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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思寒都享受府中最尊貴最周到的待遇,張嬤嬤專門負責貼身照顧她。
“姑娘,您該喝燕窩羹了。”張嬤嬤端著盤子走進寢房。
“又喝?”思寒忍不住皺眉,她最想要的不是喝什麽山珍海味,而是有機會去天牢裏探望花若芙啊!
雖然她知道,那是件很不易的事情,天牢重地,嚴加把守,連太子去探視一次都得拿到皇帝的手諭……
“姑娘現在應該知道王爺對您的心思了吧?老奴早就說過,從沒見王爺對哪個女子特別過。姑娘若是願意多對王爺笑一笑,老奴看哪,您的生活一定比皇後還要幸福。”
“皇後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跟皇後哪可比?”
“姑娘應該這樣想,一個女人一輩子求的是什麽?皇後須一生隻守著皇上,但皇上可有後宮三千啊!您看我們王爺可就不一樣,這王府裏就姑娘您一個女人了。”
張嬤嬤所說的女人——指慕容赫放在眼裏的女人。
“嬤嬤說笑了,他對我……隻是有種征服的樂趣而已。”她以前怎麽就沒想通這一點呢?早點屈服,隻要他的征服欲一過,自然就放過她了。
“姑娘一定是誤會了,依老奴看,王爺願意讓您住進他的寢房,就肯定不隻是想征服什麽。姑娘您這性子啊,就是太倔了,王爺又太固執……您倆在一起啊,總有一個要先妥協,學會理解對方。”張嬤嬤將燕窩端給她,看著她喝下。
對於自己和慕容赫的事,思寒一笑而過。
“王爺又出府了麽?”
“是的,姑娘剛才睡覺時,王爺交代了一聲就出去了。”
思寒穿上衣裳,欲下床,嬤嬤趕緊扶住。
“姑娘您身上的傷還未好,要去哪兒?”
“躺了好幾天,我再不出去走走,可要悶瘋了。”胸口的傷較深,用了最好的藥膏,但仍不能震動,走路時須小心翼翼,慕容赫在的時候並不讓她下床。
屋外清風習習,她忽覺幾分秋意。
每日都想著法子讓慕容赫答應自己,去見花若芙一麵,想到這事思寒有些難過,站在屋外還是滿腔複雜惆悵的心思。
無奈地想,難不成真的隻能等若芙姑娘被救出來,自己才有機會知道結果?淩大哥可等得起?
一念及此,驟然心中刀刺一般。
其實這一切始作俑者到底是誰?幾個月來可謂是九死一生,有的怨恨真不能說忘記就能忘記……
“唉!”
“姑娘以前的遭遇,老奴也曾有耳聞。但是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姑娘應該珍惜眼下,王爺對您可是又憐又愛……”
“但也恨。”思寒淡淡地接口,不願意再聽張嬤嬤撩起自己的傷心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一件披風落在她的肩頭,她被人從身後擁住。
“傷沒好,怎麽就任性到外麵來吹風?”慕容赫低低地輕斥,喜歡這樣一回府就能擁住她。
“你去哪了?”思寒沒有回頭,隨口問道。
“怎麽,難不成你想我了?”他輕輕扳過她的下巴,笑問。
這幾日,他們倆人就以這種近乎怪異的和平狀態相處。誰都不提舊事,她安心養傷,他則比從前多了股耐心陪伴。
“你以為呢?”思寒沒來由地心弦一顫,每次麵對卸下一身冷漠麵具的他,她都有些迷茫。
個中情愫,忽而如同渾濁的水,難以理清。
慕容赫,到底是個什麽人呢?多種姿態,多種模樣,讓人猜不透。
“我以為——你在想我。”慕容赫自信地回答,手臂將她結實地扣進胸懷。
思寒沉默著歎息,索性放軟身子,暫時拋卻其他的知覺,接受這樣的溫柔,哪怕在可能隻是他偽裝的虛情假意。
慕容赫嘴角含笑,她的背貼著他的胸,靠在一起,隔著布料可以感受到他的溫度。不可思議地,沙漠裏那些患難的日子浮現眼前,再度讓人踏實安心。
“你進宮了嗎?”她輕問。
“恩。”他低應。
“見到若芙姑娘了嗎?”她每日都有此一問。
“皇上允我明日去天牢探望。”
思寒飛快地轉身,眸子晶亮望著他。他明白她的心思,黑眸深奧:“想要跟我去?那就看你的表現。”
“什麽表現?”她急切地問。
“主動親我兩下。”慕容赫自在地說,上次是一下,這次要加籌碼。
思寒羞惱地別開頭,“你又來逗弄我!不答應就算了!”
他撫摸她的臉頰,冷薄的唇瓣靠近她:“我不做無本買賣,你也不能不勞而獲啊!你說對不對?我不勉強你,就隨你自己選擇了。”
思寒打不開的是心房,關閉得太久,隻為淩楚開放過。她跟眼前男人親密過多次,從不主動,一主動就代表了真正的背叛!那會讓她無地自容,愧疚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