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冷血的劊子手

  莫瑞亞提知道，作為一個頂級罪犯的自己注定不得善終。各種各樣的可能她都猜測過。


  被某個政府機構抓捕處決。


  在某次的行動中死於未知的流彈。


  一時大意被有野心的手下奪權背叛。


  當然，她最希望能死在福爾摩斯和喬恩的麵前。她認為自己一生傳奇，結局稍微戲劇化一點可能更加符合生命舞台的浪漫。


  但是意外就是來得這麽突然，僅僅一天時間，或者說僅僅不到兩個小時裏，莫瑞亞提的命運發生了過山車一般的劇烈轉向！


  眼前是滿地的屍體，成河一般的血流，手下的犯罪精英們一個接一個發出的慘叫和求饒仍在耳邊環繞！


  這煉獄一般的舞台中央是一個無人能擋的惡魔，哪怕莫瑞亞提這樣心狠手辣自身更是見識過不少失去人性半瘋癲犯罪者的人，都生出一種眼前是撒旦親臨的錯覺。


  實在是太恐怖了！


  跟在她身邊的這些人，不算是戰鬥能力最強的一批，但也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中不是多年的雇傭兵，就是退役的各國老兵，也有人在金三角倒過貨，最不濟也是暗網殺手排行榜排得上號的人！

  但在這個惡魔麵前，宛如黑夜中拿著隨手撿起來的木棍對抗狼群的小男孩！

  回憶一下據點究竟是怎麽被突破的：


  在照明被掐斷的第一時間所有人都反應得很正確，每個人的應變經驗都非常老道，組織結構完整合理的情況下隊伍有條不紊地組織防禦恢複照明，就算是美國特種部隊的精銳小隊來了都能抵抗十分鍾以上然後完成現場處理和轉移。


  但是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就好像鬼魅一般，每一次都從死角處出現，每一次出現都帶走一個倒黴蛋，隨後便是一個接一個處刑一般的慘叫！


  檢查電力的路走不通，去一個沒一個，而分散在諾大的房子裏的隊伍被一個一個解決。莫瑞亞提這一方判斷知道對方隻是一個獨行俠。但他們甚至來不及感歎這個獨行俠的勇氣，隻有電影裏麵才能出現的場景在他們麵前上演了。


  本來這個人可以一個一個悄無聲息地解決，但是偏要讓受害者的慘叫無比清晰地傳到這個房子裏地每一個角落！

  莫瑞亞提經驗老練的手下們知道這是對方的心理戰術，想要在意誌上折磨、壓垮他們！但是每一個受害者的慘叫都會持續十秒鍾左右，期間還經常會陡然變得更加尖銳和痛苦，直到聲音歇斯底裏到了極限，才會驀地一下消失不見。


  究竟發生了什麽？這到底是人是鬼？被殺害的人死之前究竟經曆了什麽？

  黑暗中每一秒鍾的等待都是酷刑，哪怕是這些殺人如麻的精銳們都被這種殘忍的手段折磨地心神不寧，甚至有人開始祈禱上帝！

  沒有辦法恢複照明並且發現己方單位單獨作戰劣勢過於巨大，他們別無選擇，隻能退守到最後的兩個房間，等待組織的後援解圍。


  退守的過程中，又死了兩個跑得慢的倒黴蛋，就好像這一次他們的對手就是這黑暗本身一般，冷漠、殘忍、冰涼刺骨！

  莫瑞亞提也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同樣手上沾滿鮮血的她拿著槍和突擊隊員們站在一起，試圖和對方交流的同時也不斷思考著究竟是惹到了什麽鬼東西！


  哪一個國家哪一個組織出了這麽一個，有著接近神話一樣的身手的家夥！

  特工電影裏麵的那些身手和特殊裝備是很帥，但是稍微內行的人都不可能把那些當真！甚至各國的情報組織都不會把那樣的東西當作訓練，最多考慮一下某些裝備化為現實的可能。


  但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這個入侵者不僅神出鬼沒根本沒有被看到過正臉，就連槍都沒有使用！莫瑞亞提甚至懷疑對方如果不是故意處刑，放出受害者臨死前的慘叫，自己這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會發現對方的存在！

  “你到底想要什麽？我和我的組織絕對有能力達成幾乎任何交易！”


  莫瑞亞提話說到一半，門口忽然被扔過來一個東西。謹慎查看之後發現是一個倒黴蛋的屍體，渾身是血不算什麽，但那些猙獰的開放性傷口哪怕是在刀具下誕生的，眾人也能從中感受到野獸一樣的粗暴和野蠻，以及這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的瘋狂！


  他們麵對的根本是一個發了狂的野獸！

  聞所未聞的潛伏獵殺手段，頂級獵食者玩弄折磨獵物的強大信心和變態嗜好！

  莫瑞亞提失去了繼續溝通的信心，對方已經非常明確地用這具屍體表達了必殺自己一方的決心！


  最後這狹窄的房間是最後的陣地，無論是什麽野獸都不可能在現代熱武器下正麵突破！隻要不出去就一定不會再出事！


  這種僥幸的安全感完全是在騙自己，同時也是對方的心理戰術奏效的明證。如果他們還保存著正常狀態下一半的理智，他們都會選擇強行突破逃出這個房子。


  一群人排成一排緊張地盯著門口仿佛警惕一個地獄來的惡魔，但是當一個小球從黑暗中丟進來，落到地上響起金屬的碰撞聲的時候，所有人都隻剩下一個念頭：

  全完了！

  震撼彈在人群中炸開，狹窄的房間給它的威力增加了好幾倍，失聰、失明、麻痹、眩暈等等強悍的效果讓所有人一瞬間失去反抗能力，紛紛倒在地上痛苦不已地翻滾和抽搐。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邁著優雅從容的步子走進房間，一把軍刀將裏麵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處刑！好消息是哪怕同伴死在身邊他們也無法清楚地了解到究竟發生了什麽，因為每一個人地死法都完全一致，這個劊子手顯然將那生命最後十秒鍾裏的歇斯底裏當作了某種儀式，固執地一個一個精準執行。


  莫瑞亞提稍微恢複了一些感官能力後，看到的正好是那個未知的敵人提起一個手下行刑並享受尖叫的背影。


  勉強隻能挪一挪手臂的莫瑞亞提在這一刻，真正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而這個正在執行死亡的男人，仿佛就是死神本人的化身！


  很幸運的是（位麵使者拚了老命操盤），莫瑞亞提是最後一個接受處刑的人，她的手下唯一有用的地方變成了拖延時間到她能半清醒地看到罪魁禍首的樣貌。


  “你是那個無名氏！”


  “哦？那麽你就是莫瑞亞提？”


  來者正是聲稱自己這兩天會避避風頭的亞當，他老練的直覺感受到了這最後一個人和其他人的截然不同。


  莫瑞亞提自嘲一笑，任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樣離譜的事情，違反邏輯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實在是非戰之罪！


  似乎是覺得就這樣把對方跟雜魚使用同樣的處理方式有些不妥（位麵使者極限腦內幹擾），亞當難得地多問了一句：

  “有遺言嗎？”


  莫瑞亞提慘然：“告訴福爾摩斯，我本來希望死在他的手上的！”


  人狠話不多的亞當緩緩舉起軍刀，莫瑞亞提接受了這樣的結局。


  至少這樣足夠戲劇性不是嗎？


  但是位麵使者顯然不這麽想，為此他總算在最後一秒鍾帶來了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


  “亞當！是你嗎？無論你在幹什麽，趕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