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船
許加銀當了莫渾洛的包衣阿哈後，決定按蔡姬的建議，好好向王剛老師學習，扮演一個忠心奴才的角色。
莫渾洛很滿意許加銀的表現，又因為許加銀會說女真話，就安排他管理新來的幾十個阿哈。
許加銀感覺這些人都很鄙視他這個“漢奸”，一咬牙決定把漢奸奴才角色演到底。很快這幾十個人，至少表麵上都對他服服貼貼恭恭敬敬。
唉，怪不得這麽多人願意當漢奸走狗。
但莫渾洛很少親自巡邏和抓捕逃民，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離河很遠的村莊裏駐紮。所以許加銀來了十幾天，根本沒什麽機會到三岔河邊去，更不用說尋機遊過河了。
許加銀這批阿哈，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修繕村莊的房子，修建防禦工事，甚至開墾村莊附近的田地，反正總有幹不完的活。
這天許加銀幫莫渾洛做好一張太師椅，莫渾洛坐上去覺得很舒服。就對許加銀說：“徐石，你手藝不錯，賞你半斤臘肉。”
“奴才謝主子賞賜。”
“你盡心為我辦事，我是明白的。隻要你盡心辦事，一定能抬旗入籍。突然想起來，前兩天在遼陽聽說大汗懸賞，如有人能製出巨弩，重重有賞。你木匠手藝這麽好，會不會製作這個？”
許加銀很吃驚，但不露聲色：“巨弩？是懸賞製作怎麽樣的巨弩。”
“渾河大戰你不知有沒聽過，當時明狗們那些西南蠻夷軍隊中有一種巨弩，能射到幾百步以外，給我大金將士很大威脅。這上一任牛錄，就是在那被這巨弩打死的。”
許加銀心想：“不好意思，這明狗就在你眼前，說出來，怕是要被你剝了皮。”
莫渾洛繼續說：“本來李永芳和大汗說過，這些巨弩很落後，不如火炮好用。但是四王子探明情況後，覺得這巨弩能發射震天雷還是很有威力的。所以建議大汗出重賞，獎勵能製出巨弩的工匠。”
許加銀：“這巨弩真的這麽厲害嗎？有沒有繳獲的實物參考一下。”
莫渾洛：“很厲害，我們對上明狗沒被打得這麽慘過，比大炮更可怕，那次死了很多人。但明狗撤退時把巨弩全燒了，隻剩下些殘骸看不出怎麽製作的。”
許加銀：“奴才愚鈍，沒看過原物，怕是怎麽也整不出來。”
莫渾洛：“那是，如果容易做出來也沒這麽多賞金。不過還有一個辦法拿賞金，你認不認識製出巨弩的這個工匠，聽說是鎮遠堡一個姓許工匠。你如果能提供消息抓住他，大汗也同樣重重有賞，他好像叫許加銀。”
許加銀一瞬間，以為莫渾洛已經識穿了自己的身份，心差點沒從嗓子裏跳出來。
好在莫渾洛真不知道他是許加銀：“這人害死我們這麽多大金將士，抓到一定要千刀萬剮。”
“可惜奴才不認識他，否則一定帶主子去抓他領賞。”
不知道後金怎麽就知道了自己的大名？雖然自己身份還沒有暴露，但許加銀卻明白，當時在渾河見過自己的人不少，遲早會被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必須盡快設法逃離。
這天，又有巡邏的後金兵抓了一批企圖逃跑過河的漢人。莫渾洛就對許加銀說：“你去審訊清楚他們是從哪裏逃出來的，有沒其他同夥。”
許加銀問了幾句，對莫渾洛說：“聽他們說是從沈陽逃過來的，還有好幾個人準備遊過河對岸時，被射死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同夥。”
那巡邏的後金兵比較誠實：“是有幾個被我們射死在河裏，但也有兩個遊過河跑了。”
莫渾洛不高興：“怎麽又讓人跑過河，這是第幾次了？”
“大人恕罪！這次逃跑的尼堪太多了。我們就兩個人一時也應付不過來。他們一遊過河我們就沒法追了。”
“淨找借口。”
“大人，不如我們製造一些小船。真有人逃跑過河的話，我們就坐船過河去追。反正對岸十裏內也沒見過幾個明軍。我們過去抓了這些逃人，馬上就可以回來。”
明軍一樣怕後金兵過河偷襲，所以通常都離河岸遠遠的，隻是偶爾派人來河邊巡邏一下。
“笨蛋！”莫渾洛罵那兩個巡邏兵：“你以為我不想造船？可以隨時坐船到對麵搶點東西。但船隻放哪怎麽保護？明狗子的水軍會來搶走它的。”
船隻停河邊，如果不派人看守很容易就被明軍偷走或毀掉，但一直派人在河邊看守，不僅浪費兵力，也容易成為明軍偷襲目標。
兩個巡邏兵被罵得低頭不敢出聲。許加銀心想莫渾洛其實不笨嘛，上次大屠殺估計隻是想過下殺人癮。但現在這情形，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主子，奴才有個方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哦？說來聽聽。”
“要是我們這船能很容易帶走呢？明狗就沒辦法搶船了。我們可以製作羊皮筏。”
羊皮筏是西北地區過黃河的主要工具，一個木框，下麵綁上充氣的羊皮。許加銀在現代去過黃河邊坐過供遊客乘坐的羊皮筏子，是十三隻羊皮胎，用一個木框前後四隻中間五隻綁紮成的小筏子，隻重二十來斤，能坐五個人。
製作羊皮筏關鍵是要有完整羊皮，後金從蒙古那搞來不難。許加銀建議製作的是能乘坐兩馬三人的大筏，也隻重一百來斤，搬運不難。但如果是這麽大的木船，那很難搬動。
“這些皮筏就放河邊據點，明狗人多上岸的話，我們隻要帶走皮子就行，剩下木框也不值錢，不怕被毀。”
河邊的後金據點一般隻有一小隊後金士兵十幾個人，如果明軍上百個登岸，肯定要臨時撤退，把皮子放氣帶走就行。
“我們在河邊多搞幾個簡陋碼頭，要從哪裏過河，搬了皮筏就去那下水，很快就能過河，一會就能追到那些逃人。”
莫渾洛想了一會：“你的辦法不錯，果然是忠心的好奴才。這樣，我過幾天親自押這些逃人回沈陽，順便去那買些羊，你和我一起去。”
“喳，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