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世子欺淩
“臣自知罪孽深重,沒有殺了此冒牌貨,讓這名胖子逍遙法外,橫行霸道,臣請罪。”
崇熙剛喝一口茶消消氣,這口茶就正好噴在了王承恩的臉上,直接給王承恩給澆懵了,天氣不好,下龍雨了。
緊接著,就見崇熙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撕成粉碎,然後在地上狂踩,“你的罪居然是沒有下殺手?這是什麽罪?你要真殺了他,你就死定了。”
崇熙氣著氣著就樂了,正愁不知如何做文章,這個白尋就將文章親自呈上來了。
“哦,打了個冒牌貨啊!承恩,那臭小子可有那胖子假冒世子的證據。”
王承恩忙揩去臉上的龍雨道:“有有有,白大人拓印了一份供詞。”
崇熙搶過他手裏的供詞,看了一眼,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怒,這份供詞怎麽來的,想必那渾小子比誰都清楚,而那胖子是不是冒牌貨,恐怕那渾小子也比誰都清楚。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尋出手打的是一個“冒牌貨”,說破天,他並未打世子,而是打假世子,何罪之有啊?
既然打的是假世子,那麽欽差大臣和藩王世子在樓子裏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醜聞也就不存在了,那些不過是謠言而已,如此一來,朝廷、藩王、皇家的顏麵也都保住了。
這些造謠的人實在是可惡,朕還得嚴懲造謠之人。
就算是日後證實這個冒牌貨是真貨,那充其量也不過是個誤會,白尋並無觸犯皇家威嚴之心,所謂無心之過,又能如何呢?
待朕出個麵,調解兩句也便解了。
譬如:哈,你們二人,一個是朕的愛將,一個是朕的堂弟,說來還是一家人,誤會一場又何必鬧大,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來來來,相互握個手道個歉喝個酒,此事就作罷了如何?再不行,你們二人來來來,當著朕的麵再打一場,呃,臭小子你讓著點胖子,他畢竟是朕的堂弟,呃,胖子你肉多,多受幾拳就當著減肥。
崇熙皇帝腦補了一番勸和的場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如此,撥開雲霧見青天,總算這小子有捅天之膽,也有補天之法。
同時崇熙也怔怔出神,心中不禁道:不是吧,如此天大的事,居然被這小滑頭略施小計給蒙混過關了?咦,這小子……崇熙都不得不佩服白尋的腦子實在是太好使了,也不知他如何想出來的,這小子若是當奸臣,那還真是禍害無窮。
好吧,算你小子機靈,你也不必死了,留著你的腦袋給朕好好辦差,朕也不必頭痛了,就按這小子的說法給福王及眾藩王和文武百官一個說法便好了。
不過嘛,白尋完全不罰還是不行的,一也要借機敲打他一下子,為朕辦事得辦得漂亮不錯,不過,有些規矩你還是要懂的,皇家的顏麵不能碰,二,也是為了堵那悠悠眾口。
於是一道聖旨下來,“白尋,你為維護福王世子聲譽毆打假世子,本有功,然行事太過莽撞,萬一打到真世子可如何是好?所以朕還得罰你,就罰俸一年,且一年內不得再踏入藝館半步。”
渚藩王和群臣接到皇帝的詔書,全都安靜了。
什麽?打的是假世子?那叫什麽罪,豈非無罪而且有功?
張波臉色特別難看,本以為此次聲勢浩大,足可以將白尋拉下地獄,不料那被打的世子是假的,如此,他們的彈劾豈非如同拳頭打在了海綿上一點力道都沒有了?
不信,我不信,張波等人正要調查時,皇帝又一道詔書發了下來。
“錦衣衛已查明,白尋打了假世子屬實,令河南提刑按察使司下發海捕公文,抓捕假世子及造搖生事者,待驗明正身後午門問斬。”
張波一愣,這還查什麽查,錦衣衛都已經查明了,不論是真假,此事,他們已經不能再拿來做文章了,他非常的鬱悶,這個白尋怎麽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怎麽都弄不死啊!
這份詔書一下,就有兩個大人物緊張了,一是朱福八,聽說按察使司正抓捕假世子,生怕自己真的變成假的被抓,躲在開封的某個驛館不敢出來,結果按察使司抓了一群大胖子,愣是沒有他這個正主,最後由白尋和王師師辨認,指認了一個為禍鄉裏的某個地主老財的公子。
另一個則是朱恭枵,他納悶極了,好不容易扇出了彌天大火,結果不管是白尋還是朱福八都沒什麽事,反倒是他被盯上了,如今外麵正在抓捕造謠者呢,他自然是那個“幕後造謠者”了,“造搖,本王說的是實情,怎麽就成了造謠?”朱恭拷不知問題出在哪裏?特別的鬱悶。隻不過,沒有人來抓他,倒是抓了他府上的一名管事。
即便是如此,朱恭枵已經是冷汗直冒,這名管事被抓,若再查下去就查到自己身上了,然而到了那名管事後,奇怪的是,官府就出了公文定了此管事為最後的主謀,倒是把朱恭枵給摘出去了。
他隱約看到一隻大手在操控這一切,是他,皇帝。
朱恭拷哪能不明白,皇帝已經知道此事是他做的,都抓到他周王家的狗了,還不知幕後之人是周王嗎?不抓他也是為了給他麵子,同時也是敲山震虎,意思就是,我知道是你,但卻不抓你,但得給你一個嚴正的警告。
於是那個地主老財和那名周王府的管事被斬了,此案就斬了兩人就結案了,沒有再波及下去,朱福八和朱恭拷皆是虛驚一場,不過對於朱恭枵來說,已經感覺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不再受皇帝的信任了,他頭痛啊,這事給弄的。
同時,更加納悶的是朱常洵和朱福八父子,明明被打的是福八,結果呢,還是當假的給打了,你去跟皇上說,皇上,錯了,白尋打的真是我。
可那又如何呢?充其量不過是個誤會,他們爺倆能怎麽樣呢?你不說,皇帝當不知道,你一說,他大不了出麵調解一下,你們兩個握個手言個和,大不了再賠點醫藥費,此事就了了,與一個小小的外臣對質、和解,他們還丟不起那個人。
更加納悶的是,皇帝對於白尋的處罰卻是不痛不癢,一年不得踏入藝館,這又叫什麽罰?人家裏早就美妾如雲了,秦淮八豔半數都進了他家,剛剛又多了個王師師,要聽個曲兒看個舞什麽的,足不出戶就有了,若還是滿足不了他,大不了將藝女招到府中便可。
還有那什麽罰祿一年,人家也是大地主兼大富商好嗎?一年的俸祿對於白尋來說,就相當於零花王罷了。
哦,對了,人白尋那晚還搜刮了他十萬兩呢,這十萬兩夠他白尋多少年的俸祿?
這處罰,哎……福八父子越想越氣,皇帝明顯在包庇他,護著他。
提到這十萬兩的事,也將福八父子氣得夠嗆,朱常洵在給皇帝的信中提到了此事,可皇帝也沒理會啊!那可是十萬兩啊!這兩父子雖然家纏萬貫,但也是守財奴,可把這爺倆給心疼得差點吐血了。
殊不知,皇帝自然不會理會了,因為白尋的密報中也提到了,這十萬兩是給王師師的精神賠償,但王師師會拿出一半捐到賑災款裏,五萬兩的精神賠償確實還是高了一些,但人能拿出五萬兩賑災也算是難能可貴,換成別個,可能一個字兒都不願意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