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故人
許加銀沒想到自己這麽快有機會重回渾河戰場，莫渾洛把他領到戰場上，給許加銀吹噓一番自己如何在戰場上威風痛打明軍的光輝經曆，還帶許加銀到那巨弩陣地，看看已經焚毀的巨弩。
“徐石，你能根據這些殘骸複原嗎？還有你怎麽總是用布遮住臉？”
“奴才盡力修複，但怕是不行。最近鼻子敏感，不用布遮住口鼻總打噴嚏。”
其實許加銀是怕來到沈陽這裏，萬一被哪個人認出來就不好辦了，就找個借口遮住臉。
許加銀裝模作樣在殘骸堆裏翻翻撿撿，好多金屬配件都已經被打掃戰場的後金兵撿走，剩下燒焦的木頭神仙來了也複原不了。
許加銀突然發現一枚玉扳指，上麵還沾了已經發黑的血跡，於是對莫渾洛說：“主子，我找到一塊玉！”
莫洛渾看了一下：“這玉也不漂亮，大概是死掉那些西南蠻夷的東西，多晦氣，扔了吧。”
“奴才不怕，不如賞賜給奴才，也許能換點錢。”
“你想要就自己留著吧。不過這些西南蠻夷很邪乎的，聽說還會趕屍，他們的東西最好別要。”
“趕屍是什麽？”
“就是作法讓屍體自己站起來，被人趕著走。聽說那些西南土司給了大汗錢財，大汗允許他們來收斂戰死同胞屍體。那些法師晚上來這作法，屍體就乖乖聽話站起來，自己走回西南去了，好多人都看見了。”
許加銀想起來，到現代都流傳著湘西少數民族會趕屍的說法，起源就是把遼東戰死士兵遺體運回西南。
許加銀問蔡姬：“美女，這些土司真的會法術嗎？”
“主人別擔心，他們不會的，都是一些障眼法。”
“上次那兩美女請的法師梯瑪，還算到我在蓋州海邊。”
“算命這東西和氣運有關，孔子自己都說了他還能十算七中。”
“我還想著把他們的技能給升級一下，打造出一支喪屍大軍。”
“主人，你真的想多了，別再異想天開了。”
好吧，我新時代的大好青年，當然不能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雖然自己已經穿越了。
進了沈陽莫洛渾去交割逃人，又買羊。忙了一輪對許加銀說：“這次我們抓了不少逃人回來，上頭有賞，讓我可以挑三十個阿哈回去，你負責挑一下。”
“奴才遵命，敢問主子想要怎麽樣的人？”
“如果像木匠鐵匠，這些有一技之長的最好啦。如果沒有就找一些吃苦老實幹活的人過來吧。”
許加銀進了奴隸營中，正好趕上他們吃飯的時候。
“我家主子莫渾洛大人，一貫愛惜人才。如果你們誰有一技之長，像木匠鐵匠什麽的，都出來找我報名。莫渾洛大人現在三岔河駐紮，那裏原來的人都逃過河西去了。地廣人稀，田地肥沃。在那兒，你們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也不知道有沒人能聽出弦外之音，知道去三岔河有機會逃回河西。
許加銀正在人群中“拉客”。忽然發現有一個熟悉的麵孔，正驚訝的盯著自己。許加銀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布。
那人是陳煥全！他一定認出了自己，沒想到今天在這個場合重逢。
“本人徐石，原來也和你們一樣，在這奴隸營裏幹苦工。後來幸得莫渾洛大人賞識，現在憑自己的手藝跟他吃飯。就兩天前，大人還賞了我幾斤肉。”
許加銀走到陳煥權那邊指著他說：“這個小兄弟你聽到肉，嘴巴都合不上都流口水啦。一會去我那報名。”
然後許加銀把莫渾洛給的肉拿出來晃來晃去：“都看到沒有，跟我走有肉吃。”
一名看守卻對許加銀說：“你這包衣，把肉收起來吧。這些人都是又臭又硬的石頭不開竅，不會跟你走的。隻有用鞭子抽才能讓他們聽話，你就隨便挑幾個身強體壯的得了。”
許加銀沒有理那看守繼續說：“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大家都想好了，想好了過來找我報名。”
突然一個大漢站出來說：“好！小兄弟，我信你一回。你這麽相貌堂堂，也願意為那莫渾洛大人賣命。我王鐵錘會打鐵，也跟你走。”
許加銀轉頭過去，看著那人。生得三大五粗濃眉大眼，倒也真像一個鐵匠。
“你真的會打鐵？”
“當然，我手藝還行的。”大漢說著還揮動雙手做了幾個打鐵的動作。
許加銀：“好，那一會跟我走。”
許加銀說完卻看見大漢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手裏的肉。於是取出刀子割了一塊扔給大漢。
“跟我找肉吃，絕不食言。”
這下圍上來好多人，許加銀喊：“一個一個來都排好隊，真有本事的擇優錄取，不要急。”
許加銀對那大漢說：“王鐵錘，你負責帶他們在那邊排隊。離我遠點，我要一個一個問他們問題考量一下。省得他們偷聽。”
陳煥全很機靈一下都搶到了隊伍第二的位置。他上來以後就低聲對許加銀說：“銀哥，真是你嗎？”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聽我說，第一，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認識我。第二，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真正名字。最後不要輕易相信其他人。”
“我明白的，銀哥，我沒告訴過其他人。”
許加銀提高聲音：“你這人說你擅長射箭。我一會兒借個弓箭來給你試一試，你先過那邊等一等好不好。你還會些其他的嗎？”
“那邊排第五，第六的那兩個是我認識的，應該很可靠。銀哥你一會把他們也選進來吧。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和他們說。”
許加銀沒想到的是，過了一會兒，他又遇到另一位故人。
這人一上來就低聲對許加銀說：“許壯士，還記得我嗎？”
許加銀一時想不起來他是誰，就說：“鄙人徐石，你認錯人了吧。”
“小人張青一。那天在遼陽城外與許壯士有過一麵之緣。許壯士，還記得張神武張都司嗎，我是他麾下一名家丁。”
許加銀終於想起來好像確實是有這麽一個人。但不清楚他底細，於是說：“這位好漢，遼陽城外我沒見過你，切勿搞錯本人姓名。”
“大人難處我懂，隻望大人拉小人一把，這地方不是人呆的。”
“拉你一把簡單，記住不要亂說話！”
許加銀覺得張青一不知道自己太多事情，還是帶走好，留在沈陽更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