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低估的亞當
位麵使者還是低估了天下人。
哪怕祂能在降臨之前了解到所有的相關信息，精密推導出所有可能並且計劃推進過程中還在不斷用權限進行修正，紕漏還是不可避免會出現。
這一點其實並不值得位麵使者驚訝，畢竟位麵意識給出來的信息本身就不會是絕對完整的，而權限等等論外力量也不是萬能。
但是這個漏洞出現的突發性和嚴重性即便是位麵使者無窮的穿越經驗裏，都是鳳毛麟角！
要知道，這邊帶著的隊伍可沒有一個是花瓶，或者說人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才能出眾的人：
一對頂尖偵探加上兩百歲的亨利算是主力C位；黑客麗茲提供便利的網絡情報；莫莉和馬汀納茲算是比較沒存在感的但是一個熟悉心理學一個熟悉執法部門，可以說是非常好的工具人了，畢竟隊伍裏總要有輔助讓C位更好的發揮。
就這陣容，再加上亞伯拉罕（位麵使者）一路上不停地“忽然想起來”、“哎，你們看那是什麽”瘋狂場外援助，竟然差點沒趕上亞當一個人單槍匹馬找到莫瑞亞提並且團滅對方！
位麵使者開始有點理解本位麵的位麵意識了，哪怕再怎麽廢物的人，活了足夠久之後都會有幾乎非人的能量！這還是隻算這個個體本身！
一行人到達這個不起眼的房子時已經發現了周圍幾處暗哨被解決的異常，剛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所有人都是一陣惡心、頭皮發麻。
“一定是亞當！我們太天真了，那個瘋子怎麽可能安安靜靜躲著！”
亞伯拉罕的提醒讓眾人臉色狂變，亨利是最明白亞當的可怕的，他直接衝了進去喊：
“亞當！是你嗎？無論你在幹什麽，趕緊住手！”
其他人也跟著進入了這個已經變成地獄的房子裏。
走在最後麵的莫莉在進門前的最後一刻被亞伯拉罕拉住：
“你做出選擇的時刻到了！如果你真的想和亨利繼續走下去，那麽你就繼續！但是你要明白前麵是你從未見過的地獄，現在回頭、回去車上等著的話你還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一旦走進去你就再也沒辦法輕鬆離開了！”
在這個位麵裏麵，位麵使者可以引導、誘導甚至在一些地方刷一些小聰明，但是某些看起來不起眼卻至關重要的決定隻能由這裏的人自己做出決定！
說完這一切亞伯拉罕深深看了一眼莫莉，跟著走了進去。
而莫莉在門外一步的地方糾結了一陣。黑漆漆的門內飄來陣陣令人作嘔的濃烈血滋味，加上今天發生的一切令人後怕的事情，莫莉知道亞伯拉罕沒有嚇唬他，如果繼續卷進這個不得了的大漩渦，自己的生活很可能永無寧日！
“你幹了什麽！亞當！”
進去僅僅不到兩秒鍾的亨利發出的怒吼聲遠遠地傳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麽這仿佛成了一個理由讓莫莉鼓起勇氣，選擇了大步向前。
真正看到亞當留下的屍體是無比震撼的體驗，眾人越過重重屍山血海後終於到達最後的房間，看到了那個在黑暗舞台中央，這場黑暗中屠殺劇的主角亞當。莫瑞亞提正在他腳邊掙紮著試圖站起來。
所有人都帶著忌憚的眼神緊緊盯著亞當，哪怕是亨利這個曾經直麵過亞當的人都對現在這番場景感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亨利和亞伯拉罕臉色相對來說好一點，因為他們都上過戰場；福爾摩斯和喬恩見過的殘忍殺人手法不少，但也被這種數量和手段繃緊了神經；馬汀納茲俏臉冷若冰霜，死死地抓著手裏的槍希望能帶來一點錯覺般的勇氣；最難受的莫莉，不斷用所學的心理手法暗示、催眠自己，呆在這裏的每一秒鍾都是在她的神經上拿刀子刮！
而給眾人帶來這番地獄體驗的主角，活了兩千多歲的亞當完全沒有一個現行犯的自覺，他如同一個歌劇演員一樣對著舞台下的觀眾鞠躬致謝，仿佛在為慶賀這華麗的演出落下帷：
“哦，亨利！你們來得正好！或許那些炮灰嘍囉完全不值得關注，但是犯罪女王的終幕絕對對得起大家這些日子的付出！福爾摩斯先生，這位莫瑞亞提女士點名讓你親自中介她的生命！你做好準備了嗎？”
說完，亞當做讓出位置做出邀請表演的姿勢。但是還不等福爾摩斯作出反應，亨利率先站了出來，他知道，實際上現在別人都已經無法插手，隻有自己勉強和亞當在平等的交涉位置上：
“我們知道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了，所以別假惺惺地一副藝術家的姿勢！你到底想幹什麽，亞當？”
亞當在聽到亨利聲音的第一時間就停止了殺戮自然是別有用心的，不過理由不能明說，至少暫時還不行。
他笑著搖搖頭：“怎麽？又是那一套正義、善良之類空洞虛偽的對話嗎？或許你可以問一問莫瑞亞提女士，在這間房子裏我是否錯殺了無辜？”
亨利回頭看了一眼福爾摩斯和華生，他們都下意識地錯開了亨利的目光看向別處，於是一個殘酷的結論被大家默認了：
“雖然我完全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一個人，但是我必須承認這些人確實死有餘辜！……但是這不是你隨意進行大屠殺的理由，你沒有權力……”
亞當打斷他：“哦，你果然是如此的天真！你現在再問問你身邊的兩位偵探，如果我們叫來政府機構，比如FBI，這位超級罪犯的下場是什麽？匹配她罪行的審判？
不不不，那些足夠判她死上上百次的罪惡反而會保護她，讓她可以逍遙自在地繼續控製她背後地犯罪集團！頂多就是換個地方而已！畢竟FBI可舍不得那難以想象的情報資源！”
福爾摩斯和喬恩的臉色更加不堪，卻仍舊無話可說，隻是死死的盯著亞當。眾人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了那層意思：這種事情以前就發生過！
亨利也沉默了，這種道德與法律的矛盾讓他進退兩難，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殺人！而且誅心！
亞當此刻真正立於不敗之地，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亞當主動退讓了：
“不管怎麽說.……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亨利沒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看向亞當：“你要放過她嗎？為什麽？”
亞當嗬嗬一笑：“我為什麽非要殺了她？我可不是什麽殺人魔！既然你們都在這裏了，相信你們可以好好解決這一切！”
說著他就往外走。
他實際上也沒有說謊。別看亞當下手如此歹毒狠辣，那種把屠殺做得如同藝術一般透露出的對於生命的冷漠，實際上他對於殺人並沒有特殊嗜好。他隻是單純地解決麻煩而已。
實際上，要不是給亨利麵子，亞當早就殺完最後一個人揚長而去了。活了兩千多年的人，癖好、欲望等等對他的影響已經小到可以忽略了，唯有同樣是永生者的亨利，可以讓他主動地改變自己的決定。
亞當在眾人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離開，沒有人敢阻攔更沒有理由阻攔，隻有亨利在他即將消失的時候問他：“我以後怎麽找你？”
“放心，亨利！我會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