她隻是玩玩而已，沒有人會對隨便玩玩的人這麽好，沒有人像他一樣，對她這麽好。
第五天黎小念早早就到了ARK，她答應自己今晚如果能上到班，賺到回家的機票錢，她就再也不幹了。
陳總依舊沒有聯係她，但她依舊心存僥幸。
那晚，黎小念在等試房的間隙，拍了一張ARK外麵的照片，然後發朋友圈，配文“秋風蕭瑟”，內容僅陳總一人可見。
ARK在衡山路的臨街，門外是一排的梧桐樹，樹葉瑟瑟落下的樣子，有一種莫名的淒美。
如同黎小念今晚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昨晚她的確試了一間房，但是選妹子的男人對她們說，“我不要陪酒的！酒我自己能喝！我要的是陪我睡覺的！”
然後黎小念扭頭就走，心裏還不停地罵“臭流氓”。
到了10點多，魚兒上鉤了，黎小念笑著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新消息“9號？”
九號是什麽？
今天是26號，他問的是日期嗎？
“現在？”黎小念也言簡意賅地回複。
但對方又沒有消息了，黎小念像是想到了什麽，問一旁的秋秋，“9號是一家酒吧嗎？”
秋秋搖了搖頭，“不是吧，我記得9號是一家夜總會，還是會所什麽的，你等我查一下啊”
然後秋秋就拿起手機查了起來，黎小念在一旁耐心地等。
“啊，查到了，9號的確是一家會所”
然後秋秋轉頭看向黎小念，“怎麽了？你要去？”
黎小念搖搖頭，暗淡地說，“沒有”
原來陳總把她發的朋友圈，看成是另外一家店了。
黎小念在手機上回複，“我在ARK，不是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