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成事不足
“香兒，你再好好想想，你確定，真的是那個時刻嗎？有沒有記錯，你要知道，這可是在禦殿之上，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說錯一個時辰，那可就是要掉腦袋的事兒呀。”顧芊婉又淡淡一笑，安靜的看著她，滿眼皆是同情。
香兒的心裏一哆索，又不由自主看向太子妃，太子妃恨鐵不成鋼，根本就不瞧她了。
她沒得到主子的授意，隻能一咬牙，不改時間了。
結果，她再度被顧芊婉一耳光給煽滾到了禦階底下，顧芊婉甩了甩手腕，對著大元帝笑道：“皇上，您不會怪婉兒那麽著急，替您先教訓了下這個狗奴才吧？”
大家都一頭霧水，隻有南宮辰滿臉笑意，他站了出來道：“啟稟皇上，巳時四刻的時候，明珠郡主正與臣等，在水榭賞花，當時在場的人皆可作證。還有趙家的六小姐趙蓮也在那裏，皇上若不信，可以請人問問趙六小姐，是不是這樣？請問明珠郡主又是如何分身，前去與什麽白衣人碰頭，商量趙公子的事呢？這位婢女不知是被何人授意，竟然敢誣賴皇上您親封的郡主，還敢在皇上您麵前胡說八道，皇上難道您就不管管嗎？”
大元帝的臉當即就青了，香兒在地上爬了幾下，想要爬起來，但是怎奈顧芊婉的掌力看著輕飄，實則很重，她又撞到了階梯，身上骨頭都斷了一半，哪裏還能爬得起來，以後恐怕都要變成癱瘓了。
“皇上，皇上饒命呀，奴婢說錯了，不是巳時，是辰時，對對對，奴婢記錯了，因為奴婢拉肚子，所以腦子有點不清楚，是辰時三刻的時候。”
辰時？大元帝怎麽可能再會信她，南宮辰又咄咄逼人。
“來人哪，將這賤婢給朕拖出去杖斃，簡直是豈有此理，大元郡主，也是你能隨便誣賴的？”大元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太子，心想，你怎麽辦事這麽不靠譜，弄個證人，還弄個笨蛋，話都說不清楚。
太子滿心鬱悶，隻能將暗火都撒在太子妃身上，昨晚跟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結果就是這樣？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遲早有天，他一定要將這個不中用的太子妃給換掉。
禦林軍很快進來將香兒拖了出去，不過片刻就來回報香兒已經伏法。
南宮辰臉色有些不好看，微有歉意的看向顧芊婉，顧芊婉微微搖頭，並沒有心慌的表現，他就放心許多。
皇上這不是掩耳盜鈴嗎？他前一刻才說要追查是何人讓香兒作假證的，後一刻皇上就將香兒拖出去杖斃了。
分明就是不想讓人再追究下去了，看來皇上根本就知道這香兒在作假證，而且他也很想利用這假證人，隻是卻不巧，弄了個愚蠢的，居然被顧芊婉一嚇，就嚇的話都說不全，從而讓她找到漏洞，成功讓自己暫時脫離險境了。
“父皇，香兒作假證肯定是有人指使，由此可以判斷，明珠郡主是清白的，指使香兒的人，就是真正的凶手。”灝天瑞適時站了出來，正義凜然的說道，並且用極冰冷的目光看向灝晨威的方向。
他再傻也看出端倪來了，這證人是太子那邊出的，而且那香兒在回答問題時，多次朝太子妃的方向打量，除了太子還有誰？
“四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本宮有那麽笨嗎，父皇讓我主持詩宴，我卻在自己的別苑刺殺客人，你覺得這說的通嗎？四弟，我知道你一向與明珠郡主關係不錯，但是說話要有證據。”灝晨威惡毒的看向灝天瑞，恨不得直接用膠水將他的嘴封起來。
不說話會死呀！
“大哥，臣弟並沒有說是你呀，你又何必心慌急著對號入座呢？”灝天瑞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他剛才故意說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話，就是為了誤導太子。
“你？”灝晨威知道這個老四一向能言善辯，自己如果和他論口舌功夫，肯定要輸給他，指不定還會被他帶到坑裏去。
索性不理他，直接朝著大元帝抱拳道：“父皇，兒臣什麽都不說了，一切交由您定奪。”
“老四，你說這事是太子幹的，你可有證據？”大元帝溫和的問了一句。
證據，證據，證據！
灝天瑞疑惑不解的看向自家父皇，覺得今天的皇上很奇怪，好像麵人一般，任由別人拿捏，不管說什麽，他都不管不顧，隻問有沒有證據？
他若真有證據，哪裏還會讓顧芊婉被扣在宮中，不能脫身，身陷險境？
“皇上，微臣有話說。”一直沒有吱聲的大理寺卿艾虎上前一步道。
“你說。”
“眼下不管是四皇子指證太子殺人，還是太子指正明珠郡主殺人，都沒有切實有力的證據，若是一直這樣糾纏不休，也不是個辦法。據微臣剛才所聽到的，不管是太子也好，還是明珠郡主也罷，都有嫌疑，微臣倒是有兩個辦法，請皇上聽聽看，具體采用哪個好。第一個辦法，就是按正常司法程序走，既然有嫌疑，那就得關入大理寺天牢，等待案件清楚明了，再行審理。隻是一個是當今太子，一個是於國有功的明珠郡主，身份貴重，微臣怕讓他們進入天牢，微有不妥，於皇家顏麵有損，所以就想到了第二個辦法。先請他們各自回去，但必須派人貼身監視，不準出門，不準與陌生人隨意接觸。待案件有了確鑿證據之後，再行審理。皇上您覺得這個辦法如何？”
這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情況下，實在複雜，大元帝也不可能每天朝政也不做，奏折也不批，陪他們玩過審的遊戲。
想想艾虎說的也有道理，若是以前他一定說那就回家吧，但是現在他卻改了主意。
他的獵鷹組織傳來的消息，說太子最近有些不消停，不但公開燒香煉丹，而且還經常做些古裏古怪的事，並且與朝中某些大臣來往密切，他很是不滿。
而顧芊婉和顧家，也自然早就是他眼中釘，肉中刺，現在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可以正大光明的將他們拔掉。
那麽就讓他們倆，都去天牢裏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朕自登基以來，一直勤勤勉勉，任勞任怨，不敢疏忽大意半分，趙公子乃是我大元朝人才之棟梁，趙大人更是我的左膀右臂。雖然太子乃是我親兒，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犯了錯，理應接受處罰。艾虎，你就將他二人先行關入天牢吧。”
顧百萬嘴唇嚅動了下，想要辯解，但是想到太子也被關進去了，皇上連親兒子都關，何況隻是未來的兒媳婦呢？
“慢著。”顧芊婉突然出聲了，大元帝目光犀利，冷冷看著她：“莫非明珠郡主怕受不了牢獄之苦，想要說點什麽了？”
“皇上，既然您說公平，那隻關我和太子，好像不是公平的決定噢。”
“顧芊婉，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竟敢質疑朕的決定？”
“臣女不敢，但是昨日詩宴時，趙公子遇刺的時候，可不僅隻是我和太子在場呀，如果說我因為趙英才指使奴婢潑我一身茶水，就嫉恨殺人，那麽那五個婢女，受趙英才連累，被太子打個半死，他們是不是更有資格痛恨趙英才，從而買凶殺人呢？趙公子在詩宴開始的時候，與孟家的三小姐有過口舌之爭，孟家三小姐還氣的哭了，那麽她是否也該成為嫌疑人呢？還有，昨日八公主非要臣女親手為她奉茶，因臣女說從小沒有做過侍候人的事兒，所以想請公主先行赦免會出錯的罪過，但是公主不願意，讓我離去，後來又莫名其妙，拿了一把劍，就來刺殺南宮夫人。南宮夫人當時都嚇暈了，許多人都瞧見了，如果皇上不信，可以問南宮公子。當時幸虧臣女就在身旁，僥幸救了南宮夫人，可是也因此得罪了八公主。”
“那麽按照太子的推理方法，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其實這趙公子是受了八公主的指使，前來為難臣女，後來見事情隱瞞不下去了，就讓人殺他滅口？還有，太子宣布完詩宴的題目後，臣女正在苦思溟想到底該如何完成作業，這時候一位叫夏雪晴的姑娘跑過來，不與我見禮也就算了，還口口聲聲譏諷臣女的人品。臣女知道這是太子主持的詩宴，不是顧府之中，不敢太造次，一忍再忍她，豈料她卻咄咄逼人，直到後來臣女才知道，原來她自稱是皇後的親侄女，未來是鐵板釘釘的太子側妃，還說皇上馬上就要封她當大元朝最尊貴的郡主，讓臣女不要癡心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皇上，你說臣女冤不冤枉呀？臣女便告訴夏姑娘，婚姻大事，乃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臣女也無可奈何，隻是希望不管未來如何，能夠和平相處。誰料夏姑娘壓根沒把臣女當回事，還聯合其它世家小姐一起欺負臣女，她們突然自扇耳光，又將頭發扯亂，在臣女目瞪口呆之際，轉身離去，竟是去跟太子和各家大人告狀，說臣女扇她們耳光。皇上，你想想這怎麽可能，她可是皇後的侄女，未來大元朝最尊貴的郡主，臣女有幾個膽子，有幾顆腦袋，敢扇皇後侄女，未來準太子側妃的耳光？”
顧芊婉越扯越遠，越說嫌疑人越多，大元帝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在場的臣子們更是紛紛朝著顧芊婉怒目而視，恨顧芊婉將他們這些無辜的人都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