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道酬勤
完成任務還要寫報告，報告報告，去他媽的報告！
葉逢剛洗完澡，就被一個電話從員工宿舍叫到了會議室。
“報告寫一下，下午開會！”丟下這句話，法卡莎就斷了通話。
兩個小時後，血霧和現場都處理結束，法卡莎回來看到的就是趴在新會議桌上呼呼大睡的黑袍尼羅。
不出所料，會議桌上一塌白紙上半個字都沒有。
“醒醒，44號，”法卡莎臉上有疲憊，敲著桌子將人叫醒，“起來吧，說說看。”
紙筆是沒什麽用了，法卡莎叫了個文員進來做記錄。
“又聊？”葉逢一臉想吐的模樣，“你們做領導的什麽都想知道，下次跟我一起進去唄。”
“現場發現兩具不完整純淨人屍體和數具碎屍，大長老已經過去了，”法卡莎的主要工作除了領導這個分部外，就是監督葉逢的行動。
監督的任務來自明日會總部某位大人物的授意，具體原因她並不清楚，她甚至不知道麵前這個黑袍青年的來曆。
他的資料上，隻有級別、性別和編號，甚至連真實姓名都沒有，來曆十分神秘。
神秘且被惦記著的，在明日會裏隻能說明這個尼羅並不完全受控，存在很大的迷失甚至進化可能。
不管哪一種，法卡莎可不願意這突然空降來的家夥，在自己的職能範圍內出問題。
“那麽多碎玩意兒，他這次得把你的人罵死幾個。”葉逢抬眉，幸災樂禍，所謂的大長老就是他搭檔的醜老頭。
他們這一組新來的逢人魔是讓分部頭疼的存在，一個是戰力和脾氣都不咋樣的黑袍，一個是技術和脾氣呈極端反比的大長老，誰都惹不起，底細又摸不清。
“大長老願意說他們，是為了他們好，”法卡莎不打算將談話放錯地方，“那些純淨人是怎麽死的？特別是浴室裏的一男一女，他們……很新鮮！”
官大一級壓死人，葉逢動了動腮幫子的肌肉，道，“五樓的碎屍應該是那隻爬蟲弄死的，浴室裏的，是他們互相殘殺，包括那個活著的臉被啃了一半的倒黴蛋，都出自那個半截女人之手，不，不對……”
葉逢露出絲壞笑，指了指法卡莎的紅唇，“是出於她之口！”
法卡莎的能力一直很神秘，可葉逢卻是知道的，這個女人很了解犯罪心理學，也有一些特殊能力。她能通過肢體接觸，直觀地‘看到’別人最近的見聞。
這應該也是某種程度上的侵染，隻是她的影子很奇怪，葉逢看不清楚具體是個什麽東西。
法卡莎並沒有興趣跟葉逢這樣的存在接觸，如果嚴苛一些歸類的話，尼羅已經不算是人類，而且他們的經曆很多時候會給她造成不小的心理負擔，甚至是陰影。
“那這個半截女人的死因呢？”
葉逢收回手，聳了聳肩，一副你明明知道的表情，“我殺的。”
“按照……”
“按照《明日會尼羅行為準則》我不能傷害任何純淨人，我懂！”葉逢打斷了法卡莎，“但這規則已經是八十年前的了，八十年啊，領導，我們那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那時候的純淨人……也不會變身瘋狗亂咬人，你說是吧？”
不斷被質疑，必須一次次回憶行動細節，哪怕你剛經曆了生死，也要耐心回答問詢，這就是尼羅這個操蛋的職業。
葉逢不是剛入職的小青年，多年職場經驗告訴他抬杠吃虧的始終是自己，不會是這些官僚。
“說吧，你們查出什麽了？那個女人為什麽會攻擊同類？”葉逢反客為主，“難不成……是血霧的侵染效果變異了，以後連純淨人都會變成魔物？這麽說我以後出任務豈不是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純淨人不能殺，”法卡莎臉色這下全沉了下去，“這是鐵律！”
基於鐵律，新來的王牌打手葉逢成功被關了起來，並每天三次接受思想教育。
至於會不會將他送上法庭，這就要看‘表現’了。
“這樣也好，我們有時間來做些事。”
青年盤腿坐在空中，靜靜地看著對麵女人那一臉退讓到無奈的表情，“你怎麽是個女的？”
聲音明明是個滄桑的來著，怎麽就變成個女人了？
就葉逢所知，這具身體的主人女人緣跟自己一樣差。
“我……”聲音的主人一身白裙，很像穿越前某個仙俠劇的女主角，不算最美，可就是冒著仙氣，“我也可以變成男性，主人你需要我改變一下外形嗎？”
“不用了，”想一想自己腦子裏住個女人還是比住個糙漢子強，葉逢拒絕了提議，“我現在在我腦子裏？”
“不算，如果真的要解釋的話，”女人飄到葉逢一米外坐下，“應該算是以造神係統鏈接的另一空間，我是造神係統的具象化，也是這個空間的管理者，你可以叫我……”
“小白！”葉逢打了個響指，眼裏浮出些男人看到美女的光。
“主人，你不用挑逗我，我並不是個女人，”女人對葉逢少見的輕佻並不感冒，坦誠道，“名字隻是個代號，叫小白無妨。”
葉逢麵皮微燙，“你變成這樣是不是能讀取我的想法？”
就葉逢尼羅這外在身份，誰能想到他中意這種仙氣飄飄的姑娘？
“不能，這是這兩個月觀察的結果。你在每次看到穿白裙子的女性時，目光停留時間會長三到十秒。”小白並不否認自己是按照葉逢的喜好變化的，“同時，我也讀取了你的語言習慣，這更有利於我們的交流。”
葉逢尷尬地清了清喉嚨，道，“別廢話，說說你具體能教我什麽。”
“很多，太多，”小白站起身，示意葉逢也站起來，秀手一揮，“這是神道的入門功法，你先記下來。”
原本空白的地方，出現一個等人高的火柴人。火柴人比劃動作，旁邊則出現一行行字。
葉逢也沒糾結為什麽出來的不是個什麽鶴發老者或者絕世高手，而是火柴人，隻是專心地跟著比劃，同時努力記下旁邊拗口的文字。
長劍是他目前最熟悉也最擅長的武器，但這套功法卻是用的短刃，葉逢練了一陣，始終無法掌握竅門便停了下來。
“如何？”小白倒是很有耐心，靜靜地站在一旁，“可有什麽不明之處？”
葉逢搖頭，“動作太生硬，這種語言的口訣你能幫我按照我的語言習慣翻譯嗎？”
小白搖頭，長發如波浪一樣跟著動，“不可以，如果詞不達意，煉了也沒用。或許，可換套功法。”
火柴人和文字一同消失，這次出現一人持劍而立，身上穿著跟小白同樣的長衫，看起來倒是比火柴人靠譜。
“這位是劍神張淩雲，以劍成神道的大能者，”小白道，“你或許可以跟他學習。”
“活人？”葉逢不太高興了，什麽叫跟著別人才能入神道？
“神，”小白糾正道，“活著，有緣你們也許能見到。”
葉逢也沒說學不學，因為他發現一個對自己更加有利的信息，“是不是我想學什麽，你就能召喚出個什麽神來教我？”
“並不是。我不能召喚神，空間內所有的數據都是上一任主人儲存的，”小白突然伸手捏住葉逢的手腕，說話快了起來，“而且你想要學東西，也需要有足夠的經驗值才能拿出來。”
素手修長小巧，即便是被捏著，也能感覺到那柔弱無骨的觸感。
“什麽玩意兒？”葉逢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初次接觸異性的悸動，就被小白一句話拉了回現實，“要經驗值？”
“就是你醒來之後一直在積累的，”小白微微偏頭，收回手，目光在葉逢身上打量一遍，“身體素質，學習能力，智力水平，生活經驗，戰鬥經驗……等等的綜合評估水平。”
葉逢跟那劍神的影子大眼瞪小眼，“我一直很懷疑，你有成熟的評判標準嗎？每次的積分係數怎麽算？”
“有的，”小白再次揮手，空間便出現了另一個葉逢，“今年你已經十八歲，蘇醒那天正是你的生日，之後，算成年。在身體狀況和智力水平……”
小白一邊說一邊指著另一個葉逢做說明，從頭到腳解說一遍後，才道，“你這段時間的戰鬥和修行，我這裏都有完整記錄。現在之所以能讓你自由選擇入門功法，就是基於積累的經驗值。”
“好吧，”這麽一聽看，葉逢就明白了。刷怪賺經驗升級嘛，他對各種遊戲的精通幾乎隻在代碼編寫之下。
這係統也是狗，這麽些年非要把原主埋土裏長到成年？
種土豆呢？
不是說學藝要趁早？又不是成年那啥教學，還有年齡限製？
“那我現在有多少經驗？神道真的有一百零八層？”
“是的，關於神道的修煉體係，我稍後會給你詳細的資料。你現在的經驗值，還夠你再選一次入門功法。”
小白似乎看出了葉逢不理解，繼續道，“成神之路，不止一條，也隻有一條。”
從一堆碎爛人骨裏醒來，這個世界一片混亂，葉逢適應能力並不強，直接問道，“幾個意思？”
“神道酬勤！”小白說這幾個字時，從語氣到神情都透出股肅穆。
整個空間似乎都傳達出這種氣息，莊嚴而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