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躲禍事
她這一鬧,不僅僅是鬧了個賭坊和花樓那麽簡單。這兩處敢在天子腳下行這般傷天害理之事,身後定然有倚仗,且勢力還不小。
今兒鬧成這樣,顏知歡卻沒能捉到那幕後勢力,必然會引得對方報複。
丞相府不一定安全,要說還是陵宮靠譜些。畢竟外麵有專門的軍隊看守著,裏麵還有慕謹宸的私衛,外頭人想要進去殺人,難。
顏知歡覺得皇帝說得有理,但她這會兒也還不能躲,就那些可憐的姑娘們都沒安置好呢!
出了皇宮,顏明楚便道:“我現在送你去陵宮。”
“不行,那些姑娘們還沒安排好,還有賭坊和花樓,我要接手的。”
“你別想了,此次胡鬧已經夠了。幸得皇上沒有怪罪,若是追究起來,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想想現在顏明楚還在後悔,他謹慎冷靜了一輩子,沒想到被她三言兩語策反了,跑去幫她做這種荒唐事!
一開始怎麽說來著?她隻想去賭坊踢館,為民除害,結果呢?
以後他若再信她,就把腦袋切下來當球踢算了!
顏知歡輕歎:“這個世道本就不公平,有些人生來就有特權,比如我。今兒我敢把事情鬧大,就是算準了皇上會替我兜著,所以你放心,我下次也不會衝動的。”
“嗬嗬。”顏明楚冷笑。
他擺明了不信,那肥男人一身的傷,還有那些被一擊斃命的打手,一個個的下場可不是被深思熟慮過的。
見他不信,顏知歡不得不解釋:“你看啊,我送了皇上那麽多金銀珠寶,他拿人手短的總是要愛護著我些。萬一我人沒了,下回誰還會給他送這麽多錢來?”
“你敢賄賂皇上?”顏明楚差點驚掉下巴。
“說什麽賄賂不賄賂,我那是孝敬!”顏知歡瞪他,“如今國庫空虛,這筆錢來得正是時候,我可是個及時雨呢!再有這一番鬧騰,你且看著,明日朝堂定要吵翻天,吵得最厲害想將我治罪那個,肯定跟賭坊背後勢力有關係,到時候皇上便可以重點打壓。”
她這一招,就叫引蛇出洞。
先打亂了敵人的陣腳,才能叫他們露出馬腳。
“朝堂上麵勢力混雜,加上近年來太後也開始摻合進來,保皇黨勢微。皇上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清理一批人,培養他自己的勢力,所以,我是在幫皇上的忙啦!”
不管其他藩王怎麽鬧騰,隻要皇上還在位一日,他就是正統,其他人統統都是反賊。
所以,抱緊皇帝的大腿才是正理。
雖然這個皇帝,並不是很有良心的樣子,不過能利用的時候就要抓緊利用一下。
她說得很有道理,顏明楚的擔心卻並沒有減少一點:“你還是要多加小心,往後不可再這樣任性妄為了。”
不管這次惹到的是太後一黨還是璟王一派,這兩都不是好惹的。
他輕歎:“我送你出城,賭坊和花樓的姑娘們官府自然會安排好,我也會幫你盯著。”
顏知歡點頭,一起去皇城軍營接了星海,才往陵宮去。
到了陵宮,顏知歡想了想,從手上褪下一個小巧的手環,給顏明楚戴上去。
“這個給你防身用,裏麵有淬了毒藥的飛鏢,一觸即死,不過今兒被我用了兩顆,裏麵隻剩下八顆了。這裏是機關,很好掌控,爆發力和準頭也很不錯,可以放心用。”
這是她才組裝好的暗器,想了想還是送給顏明楚。
今兒這事兒他好歹也參與了,若賭坊背後勢力找不到她,有可能會將矛頭對向他。所以,防備著總歸是沒錯。
手環已經戴好,因為是鐵打製的,戴起來能感覺到一點份量,不過並沒有很沉。
顏明楚動了動手腕,手環上的裝飾小鈴鐺叮鈴鈴的響著,很是活潑的聲音,與她的性格很像。
“嘿嘿,為了做得像手鐲,我加了點鈴鐺。”顏知歡尷尬的笑了笑。
“無妨,挺好。”
送走大哥,顏知歡進了陵宮,順道先去看了星河的情況,把星海還給他,而後才去內殿尋慕謹宸。
這個點慕謹宸還沒睡,正拿著毛筆練字。
“你的傷在後背,傷好之前最好還是不要長久寫字,容易崩著傷口。來我看看……”
慕謹宸隻鬆散的披著一件長衫,顏知歡一把就能扒下來。
她伸手的時候,慕謹宸就已經側身避過,涼涼的看著她:“真成流氓了?”
說這好好的千金小姐,分明才一天沒見,怎麽回來就轉了個性子。
要不是這副皮囊找不出一點破綻,他都要懷疑是誰假扮的了。
沒有扒下來衣裳,顏知歡頗有些遺憾的撇撇嘴:“什麽流氓不流氓的,我那是為大夫的心,擔心你的傷勢呐!”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買來的那許多傷藥,是用了心的,更何況為了掩人耳目,還尋了這麽多借口,實實在在是不容易。
這份情,他領。
隻不過這一副冰冷冷的樣子,顏知歡還是覺得沒趣:“我要在這裏住幾天了。”
“給國公侯夫人燒香?”
她第一次來,就是用的這借口。
顏知歡擺擺手:“不了,燒不起了。我這回,是來避難的。”
“避難?”
“嗯,惹了些人。”
顏知歡將怎麽端賭坊抄花樓的豐功偉績說了一遍,自然有些不堪入目的畫麵就略過不描述了,隻說了重要部分。
“你這一天天的,過的真挺精彩。”
慕謹宸聽得咋舌,他真是第一回聽到這樣的事跡,話本子都沒這麽個寫法,偏偏這人她就是做出來了。
端一個賭坊,還抄了一座青樓,又去揭穿了裏頭逼良為娼的黑暗,這事兒……是一個女子做得出來的?
不說別的,這份勇氣他是先佩服上了。
精彩歸精彩,後續卻會很麻煩,難怪她要跑來陵宮避難了。
慕謹宸問她:“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嗎?”
“如果除暴安良也叫闖禍的話,那我就是闖了彌天大禍了。”
“冥頑不靈!”慕謹宸沒好氣的瞪她,“那賭坊和花樓豈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顏知歡坦然點頭:“我知道啊,就是不簡單才被我一鍋端了。你放心,我也不會連累到你,賭坊和花樓背後的老板,我已經有猜測了,隻是還要百分百確定,此次也正好引出他們來。”
原來不是單純的衝動行事,倒也算有點腦子。
慕謹宸心裏鬆了鬆,忍不住問她:“你的猜測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