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迪拜相會
自從蹦蹦發現躲在陰暗角落裏的王濤後，路過那個地方，攸悠都會留意一下，但一直也沒有發現什麽，她就放心了。
\t沈言的公司和趙曉義的公司要去迪拜參加中國絲綢博覽會，攸悠作為沈言的翻譯參加，趙曉義自己英文很好，不需翻譯。兩家公司都帶了一大幫工作人員開赴迪拜。
\t趙曉義說：“早知道我就當作不會英語，讓攸悠做我翻譯好了。”
\t沈言道：“你別癡心妄想，到了阿聯酋，攸悠就是我的嘴巴和眼睛，我就是個睜眼瞎，還是個聾子，聽他們說話就像鴨聽天雷，一懂不懂。”
\t“沈總，你別取笑我了。”攸悠雖然大學的時候英語六級，但好久沒有說了，所以她臨陣磨槍，出發前她還特別啃了幾本英語書，學了些絲綢行業的專業用語。
\t迪拜的展會上，穿潔白長袍的阿拉伯男士來回穿梭於各個展位之間。他們玉樹臨風，衣袂飄飄，一塵不染，像落入凡間的仙人，把攸悠都要看呆了。
\t沈言說：“阿拉伯人穿衣那叫暗騷。別看男的都穿白，女的都穿黑的，但袍子底下件件都是奢侈品。”
\t“穿在裏麵大家都看不到，還不如不穿呢。”
\t“穿在身上，自己知道就好。”沈言笑道。
\t趙曉義的展位在沈言展位的斜對麵，是絲綢行業最大、最好的位置，各式絲綢製品琳琅滿目，光顧的阿拉伯商人擠滿了整個展位。相比之下，另外展位雖然也人來人往，但明顯要遜色不少。趙曉義還請了外國美女帥哥模特來走秀，一天三場。先有音樂造勢，然後一群金發碧眼的俊男美女穿著各式真絲服裝，在狹窄的Ｔ台上進行完美的展示。
\t散場的時候，趙曉義說：“我們去搓一頓吧。”
\t“我不去了。”沈言說：“飛機上沒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累得快散架了。”
\t“我也不去了。”攸悠轉身想溜。
\t“你不準走。”趙曉義說。“我訂了位子。”
\t攸悠無奈地看著趙曉義，趙曉義不由分說拉了攸悠的手，坐上一輛出租車。
\t一路欣賞迪拜的美景，忽然攸悠看到了著名的帆船酒店，便默默地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待到駛近，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帆船酒店。
\t來到傳說中的海底餐廳，攸悠就被裏麵的場境美呆了。餐廳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圓柱形玻璃屏障，裏麵各式各樣的魚類在悠閑的遊來遊去。人觀魚，魚觀人，各自怡然自得。
\t“太破費了。”攸悠覺得不好意思，又覺得有點心虛。人家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而自己卻在拿他當擋箭牌。
\t“隻有值不值得，沒有破不破費。”趙曉義紳士地給攸悠拉開椅子。
\t雖然在這裏吃頓飯對趙曉義來根本不算什麽，但攸悠還是有點小感動。
\t“心情這麽好，訂單接了不少吧。”
\t“比去年多，但這跟心情好無關，而是在外麵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趙曉義說：“以前出來，不是自己一個人，就是跟老沈，要麽跟同事。那時候就很渴望身邊有一個人，有才華，有朝氣，有親和力，有共同語言，希望明年的時候你不是在沈總身邊，而是在我身邊。”
\t攸悠笑笑，無法回答。
\t趙曉義說：“其實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很想認識你，可是你那麽早就溜了。”
\t“家裏有孩子。”
\t“現在這種時代，像你這樣的人很難找，總之越了解你，我就越欣賞你。平靜恬淡，與世無爭，過得了清貧，享得了富貴。”趙曉義點到為止，怕一過頭，攸悠會難過。
\t“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
\t“我不需要要想象，我是真實的感受，所以，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趙曉義舉起酒杯。
\t攸悠也拿起酒杯輕輕碰了碰，裏麵是香檳，應該不礙事吧？
\t甜甜的，沒有酒味，攸悠不知不覺已喝了幾杯。酒一多，話就自然多了，一般都是攸悠在說，趙曉義在聽。待到餐畢，竟然開始頭暈了，可是腦袋依然很清醒。攸悠緊緊地抓住趙曉義的手，生怕一不小心撞到牆上。
\t“香檳都會喝醉，也隻有你了。下次出去，隻要我不在就不要喝酒。”趙曉義拉著攸悠的手出門，站在酒店門口等車。
\t“這個世界真小，你也在這？”一個女人走過來。
\t攸悠迷糊地看著她，一個知性女人，幹練的打扮，似曾相識的感覺。
\t“是你。”趙曉義看到她，把攸悠拉得更緊了，讓她緊貼著自己。攸悠想掙脫，卻渾身乏力。
\t“聽說你現在很好。”
\t“不錯。”現在甚至摟住攸悠的肩了，但攸悠明顯感覺他的手在顫抖。酒已醒了大半，那就繼續裝糊塗吧。
\t“叮叮沒來？”
\t“沒有，他在讀書。”
\t“哦。這是？”
\t“我女朋友。”
\t“很年輕，很漂亮。我現在在迪拜，這是我電話。”女人遞給趙曉義一張名片。
\t趙曉義看也沒看，就放進了口袋。
\t出租車到了，趙曉義扶攸悠上車，自己也坐到了後排。
\t車子啟動，傳來女子的聲音，“趙曉義，這麽多年了，你換個款行不行？”
\t趙曉義沒有動，把攸悠抱得更緊了。攸悠抬頭，“你前妻？”
\t“不迷糊了？”趙曉義笑了，低頭用額頭輕輕碰了碰攸悠的額頭說：“是她。”
\t“你抖那麽厲害，還愛她嗎？”
\t“親人的感覺吧，隻是有點緊張，那麽多年沒見了。”
\t兩個人不再說話。
\t展會第二天，場館裏依然人來人住，攸悠總是不經意地會看看斜對麵的趙曉義。他還是那麽忙，那麽成竹在胸，那麽自信，可是總有點不一樣，這種不一樣隻有攸悠才能看出來。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點小小的失落。
\t到閉館時間，大家一起回到下榻的酒店。攸悠先去餐廳吃了點飯，便洗了個澡，準備到附近走走。
\t電話響了，是趙曉義。
\t“一起走走，大堂等你。”
\t攸悠接到指令下樓，趙曉義已經在大堂了。
\t“來。”趙曉義伸出手，示意攸悠拉住他。
\t經過昨天的相擁，攸悠忽然覺得拉個手也沒什麽了，便大方地伸出手去。兩人十指相扣，沿著酒店往前走。
\t“這種感覺真好。”趙曉義微笑地看了看攸悠說。
\t“我很像她嗎？”昨天微醉，攸悠依稀記得那張麵孔，才發現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之處。
\t“有一點。”趙曉義站住，跟攸悠麵對麵，“不要以為自己是替代品，你是你，她是她，隻不過我恰巧喜歡這款罷了。”
\t“為什麽不去找回她？她是孩子的媽。”
\t“這麽多年還能回得去嗎？她已不是從前的她，我也不是從前的我。我現在隻想開始我的新生活，與她無關。”
\t“可是你明明不開心。”
\t“有嗎？”趙曉義笑笑，“被看出來了，我隻是有點難過。當年是師生戀，很美好，很想一輩子這樣幸福，可現實是殘酷的，魚和熊掌不能兼得，要事業，就得離婚，要家庭，就得做一輩子老師。”
\t“如果不離婚，不做老師，那你們現在會是什麽樣？”
\t“沒有如果，有些東西命中注定。”
\t“你為什麽不去找她？或許她還愛著你。”
\t“沒有必要了。”趙曉義用手輕輕托住攸悠的下巴，深情地看著她。
\t攸悠趕緊扭頭，指著遠處直刺蒼穹的高樓說：“那是什麽樓？好像很有名的樣子。”
\t“阿爾法塔。”
\t兩人默默地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覺已走遠了，便又轉身往回走。
\t馬路很寬，豪車很多，天氣很熱。
\t趙曉義變戲法似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小包椰棗，取出一顆，塞到攸悠嘴裏，又給自己塞了一顆。
\t“哪來的？”
\t“一個老客戶給的，還有好多，回去的時候分你一些。”
\t兩人不知不覺回到酒店，在門口，趙曉義輕輕抱了一下攸悠，然後像吃了蜜似的走了。
\t在迪拜幾天，攸悠沒能好好逛街，所以隻好在機場購物。她給李群買了個黃金戒指，給王濤買什麽呢？家裏多靠他照顧，特意不買也不行，選來選去買了一個沙畫。看到很萌的小布駱駝，攸悠想，要麽給蹦蹦送這吧，趙曉義見狀，拿起一隻最大的駱駝，就去付錢。
\t“買這麽大幹嘛？太貴了。”攸悠已經看過標簽了，嚇得拉住了他。
\t“這是我給蹦蹦的禮物，我作主。”
\t攸悠隻好任他去，趙曉義拎著駱駝說：“要收買她的心還真不容易。這個我先帶回，改天我再送給她。”攸悠隻好去買另外的小禮物給蹦蹦。
\t時間還有多，趙曉義拉著攸悠要給她買東西，攸悠說：“等以後再買吧。”
\t“以後以後再買。”
\t同行的人看了都起哄，把攸悠弄得臉紅一陣白一陣，越發不肯去了。趙曉義隻得強來，一把拉起攸悠就走。
\t待到人少處，攸悠說：“我說不要那是真的不要，如果我們有以後，那麽以後再買也來得及。”
\t趙曉義笑道：“人家都是變著法讓我買，隻有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行，聽你的。但是就衝你這句話，除非你不要我，我不是不會不要你的。”
\t攸悠“撲哧”笑了，“雖然說這話還早，但也挺動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