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不容易將四個喝翻了的醉漢安置好,天喜是累的不行了。


  聽到街上孩子們的嬉鬧聲,天喜便穿了條大褲子便出去了。


  小胖看見天喜來了,很是歡喜的招呼他過來,此時大豐正很是歡喜的咧嘴笑著,跟吃了蜜蜂屎一樣。


  “大豐,你笑啥呢?老遠就瞅著你笑了,啥好事?”天喜問道。


  “你吃個嚐嚐!”大有在一旁跟著笑著說道。


  “啥東西?”小胖拉著天喜的手,很是神秘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包,灑在天喜的手裏三五塊小粒,不知道啥東西。


  天喜看了看他們都在看著自己,看樣子都已經吃過了的樣子,一把扣進了嘴裏,舌頭剛一觸及抿了一下,就覺得那些小粒好像活了一樣,在舌尖上跳了起來,天喜很是激動的指了指自己的嘴說:“活的?!能動啊!!”


  小胖“噗嗤”一下的笑了,說道:“啥活了啊,這叫跳跳糖,咋樣?好吃不?”


  天喜笑著快速的點了點頭,應聲說道:“嗯,嗯,好吃不好吃的另一碼事,但真的好玩,開始時候,我還以為是拿的酸梅粉來!”


  小胖很是驕傲的說道:“你咋不說是無瓜果絲呢?嘿嘿,俺爹捎回來的,好吃吧?!”


  “這比那無瓜果絲要好吃。”大豐笑著說道。


  “你這吃五鮮伊麵還得用舌頭舔調料的主兒,你咋知道這就比無花果絲好吃?你們這個啊就是好玩而已。”在一旁自己玩耍的郝勇不知趣的說道。


  大豐瞅著他,站了起來,剛要說啥,天喜用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肚子,大豐便沒有說話。


  “郝勇,一起玩不?”天喜笑著招呼道。


  “不去,跟你們玩不到一起去,你們玩就行了,甭管我,我是從小到大的一個人玩習慣了,課受不了人多的那股子的鬧騰勁兒。”郝勇手裏擺弄著一個塑料的變形金剛,“再說了,過會兒我得回家看電視,彩色電視哦。”


  幾個人很是無語的看著他,很是囂張,但又沒有理由揍他,畢竟小孩子時候打架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如今十幾歲了,孩子們可以不要理由,但作為家長來說,到時候肯定會雙方被招呼起來,畢竟學校這關在那個時候是不容易混過去的。


  “甭搭理他,他就那樣,今天他爹沒騎大偏三來,他心裏不舒服。”大有不屑的說道,他手裏拿著一本連環畫書,“喜子,你看不看這書?”


  “啥書?”天喜問道。


  “《盜虎符》!”大有說道。


  “哦,那我看完了。”天喜嘿嘿一笑,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對了,大有,聽俺爹說你爹買了台拖拉機?真的假的?”


  “那是必須滴!咱好歹也算是個有車的主兒了。”大有很是神氣的說道。


  天喜跟著笑了笑,發北喝醉的時候,自言自語的說:“等咱有錢了,也買台拖拉機,讓老牛歇歇,都出了四五年的力了,都是命啊!!”


  天喜雖然不知道該怎麽去理解人喝醉後說的話,但他信命。老師在講台上會跟大家講,咱們都是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人,隻要努力就會取得好成績。這句話沒什麽大毛病,因為後半句可以是對的,隻要努力就會取得好成績,考試的確如此,畢竟隻要有監考老師在,那麽抄題就不容易,隻是這點微不足道的分數與起跑線相比的話,沒什麽意義。毛靜可以隨時隨便的去借書,甚至不用借書卡都能先拿出來再補寫,而他就不行。郝勇的爹媽來開家長會,有些年輕老師都會笑臉去迎接,然後親自帶他們去該去的教室,領到該坐的位置,而他們的爹媽跟大多數人的爹媽一樣,混在一起,無人問津,唯有到了教室門口才會被按照孩子回家告訴的,找到教室,找到位置,然後默默的坐下。


  小時候,天喜想做老師,那是他最初時候的夢想,隻是後來這個夢想隨著時間,漸漸的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想做一位歌手,唱自己喜歡的歌,唱給喜歡的人聽,唱給身邊的人聽,但時間再一次的模糊了他的這個夢想,畢竟姥爺的身子不好,治病是需要很多錢的,而他隻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


  周一有堂自然課,對於他們來說,除了音樂、美術和體育課外,自然課和勞動課是他們最為喜歡的課,畢竟這些課是不用考試的。


  課堂上,負責教他們的老師姓劉,今天教的東西是日晷。在古代,人們用日晷來看時間。


  天喜有些不理解,這東西為啥叫日晷,為啥不叫月晷。


  天喜低頭問汪華:“日晷晚上能用不?”


  汪華小聲說:“有月亮就能用。”


  天喜接著問:“那要是沒有月亮呢?”


  汪華不假思索的說:“不是有打更的嗎?就是咣咣咣的敲著鑼,吆喝著什麽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的。”


  “哦,”天喜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他們咋知道時間的?”


  汪華低聲說道:“你咋真笨來?不是有手表嗎?”


  天喜一愣,呆呆的看著汪華。


  “商天喜,你咋看汪華幹啥?”劉老師提了一下眼鏡說道,“你得看著我,你不看著我,你就知道啥是日晷了?”


  天喜臉火辣辣的,很是尷尬的低頭沒敢看老師。


  倒是旁邊的汪華小聲嘀咕道:“就怕看了以後,記不得那個日字,光剩鬼了。”


  天喜差點笑出來,抬頭看著劉老師,的確,這老師是從別的年級臨時調過來替班的,先前教他們的那位老師生孩子休假了。對於這位替班老師,他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他不喜歡教自然,他想教美術,盡管他在黑板上畫的畫跟她寫的字一樣的醜的看不明白,他說這叫藝術,是超越了畢加索的藝術。天喜不知道畢加索是誰,但他從這個名字裏覺得,是一位姓畢的老夥計因為寫字畫畫有問題了,而被人帶上了枷鎖,他覺得這是因言獲罪的一個名字,或者說,是文字獄吧?!

  下課後,小胖不知道從那裏搞來一張圓形紙殼,中間戳了一根釘子,他告訴天喜,這叫日晷。


  天喜問:“你搞這個幹嘛?紙殼賣錢多好。”


  小胖嘴巴一斜,不屑的說道:“財迷,俺這日晷以後就擺在俺家門口,你覺得那樣有沒有上了一個檔次?”


  天喜無趣的笑了笑,笑的很是生硬。


  小胖回家後,很是認真的將他做的將日晷在門口處安置了,雖然不大,但有點意思。


  第二天一早,日晷便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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