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可以治你的腿
安橙嚇得後退一步,趕緊寫上,“因為我學過一點醫術,剛剛摸你手腕時感受出來了。”
段拓的臉色鬆弛下來了,仿佛剛剛的冷漠隻是假象。
“是的,沒想到你這麽厲害,竟一眼看出我的症狀。”段拓唇角微勾,笑意卻未達眼底。
“可能中醫看這種容易些。”安橙眼神飄忽地解釋。
外婆從她小時候起便教她醫術,疑難雜症,幾乎各個方麵都有涉及。
而她也不過是正好學過類似的案例而已。
即使可能他不會信,安橙還是一本正經地寫上,“我知道這種毒,有種方式可以將毒素逼出來。”
段拓在看到這句話時,手指不受控製地跳動了一下。
不過他經曆了那麽多大大小小的醫生,幾乎無一不是告訴他,他的腿沒有絲毫辦法,毒素侵入太深,已經造成了傷害。
而現在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居然這麽認真的跟他說,他的腿還有救。
段拓隻以為這不過是天真的想法,便搖了搖頭,“沒事的,這幾年我都已經習慣了。”
安橙看出了他心中的不信任,但也沒有氣餒,“你可以讓我試一試,我隻需要占用你一小時的時間。”
看著她眼神中的堅定,段拓愣了一下,拒絕的話不知為何沒有說出口。
段家的別墅裏有各種醫藥用品,就連中醫上的銀針,安橙都找到了。
她寫了副藥方交給秦姨,讓她抓來後便用水熬煮,隻不過這副藥不是用來喝的,反而是用來泡澡的。
秦姨是看著段拓長大的,對他的感情自然深厚,隻要有一點希望便不會放棄。
安橙來到段家專門的醫療室,段拓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她將床上的被子拿到一邊,便讓他躺了上去。
房間裏保持明亮的光線,她慢慢地解開了他的衣扣。
在進入治療狀態時,安橙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要對抗的病症上,對於患者,反而會忽視性別。
見她沒有一絲忸怩,段拓的心中突然有了那麽一點期待。
安橙將不同長短的銀針小心翼翼地插進各個穴位,她身上都開始冒起了熱汗,衣服都已經緊貼著她的後背。
中醫的施針不是簡單地把針插進去就好,過程是極為費時費力的,對體能也有很大要求。
安橙才剛醒過來沒多久,身體也比較虛弱,她幾乎是強撐著,才將針全部施完。
段拓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雙眼,像是睡著了。
等到將最後一根針取出,安橙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段拓這時也坐起身子來,慢慢坐回輪椅上。
兩人都沒說話,直到走到秦姨早就倒滿藥水的浴缸時,安橙才趕緊拿出紙筆,“等下可能會有一點點痛,你忍一下。”
段拓點了點頭。
隻不過他心中卻沒有任何波動,他的腿早就沒有了知覺,就連刀割都沒有任何痛楚,怎麽會泡個中藥就疼了呢。
等安橙走後,他歎了一聲,還是解開自己的衣服,躺進浴缸裏。
果然,除了上半身感受到的熱度,他的雙腿依然毫無知覺。
段拓閉上眼,沒有多思考。
而下一秒,密密麻麻的刺痛感突然從下半身傳來。
他猛地睜開眼,眼裏流露出驚訝的神情,雙手緊握,又忍不住送開去觸碰了自己腿部的肌膚。
明明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感,段拓卻愉悅地上揚嘴角。
他甚至想一直在這裏麵待下去,隻是安橙設定的時間就是十五分鍾,時間一到,便過來敲響浴室門。
段拓不舍地從浴缸裏出來穿上衣服,重新坐上輪椅。
安橙還有些緊張,紙上是早已準備好的問題,“怎麽樣,有好點嗎?”
她雖然跟著外婆學了不少精湛的醫術,但實踐機會不多,被接回來後也一直做的是產科大夫。
一旁的秦姨雖然心中也沒多少期盼,但也一樣焦急地等著段拓的回答。
段拓眼眸深邃,眸中的溫柔笑意都快溢了出來,“剛剛在泡澡時,我感受到了安小姐您說的一點點痛。”
安橙這才鬆了口氣,秦姨卻被這消息驚喜得愣住了好一會。
突然,她抓住安橙的手,激動地說,“安小姐,謝謝你!”
雖然段拓的腿還是原樣,但至少這已經足夠讓人看到了希望。
要知道自從那次事件之後,他的腿便再也沒有過知覺。
安橙笑了笑,急忙回握過去。
段拓在此時歉意地開口,“雖然這樣的要求比較唐突,但我還是想問一下安小姐,不知道您願意做我一段時間的醫生,幫我治好腿,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
安橙聽到這話,趕緊擺擺手,筆尖的速度飛快,“不用不用,你救了我一條命,這是我應該的才對。”
“救你對我來說隻不過是舉手之勞,我相信任何一個當時有條件的都不會束手旁觀,但我這條腿找了多少醫生都沒用,能治好的隻有你。”段拓不讚同她的話,堅持要報答,“你想要什麽可以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盡力去給你弄。”
就連秦姨也在一旁附和。
安橙耐不過兩人,隻得先寫上,“我目前不缺什麽,等我想到時再跟你說好嗎?”
段拓點了點頭。
治療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安橙結合公司的休息時間,便和段拓商量好時間,大概隔兩周便過來治療一次。
隻不過這邊離市內實在是太遠,安橙也有些擔心。
段拓看出她神色間的為難,便主動說道,“沒事,我在市內有自己的房子,搬過去住也不是什麽難事。”
安橙歉意地做了個謝謝的手勢。
段拓溫柔一笑,“沒事,該謝謝的是我才對。”
和煦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安橙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五官這麽精致。
兩人在道過晚安後,便各自回了房間。
安橙關上燈,閉上眼時,腦海中卻出現了程九雲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失蹤後怎麽樣,會不會去找她?
想到這時,她又嗤笑一聲,怎麽會呢,對他來說,比自己重要的事應該有很多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