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小魚
墨絲也沒幹嘛，就是將浴缸纏了個結結實實。
“吃了它！”葉逢剛停下來，耳邊就傳來了醜老頭的厲聲嗬斥。
什麽奇怪東西已經吃了不少了，現在吃一條藍色的小魚也不算什麽。
“爹……”小無燼口水嘩嘩地流，“吃吧，吃了很好的。”
葉逢緩慢地將弑神插回山海鞘，“吃了能長生不老啊？”
“吃！”
小無燼還沒回答，醜老頭焦急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帶著命令的口吻，“馬上吃了，別讓它跑了！”
無冤無仇的……葉逢舔了舔舌頭，手伸進了缸裏。
‘巨鯤’也焦急啊，煽動尾巴躲到了魚缸的另一邊，“我可以幫你淨化！你們別吃我，我可以幫你淨化！”
“爹，別信他，他狡猾得很，老頭好不容易才把他引出來的！”小無燼看葉逢猶豫，也跟著催促，“快吃吧，給我留個魚尾巴也行。”
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葉逢的手裏，他微微點頭，卻突然拉著魚缸壁，一個翻身跳了進去。
沉入水裏前，聽到一聲醜老頭的怒喝。
直徑一米的球型玻璃魚缸居然沒有一點水溢出來，而葉逢在跳進去的同時，仿佛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在水裏，他一直下降，直到落到水底，原本缸底的薄沙變成了茫茫沙灘，本來布景用的小石塊，變成了小山，就連那些水草也變成連綿的森林。
葉逢站在沙灘上，明明是置身水中，可水卻在腳下卷著浪花，一次次衝刷著細沙。
“完了，爹，這下換巨鯤吃我們了。”小無燼很想咬葉逢一口，可是想法還沒成型，牙就痛了，讓他趕緊拋棄了這個想法。
葉逢抬頭，果然看到那條‘巨鯤’。
所以不是巨鯤太大，而是他們變小了。
“別怕，有你爹在，他還翻不出多大的浪。”葉逢之所以這麽有信心，不過是他知道醜老頭在外麵，他身上的黑袍還連著墨絲呢。
雲霧縈繞，水流在天上，巨鯤身影在其中看不清全貌，這副場景跟《四海萬魔錄》那副畫一模一樣。
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場景。
巨鯤在周圍遊動，空氣裏便掀起了颶風，差點將葉逢刮起來。
“喂，小魚，你停下來，到底怎麽淨化？”
葉逢阻止了遊來遊去的巨鯤，後者也停在了他前方，吐出一連串巨大的泡泡之後，身體再次變小，直到變到鯊魚長短，能跟葉逢正常對話。
“前輩，您真的想淨化了魔氣？”巨鯤像是怕葉逢不理解，剛要解釋，卻又看了一眼小魔龍，“您讓他回避一下？”
小無燼當然不同意，可剛一呲牙，就被葉逢扔進了山海鞘，氣得他在‘祖產’上打滾。
“現在好了，說吧。”葉逢不知道的是，他的無心之舉卻招來了大禍。
“前輩……您知道自己的來曆嗎？”
巨鯤珠子裏透出神秘的光，就等葉逢說不知道他好賣弄一番。
“知道啊，我父親是神，我母親是人。”葉逢輕飄飄地講了生世，“我母親是石刑死的，可惜那村子現在找不到了，不然我也會把他們都殺光。”
巨鯤聲音醇厚，像是沒聽到後半段似的，繼續道，“既然您為半身血脈，那您知道您身上的魔氣從何而來嗎？前輩，魔氣跟血霧可不同，那是最精純的魔界氣息，不會侵染別人，而是……”
葉逢接道，“是我在迷失之地埋了一百多年才有的？”
“不，迷失之地的不過是血霧，實則是當年逢魔與您有莫大淵源，那是堆積在魔國之門前的精純魔氣，全進了您的身體。”巨鯤沒有隱瞞，“這也是您身體百年不腐，現在仍然能存活，甚至能被喚醒的原因。而喚醒您的……”
魚眼珠子往上看，葉逢跟著仰頭，卻隻看到一片天空般的蔚藍，這在逢魔的世界是沒有的。
“你說是醜老頭把我喚醒的？”葉逢就覺得奇怪。
自己醒來的地方可是迷失之地的中央地帶，醜老頭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兒，又是怎麽去的？
當時醜老頭給出的解釋是他們在迷失之地執行任務，結果迷了路，一路走到了那片區域。
因為魔物眾多，所以隊友都死光了。
什麽樣的任務卻始終都沒說清楚，原因是葉逢當時沒加入明日會，後來則是因為他級別不夠。
“沒錯，他喚醒了您，現在又想淨化您身上精純的魔氣，可知這魔氣已經跟您的身體合二為一，若是強行淨化，”巨鯤停頓了一下，顯得接下來的話很鄭重，“若是強行淨化了，您的身體會出現無法適應並且虛弱很長一段時間。而他隻要在此時將您吃了，以人類之力掠奪您半神血脈，便能繼續活下去。”
葉逢眼部肌肉跳動，腦子裏思考著這條魚的可信度，又分析了醜老頭這麽做的幾率。
這條魚對葉逢來說根本不可信，他可是殺了人家不少的魔徒，還一直被教唆這吃可人家。
而醜老頭，從遇到以來，他的身體似乎都不太好。
鏡像魔窟出來之後，健康狀況便在持續惡化。
如果是想用自己續命的話……
那麽兩次深入迷失之地似乎也是值得的。
但這裏存在著一個問題，“就算我父親是神，但我並沒修習神道，壽命應該與常人無異。在這時候魔氣被淨化，身體應該是會腐朽的吧，他能用這樣的我延年益壽？”
這當然是撒謊，但神道確實是從醒來之後才開始修習的，修為也尚淺，這魚不應該知道。
巨鯤胡須微動，眼珠也跟著動了半圈，像是不敢看葉逢一樣，“您沒修神道……這當時是因為，魔氣被淨化的瞬間，您的身體是處在逢魔臨界的狀態，也就依然是半神狀態，這時候他吃了您，便達到目的了。”
“所以說這麽純粹的魔氣你能淨化？”葉逢有意問道，“你也是魔物，是不是直接把魔氣吸收了更好？”
巨鯤突然退後，被嚇得吐出個泡泡，“魔氣對於修煉不夠的魔物來說，跟致命的毒藥無異。不怕前輩您笑話，在下這種修為也是無福消受的，隻能使用能力將其散去。”
“還能散呢？”葉逢露出微笑，道，“那醜老頭來不了這裏吧？”
巨鯤似乎是思考般，想了一會兒道，“短時間之內是不能進來的，不過在下倒是可以幫您淨化了魔氣並保住您的性命。隻是，不知道您能那什麽交換呢？您也知道，自古就要交易二字，在下冒著危險當然也是要得些報酬的。”
“這很合理，你想要什麽？”葉逢可不記得自己說想要淨化身上的魔氣，特別是在知道很可能馬上化成一堆黃土之後。
“這……”巨鯤裝作沉吟，圍繞葉逢轉了一圈，語氣有些為難地說：“在下常年留在北冥之地修煉，本來拿這些身外之物也沒多少用處，不過既然是交易，這樣不如您就將這劍鞘贈予在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