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讓臭雞蛋再飛一會兒
等她林月雅重新討得了平氏的歡心，到時候自然會有更好的丫頭嬤嬤。
這個仗著喂過自己幾天奶的老婆子，現在居然敢用這樣不客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遲早有一天，她會讓她好看的。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喂過她奶又如何，別以為憑此就能淩駕於她的頭頂，還想著教育她？
呸，做夢去吧！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還需要這個賤婆子為自己賣命。那態度當然要好一點了。
林月雅想到這裏，對著林嬤嬤的臉色越發討好，還要林嬤嬤走在她前麵，林嬤嬤連忙彎腰道不敢，又說起她那套尊卑的觀念來，並且執意要主子走前麵，她在後麵跟著。
林月雅推辭了一會，也就算了，她本來也就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林嬤嬤跟在林月雅的背後，淚眼朦朧，拿著帕子不停的擦拭著眼角，滿臉欣慰。
月雅小姐終於懂事了，她也放心了許多，也不枉費她日日念，時時勸。
以前林月雅的親娘趙姨娘在的時候，她就每每多多規勸，讓他們不要忘了尊卑，不要將平氏等人逼到死胡同裏，凡事留一線，給自己留條後路。
不過那時候趙氏根本聽不見去，依舊用她那套理論來教養月雅小姐，搞的月雅小姐根本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庶女就是庶女，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比嫡女更尊貴呀。
林大都統其實就是個混人，喜歡你的時候，恨不得將你捧上天，一旦你惹了他的煩，或是妨礙到他的利益，立即就會變成腳地泥。
姨娘通房都不過是奴才，是擺飾而已。這林都統院裏，隻有正妻和嫡女才是真正的長遠呀。
你看費氏常年欺負平氏，但是林大都統就算再寵費氏，最多隻讓她掌握林府中饋，也沒有休掉平氏，更沒有廢掉平氏所生的子女。
嫡庶自古就是有別的呀。林大海若想休棄平氏，還得向皇上稟報原因，但發賣費氏，根本隻是眨眼的功夫。
以前月雅小姐一直都不明白這個道理，或許現在受點挫折也是件好事，至少讓她明白了嫡庶之別，以後嫁了人，也可少吃些苦了。
嬤嬤真是十分欣慰。
林月雅走在嬤嬤前方，滿臉陰騖，她現在必須得忍，她的親事還掌握在平氏的手裏，如果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魯莽的和平氏作對，她敢肯定，平氏一定會將她嫁給那些豬狗不如的人當妾的。
她不要，她的親娘就是妾，結果怎麽樣，一點人權都沒有，說發賣說發賣，和普通的丫頭賤女沒啥區別。
她要當人上人，總有一天，她要平氏也跪伏在她的麵前，仰頭看她！
對了，秋宴詩會或許是個不錯的機會！
林月雅的眼睛猛然綻放出亮光來，既然平氏靠不住，那她隻有自己謀劃了。
林月雅慢慢恢複以往的柔弱模樣，慢慢往平氏的院子裏走去，待出來時，臉色才再次猙獰起來，耳旁還回蕩著平氏剛剛那得意的嘴臉和話語。
顧家真是太過份了，居然派人傳信給陳林兩家，說讓他們道歉不要紮堆，如果真有誠意，應該分開道歉，還給他們分別定了道歉的日子，讓他們在指定的時間，出現在指定的地點。
這分別是打臉！是羞侮！
不過如果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也沒有什麽不好，林月雅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來，想必陳蓉會比她更難受吧？
連陳國公的嫡女都能接受，她為何不能接受呢？
八月二十一日，是顧府指定陳家七小姐，向顧芊婉道歉的日子。
一大清早，陳府門口，就被圍觀的群眾們擠了個水泄不通，大家都在翹首期待，看看陳家的七小姐，會以何種麵目，出來向顧家五小姐道歉呢？
陳蓉穿著一襲淺青色的粗布衣服，那粗布都有些磨疼了她細嫩的皮膚，而且背上還背了兩根有些沉的荊棘杖。
頭上也是沒有一根飾物，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覺到那荊棘杖上麵的刺，好像劃破了粗布的衣衫，刺在她的皮膚上麵。
她從出生就錦衣玉食，何時穿過這樣下等的衣衫，更別說還要背著兩根荊棘杖 了。
四周百姓的目光，猶有實質一般，讓她的臉燒的火辣辣的疼。
她就算極力深呼吸，但仍舊沒辦法讓臉色平靜下來，嘴角忍不住抽搐，眼神之中更是淚光盈盈。
顧芊婉，真是太欺負了，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我陳蓉會將今天所有的屈辱，全部以百倍千倍償還給你。
“我早就聽說皇上看重顧家，沒想到果真如此呀，居然連陳國公都不敢得罪呢。”圍觀者甲嘻嘻笑道。
“這天下大部分商鋪都是顧家的，就算是皇上也要吃喝拉撒吧，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國公而已。我看他們也是被餓的腿都軟了，再不道歉，就要餓死啦，哈哈。”圍觀者乙不嫌事大的在裏麵火上澆油。
那些話的聲音都不小，自然字字傳入了陳國公的耳中。
陳平之老臉氣的通紅，但又不能發作，隻能一甩袖子，轉身離去了，眼不見為淨。
圍觀的人太多了，陳蓉原本打算在兩柱香內趕緊走到顧府門口的想法，徹底破滅了。
許多婦人小孩子堵在她的麵前，對著她指指點點，說的話那叫一個難聽。
陳蓉身形微顫，快要承受不下去了。
旁邊一個丫頭見小姐快要支撐不住，趕緊上前扶了一把，陳蓉趁機讓她擋住百姓視線，順便將整個重量都倚在丫頭身上。
豈料丫頭才剛扶了半刻鍾，就聽見人群中爆發出不平之聲來：“哎喲，還說的好聽，說要誠心向顧五小姐道歉，這樣被人攙扶著算什麽嘛，根本就是心不誠。我聽說皇上原本打算，讓她一步一跪到顧府的，是顧老爺仁慈，才改成步行，這算什麽，還不如直接讓丫頭背著走豈不是更好？”
“就是，別裝柔弱樣子了，趕緊滾回去吧。”人群裏爆發出倒喝彩聲。
“陳國公的嫡出小姐，自然是嬌滴滴的啦，這才走幾步路呀，就已經不行了，嘖嘖，當真是嬌花照水，弱柳扶風呀。”
“既然是弱柳扶風，那怎麽在皇宮裏就那樣厲害，聽說把自己的親姐姐推倒在地，罵的差點投井自盡呢？”
“居然這樣惡毒，這樣的人怎麽還配活在世上，顧老爺隻是讓他們道歉，真是太便宜她了，這樣的惡女就應該沉井浸豬籠！”
“皇宮裏能一樣嗎，那是天子居住的地方，她如果還這樣走兩步路，就要人攙扶，皇子們恐怕還以為她得了什麽絕症，還不趕緊將她趕出宮去呀。”
“所以說，她是在裝嘍，故意裝成這副柔弱的樣子，是想要表達什麽呢？難道是想要博取大家同情，讓大家認為她才是有理的那一個嗎？”
“如果她真有理，皇上怎麽會讓他們道歉，皇上可是聖明的皇上，皇上都聖裁了，那說明一定是他們的錯嘍。大家可別被她們騙了，這些有錢人慣會裝腔作勢的，就是為了博取你們的同情心呀。”
陳蓉的臉色在聽見這些話後，瞬間變得慘白，想起小夏氏的交待，隻得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身體，推開丫頭，一步一步艱難向前走去。
隻是那眼淚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一顆一顆的往下滑。
“哎喲喂，看到沒有，之前還一副要癱掉的樣子，被我們拆穿 了，就立即恢複正常了，這不是能自己走了嗎，現在又用眼淚來博取同情呀。你當我們大家是傻子哪。”
“就是，就是，我們可不笨，別想用眼淚蒙騙我們大家！”
“賤人就是矯情，裝什麽裝，最討厭這樣的女人了，啪！”一個老婦人手裏提著筐臭雞蛋，率先丟了個過去，頓時一股腥臭味兒，從陳蓉的頭發上麵滑落下來，差點讓她吐出來。
有人帶頭，那其它人的立即也紛紛喝罵起來，什麽臭雞蛋，什麽爛菜葉子，小石子統統都朝著陳蓉身上招呼。
小夏氏帶著人趕過來幫忙，也被打了一身臭雞蛋，旁邊那個丫頭，更是將陳蓉整個人都護在懷裏。
小夏氏感激的看了一眼那個丫頭，正想誇她一句做的好，卻不料陳蓉卻一把將那丫頭推開，惡狠狠的瞪著她和小夏氏道：“不用你們假好心！滾開！”
對於顧芊婉，陳蓉自然是恨的，但是小夏氏她也恨，她覺得小夏氏沒有盡力，如果她極力勸說，極力阻攔，爹怎麽可能會讓她如此狼狽的去道歉呢？
她甚至覺得小夏氏就是想要看自己出醜，就是為了報複以前她曾嘲笑小夏氏，是隻不會下蛋母雞的這件事。
那丫頭立即紅了眼圈，但卻不敢哭出聲來，低著頭退到了人群後麵。
小夏氏還想上前，也被身旁的嬤嬤拉住了。
“如夫人，您還是跟奴才一起回府吧。七小姐現在在氣頭上，您做什麽，她都不會領情的。”
小夏氏歎了口氣，用手帕拭了下眼角，隻能柔弱的由嬤嬤攙扶著，回去陳府了。
其它丫頭奴才們，原本還想跟著，但是看見大家夥兒那氣氛太高漲，氣勢洶洶的樣子，也紛紛縮回了陳府門口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