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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你可以繼續呆在淩楚的身邊，畢竟你為他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


  “不！你說過你會相信我這一次，那我就會證明給你看！不管是三年、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我都會證明給你看！”


  思寒剛吼出幾句，頭頂雷聲滾滾，掩蓋過她的聲音。


  “我會證明給你看，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他到底怎麽了？

  情緒忽而焦灼，忽而暴躁，教人摸不著頭緒，混亂得很。


  他之前明明是相信她的……否則他就不會那樣吻她，不會用那樣充滿感情的語氣呼喊她。


  他那樣用力抱著她，要將她融入骨髓似的，怎可能一下子又翻臉無情地趕她走？

  “很有骨氣啊！那就記住你今天的話，不能證明之前，永遠滾出烏瑉國的範圍！”慕容赫冷笑。


  “我會讓你相信！”她撫摸著小腹，堅定而勇敢著站起了身，在狂風中努力挺直著腰杆。


  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小臉上一片擔憂。


  “赫，告訴我……你這麽對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親眼目睹這一切，還不足夠成為我懷疑你的理由麽？”說罷，他翻身上馬，長鞭一揚，猛力策馬。


  “赫！赫……”


  “走！”慕容赫狂吼一聲，烈馬頭也不回地馳騁起來。


  身後，十餘位手下緊隨著策馬狂奔而去。


  “赫……”思寒往前追了幾步，一路煙塵，迅速將他們的身影遮掩。她朝他離開的方向伸去雙手，指間穿過陣陣冷風，緩緩握住，卻是冰冷一片。


  馬蹄聲越來越遠。


  “為什麽會這樣……”思寒雙腿虛軟無力地坐在地上，對著慕容赫離去的方向，喃喃地問。


  腦海裏不斷閃過某些片段，可惜無法串聯成一個具體的原因，究竟是為什麽呢……


  馬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停在了她的身後。


  上官眉坐在馬車裏，正扶著淩楚，神思一心一意都落在他的身上。


  而淩楚的目光透過簾子，看到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思寒。她孤零零地坐著，一隻手正伸向遠方，想要抓住什麽似的。


  那動作僵滯了許久，終於……她支撐不住，緩緩地，緩緩地倒了下去。


  “扶她上來。”淩楚急促地對車夫命令道，馬夫趕緊下了車。


  上官眉飛快地抬起眼，這才發現躺在地上的思寒。


  環顧四周，根本不見慕容赫的身影，上官眉驀然明白了。


  她的嘴角微微揚起滿意地笑，這樣的結果才是她想看到的！


  不過，淩楚竟還要帶思寒上馬車……她的眼神又陰了下來。


  烈馬，奔馳！

  慕容赫伏低了身子，聽到後麵一群下屬的呼喊。他知道他們在喊什麽——皇上派來的追捕的侍衛來了。


  他們可能打不過，他……也沒想過要打。


  救花若芙一事，是他大逆不道，愧對君主，他該接受懲罰。


  風，無情刮過他的眼角，眼角有著溫熱的濕意。好幾次被風吹幹，又好幾次重新濕潤。


  戎馬生涯，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策馬馳騁，或衝鋒陷陣，或失守逃亡，但從沒哪一次讓他感覺如此悲傷。


  他驀然勒馬，迅速回頭，黑眸極目眺望。


  黃沙滾滾，村莊縮成了一團模糊的影子，哪裏還有佳人的身影。


  就是如此一路忍著，強忍著，沒有回頭。


  再回頭，眼前已虛無一片。


  “走！”他猛然振臂高呼，徑直朝大內侍衛軍衝去。


  “王爺！”下屬紛紛驚怔不明白。


  慕容赫翩然一笑，俊美笑容悲愴卻灑脫，對手下一字一字道：“皇上客氣，請這麽多人來接我們，難道還不接受麽？走吧！”


  “王爺……”下屬驚慌阻止，他們可以拚死保護主子離開的！


  “一日為臣，終身為臣。若今日逃離，便是叛國，便是真正的逆賊了。我慕容赫精忠報國，十幾年來為朝廷立下多少汗馬功勞，最後怎能被千夫所指成叛國賊呢？”


  他仰起下巴，豆大的雨點終於落下，一聲聲有力地打在如玉般的麵龐上。


  玄色的衣袍很快被淋濕，他的眼裏有從容的笑意。


  “你們都走吧！本王允許你們從此以後不再回赫王府！”


  “不，屬下誓死追隨王爺。”


  “走！”


  “屬下不走，屬下誓死效忠王爺！”


  “真是一群愚蠢的家夥！”慕容赫斥責道，不過，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望著越來越近的大內軍隊，他自嘲道，“給你們自由都不要，還想跟本王將命往死裏送……本王怎麽就教出你們這麽一群沒用的家夥！”


  這次，一群手下誰也沒有吭聲，隻是跟他一起調轉了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