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

  家裏大人們都去上工了,小孩子們還是在家裏學習。今天是農忙假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四個上學的就要去學校了。


  今天的分工和昨天的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寶芽的刺激,所以今天大家都學的格外的認真,就連宋元寶都沒走神,認認真真的寫字學習。


  照例的教完了五個生字後,宋博文還教起了加減數。


  這下,真是把幾個小的都給難住了。


  “1+1=2,1+2=3,1+3=4……”


  底下宋天恩宋雲朵都掰著手指頭數,但是數完一遍,轉頭換了個減法後,又都答不出來了,一個兩個的撓著頭,就是不知道答案多少。


  寶芽也蹲在一邊跟著學,小身子縮在一起,小小的一團,她掰著自己的手指跟著算,會了1+1之後,1+2又卡住了。皺著小眉頭,就是想不出來。


  這時候,西屋的宋建業把宋天恩喊了進去,然後遞給他兩個手串。這手串是用高粱杆做的,也就是用繩子穿一下,方法簡單,適合給剛學算數的孩子用。這樣算數的時候就不用掰著手指頭算了,更方便用來學算數。


  他做了兩串,四個孩子兩個人一串。


  宋天恩接過手串開心的跳了起來:“謝……謝謝爹……”


  宋建業摸了摸他的頭:“去吧,跟哥哥們好好學習。”


  宋天恩開心的跑了出去,把手裏的手串分給了寶芽和雲朵:“是爹……爹做的……我們一……一起學……”


  寶芽看著手串,大眼睛眨了眨很好奇,但又不知道這個手串是怎麽用的。雲朵雖然看過她哥哥用過,但也不太會。


  宋博文看到後,開始教他們怎麽用這個來學算數。有了道具的幫助後,沒要多久宋天恩和雲朵學會了十以內的加減法,寶芽和元寶學會了五以內的加減法。


  別看數字沒幾個,但要學會也不簡單,加的法還容易點,一到減法就容易出錯了,所以能學會這些宋博文就很滿意了。


  今天的學習任務完成後,幾個小的又興衝衝的要跑去山上。昨天捉了隻野雞回來,讓他們信心大增。


  想著昨天跑的另一隻野雞,說不定今天運氣好也能給捉回來。


  背上了籮筐,幾個小的又去了山上。這回直接就去了昨天捉到野雞的地方,不過到了後大石頭後麵靜悄悄的,什麽都沒有。


  宋天恩扭頭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才開口道:“野雞……野雞……沒……沒有……”


  幾個人多少都有點失落,還是宋博文最先調整好心情:“野雞肯定不是天天有的,沒有就算了,說不定下次來就有了,家裏肉還沒吃完呢,過段時間咱們再來捉。現在咱們再去摘點野果吧,再撿點鳥蛋。”


  “好。”


  幾個小的想起家裏還有野雞肉沒吃完,也不再失落了,又鬥誌昂揚的去摘野果撿鳥蛋。


  今天運氣也不錯,撿到了好幾顆的鳥蛋,還有不少的野菜。


  寶芽第一次看到鳥蛋,她見過雞蛋,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小的鳥蛋,好奇的睜著大眼睛看著,感覺很新奇。


  宋天恩手裏拿了一顆,他轉頭看到寶芽好奇的目光,伸手遞了過去:

  “給……你……你拿著……”


  寶芽看了看宋天恩手心裏小小的鳥蛋,又看了看宋天恩,最後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


  小小的鳥蛋躺在她的手心裏,寶芽眨著亮晶晶的眼睛,仰著臉對著宋天恩彎了眼睛輕輕的笑了起來。


  宋天恩頓時害羞的耳朵尖都紅了。


  收獲滿滿後,一群人開始下山。


  寶芽的兩個小口袋裏都放了野果,還有一顆宋天恩給的鳥蛋被她小心翼翼的用手護著,小臉上是開心的笑容。


  “大哥,我剛才好像聽到那邊有點動靜,會不會是那隻野雞又回來了?”下山的時候,宋文傑突然指著右邊的小樹叢說道。


  “野雞,真的啊?那我們快去看看!”


  “去,去找野雞!”


  宋博文往宋文傑指的方向看了看,“你真的聽到聲音了?那咱們過去看看。”


  怕野雞跑了,幾個人放下了籮筐趕緊就跑了過去,宋元寶也跟在後麵一起過去了。


  寶芽雖然也有點想去,但是她手裏還有鳥蛋,她怕給弄碎了,不敢跑,就留在了原地等他們。


  雲朵也沒去,宋天恩看她倆在這裏,最後也沒過去,打算留下來和寶芽他們一起等宋博文他們。


  三個人留在原地等著他們,寶芽小心的看著手裏的鳥蛋。


  “那不是結巴嗎?”突然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寶芽、宋天恩還有雲朵看了過去,看到來人宋天恩臉色頓時白了,低著頭躲開了視線。


  “哈哈哈……你看那結巴不敢看我們了。”說著幾個人笑了起來。


  來的三個人是田婆子的孫子,大點的那個長的又黑又壯的叫馬玉柱,小點瘦弱點的叫馬玉山,胖點的是馬來財。


  馬玉柱是田婆子老大家的兒子,今年八歲,馬玉山是他弟弟,今年六歲。馬來財是老二家的孩子,今年七歲,剛才說話的就是他。


  “不看我們我們就不知道你結巴了嗎?你怎麽不敢說話啊,快說幾句讓我們聽聽。”


  “他肯定……是……是說……說不出來……哈哈哈哈……”馬來財還學著宋天恩說話的樣子,三個人哄笑起來。


  宋天恩使勁的縮著脖子,像是恨不得縮進地裏,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抓著褲腿。


  寶芽感覺到他的情緒,伸出一隻手拉住了宋天恩,睜著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他,眼睛裏麵有著擔憂的情緒。


  “你們不要這麽說我哥。”宋雲朵看著馬玉柱他們有些生氣。


  “我們就說了,你能怎麽辦?”馬來財說著還衝著這邊做了個鬼臉。


  轉頭又道:“哎哥,你看他們弄了啥好東西?”


  說著三個人往這邊來了點,看到寶芽手裏的鳥蛋,頓時眼睛一亮。


  “鳥蛋!”說著就要過來搶。


  寶芽害怕的往後麵退了一步,縮回手躲開了,馬玉柱看撲了個空,生氣的伸手就推了寶芽一把。


  寶芽沒有站穩摔在了地上,手裏的鳥蛋也掉了出來,一下摔碎了。


  寶芽看著碎了的鳥蛋,眼睛裏慢慢的醞起了水霧,心疼的想掉眼淚。


  “還有沒有別的鳥蛋了?有就交出來,不然小心我打你們。”馬玉柱。


  “小……小寶妹妹……”宋天恩看寶芽摔倒了,連忙過去把她扶起來,看到寶芽哭了,火氣騰地就燒了起來。


  “你……你推小……”


  還沒等他說完,馬來財就打斷了他:“你你你,你什麽你,連話都說不清楚,小結巴。”


  那邊回來的宋博文他們,一回來就聽到了這句話,再一看寶芽坐在了地上在哭,一下幾個人都衝了過來:

  “你們幹嘛呢!”


  馬來財一看宋博文他們幾個也在,氣焰一下下去了不少,畢竟他們就三個人,老宋家這邊八個人。


  “哥,他們罵六哥,還推了小寶妹妹。”宋雲朵連忙跑過去說道。


  宋博宇聽到話生氣的指著他們:“你們再敢說,小心我揍你們!”


  “你敢!你要是敢打我,看我不找我爹揍你。”馬玉柱頓時不服的嚷道。


  “別仗著你們人多,就想以多欺少,我們可不怕!”


  “就是,而且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實話還不能說了?我就要說,他不僅是個結巴,爹還是個瘸子,是個沒用的廢物。”


  宋博宇看他們這麽說自己弟弟和三叔,火氣立馬上來了,背上的籮筐狠狠的往地上一放直接就衝了過去。


  宋文傑宋文誌也不落後,跟著衝過去,兩撥人打了起來。


  就連宋元寶都一把衝了過去:“我讓你們說我哥,我打死你們……”


  宋博文沒衝過去一起打,而是護著寶芽雲朵他們。宋雲朵看著自己哥哥跟人打起來,心裏有些擔憂又有點害怕。


  聲音有些發抖:“大哥……”


  “沒事,別害怕。”宋博文擋住了她的視線,輕聲安慰。


  要是擱平常他肯定攔著弟弟們不準打架,但這回他不想攔,他覺得那幾個人就是欠揍。要不是要安慰幾個弟弟妹妹,他也上去揍人了。


  這次的打架,宋博宇他們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那邊馬玉柱他們才三個人,而他和宋文傑宋文誌都比他們大點,沒幾下就把他們給揍哭了。


  就是宋元寶有點可憐,打架的過程中被推了一把,磕在了地上,臉上還被旁邊的雜草給劃了一道。但他也沒哭,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一臉的倔強。


  “嗚嗚嗚……你們敢打我,我回去告訴我爹。”


  “你們以多欺少……姓宋的不要臉!”


  “你們等著,我們肯定撈回來!”三個人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跑了。


  “來啊,我們等著!”宋博宇哼了一聲,還是一臉的怒氣。


  “都沒事吧?”宋博文把幾個弟弟都檢查了一遍,都沒啥事,就是元寶臉上劃了一道紅痕。


  “元寶,臉疼嗎?”


  宋元寶抹了把臉,搖了搖頭。


  “元寶今天很勇敢。”


  宋博文又看向了宋天恩,他還低著頭,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天恩,他們說的話你都忘了,別難過,他們心眼壞。”


  “以後誰再敢說你,我就揍他!”宋博宇也看向宋天恩,皺著眉擔憂的說道。


  寶芽看著宋天恩,小臉上也都是擔憂的情緒。她隻能緊了緊小手,想告訴他別難過。


  “咱們回家吃野雞肉,不管他們。”


  “對,回家讓奶做好吃的。”


  宋天恩還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宋博文歎了口氣,“走吧,咱們回家。”


  這一路上氣氛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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