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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兒啊燕兒,你為何要來?你來了的確可以幫到我,但我更怕因此連累了你啊!
唉!
歎息著,她竟睜著眼睛等到天邊露白,晨曦透過窗欞發出淡淡清芒,才被倦意席卷,眼皮一點點沉重地嗑上。
醒來時,發現燕兒已端來水盆伺候。
洗漱梳妝,尚未出門就看到窗前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慕容赫出現在眼前。
“昨夜怎麽回事?你的氣色怎麽這麽差?”他上前,手指摸上她蒼白的臉頰,尤其是微微浮腫的眼皮一看就知道睡眠不足。
說話間,他冷漠地眼光瞥過一旁的燕兒,隱含斥責意味。
燕兒心頭一驚,慌忙福身退下,她要去廚房認識新朋友去了,以方便給小姐打探消息。
“沒事,昨夜跟燕兒聊得太晚……”思寒見燕兒匆匆離開,不著痕跡地背過身子,偷偷掐了下自己的臉頰,試圖掐出兩抹紅暈來。
這可愛的舉動卻讓慕容赫看在眼裏,又憐又氣,拉著她的手往外麵走。
“跟我回房去,我已讓張嬤嬤燉了雪蓮羹,這次你可要聽話地喝完。”慕容赫低聲命令,他上次聽說她不想再吃燕窩,於是叫人換了天山極品雪蓮。
思寒柔嫩的小手被他寬厚的手心包裹,淡淡溫熱傳到她的指尖,悄然化為一抹感動。
“我不要什麽燕窩雪蓮,什麽都不要。”
“一大早,你就開始跟我任性?”他懊惱地瞪她一眼。
“我哪敢啊!向來是你說一就一,誰敢違抗?”思寒跟著他的腳步,下意識地頂嘴。
“你自己數數,違抗了多少次?誰敢違抗,我看天底下的女人,就隻你有這個膽子!”慕容赫索性拉進她的身子,皺眉凝視著她微浮的眼皮,薄唇親了上去。
“噢……別這樣。”還在長廊上呢,有侍衛看到多不好!
他才不介意被人看到跟她親密,並且準備早膳過後,像府中所有人宣布自己對她的——在乎!
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給她一個實實在在的地位。
“活該!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下場。若是昨夜陪在我身邊,又怎會失眠?”薄唇離開她的眼皮,心疼地輕斥道。
思寒努力眨眨眼,讓自己的眸子看上去顯得清澈明亮些。而後,她揚起笑,定定望著他:“王爺怎知我失眠?我昨夜睡得可好呢!”
“我又怎會不知?你的丫鬟長途跋涉,隻怕是沾枕便睡,哪有精力陪你一直閑聊?”慕容赫居高臨下盯著她的眼睛,“反而是你,雙目無神,麵色難看,必是自己昨夜想多了,導致失眠。”
不緊不慢的分析,頭頭是道。
思寒定住陣腳,死不承認,平添一股與他鬥嘴的興致。
“難道王爺昨夜一宿未睡,等在窗外聽我們的動靜?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就該知道我可是聊得好,睡得也香呢!”
現在才知道你這個女人說起謊話來,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大氣不喘,臉不紅,心不跳,就連證據確鑿都還敢否認。”
他無奈地笑了,今日又發現了她如此俏皮淘氣的一麵,心中的情潮又悄然加深了。
想不到他們倆可以因為如此一件小事,三言兩語閑談中,也會探出興致。
思寒優雅從容地揉揉眼皮,繼續莞爾淡笑:“這就是證據麽?我估計是喝多了燕窩湯的緣故。”
“喝多了燕窩湯?你可知道還從未哪個女人有如此待遇,近年來王府裏收藏的滋養補品,都毫無保留地為你奉獻,你還敢嫌棄?”
“我不是嫌棄,而是難過。邊關戰苦,百姓生活貧困,而我天天吃燕窩……怎能忍心?”
“不忍心啊!那就把你扔到邊關戰地去,去陪他們,可好?”
“好啊!”思寒不假思索地快速回答,其連那朦朧的雙眸也瞬間閃亮,“你什麽時候把我送去啊?”
九霄閣,寢房門口。
慕容赫按住她的肩膀,薄唇微抿起一個涼薄的弧度。
“你還真是迫不及待啊!怎麽,這赫王府悶壞你了嗎?”
思寒環顧四周,赫王府占地極大,設計大氣優雅,平淡中藏著尊貴。要說起來,在這裏大的府裏生活著,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至少赫王府要比她家丞相府大得多。
思寒低下頭,故作委屈道:“可不是麽?你口口聲聲說要對我好,彌補我……可是,你隻是打著滿足自己控製私欲的幌子,將我軟禁罷了!”
他的手指驟然用力,掐得她肩膀有些許疼痛。
不過很快,他就鬆開了手,改為安撫式地來回揉著她的肩。
“看來是真的悶壞你了,竟然連軟禁的話可能說出口。”他能理解她的孤獨落寞,以及一時難以接受自己的心情,所以他才派人不遠千裏接來燕兒。
兩人對立而站,她仰著下巴望著他。
§§第十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