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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為什麽驚慌?他來了不是更好嗎?讓他看明白你心裏愛的人是我……不是更好嗎?”
淩楚輕易看出了慕容赫內心翻滾著的嫉妒,他真感謝老天,讓慕容赫出現得這麽及時。
“住嘴!”思寒用力推開淩楚,焦灼的製止聲脫口而出。
淩楚的表情被釘子釘住般愣了一愣,向來對他溫順的女人,竟然這樣吼他?他的心被她的兩個字狠狠劃過。
薄唇揚起嘲諷的弧度,按住她的腰:“思寒,你就這麽怕他嗎?你放心,就算是我們現在虛弱到毫無抵抗之力也沒關係……因為,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倆死都可以死在一塊……”
慕容赫的眼中卷過狂猛的風暴,劍尖閃電般抵住了他的頸子。
思寒震得渾身顫抖,不能接受地盯著淩楚。
他為什麽要這樣說?怎麽可以這樣說?
他愛她,她負了他,可是他難道不能尊重她的選擇嗎?
而赫……赫一定是誤會了,天啊!她不要他誤會啊!經曆了這麽多,好不容易認清楚自己的心,赫怎麽可以因為幾句話而誤會?
雖然……雖然她逼不得已獻血去救淩楚,但是,她是那麽相信赫,相信隻要再回到赫王府,他一定可以有辦法幫自己度過難關。
她是如此地相信他啊!
慕容赫的眼睛沒有看思寒,如死神般的目光直射在淩楚的臉上。
淩楚則帶著嘲諷與輕蔑的神情,對抵在頸前的利劍視若無睹般。
思寒掙不開淩楚的箍製,怯怯地驚恐地朝慕容赫看去。
這幾日,總是刻意地不去想她與他之間的傷痕,不去想以前的恩怨情仇,隻一心想著她要回到他的身邊,連同孩子一起回到他身邊……
“赫……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思寒的腰驀然被箍得生疼,她吃痛地倒抽了口涼氣,嘴唇立刻發白。
慕容赫握劍的手刹那間變得沉穩有力,鋒利的劍尖將淩楚的頸子刺出一道血痕。
他壓抑著瘋狂的嫉妒和極致的失望,咬牙切齒道:“你沒有什麽?你沒有用你的血去救他嗎?你沒有想過要犧牲自己和孩子去救他嗎?”
低沉的字眼一句一句從嗓子裏吐出,氣息那麽冰冷,快要將她凍結。
於是,她所有的解釋如死灰般全卡在了喉嚨裏。
是……
這一點,她沒有辦法否認……
可是,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在麵對淩楚蠱毒發作以及眉兒犀利指責的言辭下,讓她怎麽選擇?真要放手不管,然後任由自己在良心不安中一輩子後悔嗎?
她的沉默讓慕容赫不自覺加重了劍的力道。
血絲沿著淩楚的頸子滲了出來。
淩楚在笑,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或者說,這一刻,他絲毫不畏懼死亡,一點肉體的疼痛又算什麽?
慕容赫下手越重,說明他的內心越痛苦。讓慕容赫這種不可一世的人瘋狂痛苦,比戰場上打贏一仗更教人覺得痛快!
何況,淩楚在賭——
賭慕容赫不敢在思寒麵前真殺了自己!
但若是真的死在這一劍之下,那麽,思寒會一輩子記住自己,會一輩子怨恨慕容赫。如此想來,死亡又怎算是真正的輸呢?
“不要啊!赫,你應該相信我!”思寒從未這樣害怕過,像是有人將性命懸在自己的一念之間,隻要自己不小心說錯一句話,一個字,就會害對方萬劫不複。
美麗的水眸裏淚光婆娑,她哽咽著,帶著懇求又說了一遍——
“相信我……赫,相信我!你們兩個人……我現在愛的人是你!”
慕容赫的目光終於有了轉動,極慢極冷地轉向她,卻是落在那被血跡沾染的白色裙子上。
“為給他解毒,你不惜犧牲我們的孩子……”他閉了閉眼,忍住被毒蟲嗜咬似的痛苦,“現在為了我能放過他,你還不惜編造這樣的謊言嗎?”
“我沒有……我沒有說謊,我說的是真的!”
思寒奮力掙紮,雙手扳開淩楚的大手。
可是淩楚那麽堅定,頸子上的疼痛越來越深,血絲越流越多,他也不願意放手。
“真的?嗬,你教我怎麽去相信你?”慕容赫緊繃著下頜,額頭青筋不住地跳動,已到忍耐的極限。
“你不信……你要怎樣才信?”信任自己愛的人真那麽難嗎?
思寒從他的表情裏意識到了什麽,冰冷的危險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的心已經裝載了太多苦痛和無奈,而眼前這份疼痛,真的快無力負擔。
天空刮起了冷風,墨色的濃雲在空中快速卷動。
他們的發絲都淩亂飛舞,踏在死亡邊緣的凜冽氣息卻將他們三人緊緊包圍。
她看清了慕容赫眼底的絕望與狠厲。
§§第十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