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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說話的機會就好好說，動手動腳做什麽！”語氣不善，不過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尚是輕柔。


  “赫，相信我，我現在很明白自己的心。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和事……我跟淩大哥已是過去，現在我的心裏……隻有你和孩子。”


  慕容赫坐正身子，死盯著她：“我和孩子誰比較重要？”


  她看著他的眼睛驟然閃出一種光亮，瞬間浮起眾多情緒，就在淚水要衝進她湖水般的眸子時，她眨了眨眼，然後……隻剩感動。


  “都重要！都重要！”她熱切地回答。


  “是麽？”慕容赫卻不滿意，冷眸掃了一眼遠方流淌的墨雲，譏諷地挑起薄唇，“你敢說孩子跟我一樣重要？你跟著淩楚逃離王府，你離開我，也想犧牲孩子……”


  “不……絕對不是！絕對不是！”思寒無措地捂住他的嘴，不管自己的手掌是否痛如刀割。


  她不怪他，是她做了危險的事才讓他懷疑，他愛她的心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要怪，也隻能怪她自己傷害了自己。


  她逃離不了命運的安排，也許有著無奈和委屈，悲哀和矛盾都挑戰著她所能承認的極限……


  然而，麵對他，她知錯了。


  她卻不知道，當她用這樣哀淒絕望的眼神看他時，他呼吸是靜止的，胸口窒息。


  如果可以，他絕不願意看她流淚，不忍心傷她一分一毫。


  “寒兒……”他的唇淺啜著她嬌嫩的肌膚，接近她的唇。


  思寒閉上了眼睛，為他充滿感情的低喊而心靈顫抖，悸動到無法言語。


  她心酸地回吻著他，兩人的唇舌糾纏著，氣息交融。


  這輩子——第一次——如此熱烈地毫無保留地交付著彼此，哪怕隻是一個吻。


  “赫……”


  天邊劈過一道驚雷。


  慕容赫突地放開她，仰頭大笑起來。


  他霍然起身，指著表情因震驚而僵硬的思寒：“你愛我？哈哈，紀思寒，你以為我慕容赫是傻子？我從沒在你的眼裏看到過半點愛，更沒從你的行動裏看出半點愛……你敢說你愛我？”


  思寒不明白，他為何刹那之間感情轉變如此快？


  柔情蜜意怎麽可以說消失就消失？


  “你不要對我再花言巧語，我不會相信的……嗬嗬，我一次也不會相信。”轉眼間，他的笑容如同英俊的惡魔。


  她一眨不眨地仰視著他，眼眶裏積聚了太多太多的淚水，隻要輕輕一動，就會滾落。


  慕容赫卻無情地背過身去，冷漠的嗓音在風中飄散。


  “紀思寒，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心裏愛的隻有他……所以，你大可不必編一套謊言來欺騙我，那會讓我覺得很可笑！”


  思寒咬著唇，深深地凝視著他孤傲挺拔的背影。


  “孩子？哈哈……如果我記得沒錯，每次跟你完事後都有讓嬤嬤給你喝湯藥……”


  “不！”思寒猛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厲吼，眼中迸發出悲哀的灼亮，“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忽然又這樣殘忍？但是，你可以否認我說的一切，可以什麽都不相信我……唯獨這孩子……是真的！”


  說得太急切，她差點岔氣，等順過氣來，隻見他的背影依如孤山，冰冷傲然得不容靠近。


  “這孩子……是我們兩個的，是你的！”


  “是嗎？”這一聲，慕容赫問得很輕柔，嗓音裏隱藏著一抹不易覺察的激動，“如果你想證明自己說的話，想讓我相信你的話，就勇敢地把他生下來，好好地養大他……到時候讓我看看……他到底有哪點長得像我？”


  他握緊了剛硬的拳頭，筆直的背影在她眼裏格外高大。


  她就那樣定定地癡癡地注視著他，耳邊回蕩著他的話。


  眼睫輕輕一顫，熱燙的淚水又紛紛滾落。


  “我會的……我會的……我一定會的！”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氣，她衝他嘶吼地保證著！

  可是……她看不到他眼底的痛苦和悲傷。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灰暗的天空將他的瞳孔映成了徹底的晦暗。


  風，悄然吹開他眼角的濕潤，那股讓眼窩發熱的升騰的痛楚，在他的麵龐上久久無法散去。


  心——痛了，痛得發抖。


  “很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這一次我相信你！希望真能如你所說，那孩子將來能跟我有長得相似的地方！”


  他轉過身，俊容上終於有了絲淡淡的微笑，笑容背後藏著什麽，她無法探究。


  “但是，在那孩子長到能辨認像誰之前，我……不想再見到你！”


  話語，冰冷絕情。


  他，又變成了初相識的那個他。


  黑沉沉的天空下，他衣袍飛舞，發絲飄散在猛烈的風裏。


  思寒很想問一句為什麽要這樣絕情？為什麽相信她一次如此艱難？為什麽他明明愛她，卻又能做到將她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