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家
風風火火的收拾了兩人的東西，英二一屁股坐在尚美旁邊。
“書包都拿齊了，現在回家？”
尚美點頭，左腳掙紮著使力，要起身。
英二一把奪過她的書包，往地上一蹲：“上來。”
尚美愣住了。
“快點，這樣扶著你要走到晚上嗎？”
尚美大窘。
活了兩回，她從來沒和異性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現在突然有男人背她，雖然是名義上的堂哥，可是她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我，我自己可以……”
“三秒鍾。”英二半側著頭，“三，二……”
“我上我上！等等我！”尚美嗚嗚叫著，手忙腳亂的往上爬，“別扔下我嘛。”
在尚美沒看到的地方，英二的嘴角輕輕勾起。
“要起了哦。”英二穩穩的起身，把尚美往上掂了掂，邁開步子往回走。
趴在菊丸英二的背上，尚美暈暈乎乎的想，自己現在正被菊丸英二背著，她有什麽想法？她什麽想法也沒有，因為她的腦子已經不會轉了，靈魂都快要升天了。
他寬闊的後背透過衣服，傳來點點溫熱，讓尚美的心也跟著熨帖起來。
暖暖的，很舒服。
尚美眼眶微熱，她趴在英二耳邊，細聲說：“謝謝哥哥。”
這是英二第一次背女生。
大概是因為尚美個子高，一六五的個子和他差不了多少，又總是和他搶吃搶喝搶電腦借零花錢，還是個演技一流的騙子，所以印象中，尚美不像個妹妹，更像個惡霸。
她從未在他麵前示弱，除了借錢。
不過際遇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就像現在，這個女孩趴在自己背上，英二才驚覺她還是個小不點兒。
當然，輕輕軟軟是不可能了，怎麽著一米六五也是個百來斤的胖子，重的很，讓人恨不得想把她扔了。不過這感覺依然很好，讓人心情充實。
“哥哥，你真好。”尚美輕歎。
她說話的聲音盤旋在耳邊，她的氣息掃在脖子上……
英二：“你別說話，癢死了。”
尚美輕笑出聲。
如果今天趴在他背上的不是她，而是別的女生，一定會恨恨的罵一句“不解風情”，再來一句“注孤生”。
英二：“笑什麽？”
尚美收斂笑意，努力正經起來：“沒什麽，我會安靜的當一個睡美人的。”
不，可能是一頭睡死的豬。英二想。
睡美人是不會這麽重的。
走了一會兒，英二抱怨：“我手好累，幫我拿下書包，手要麻了。”
尚美的臉貼在英二脖頸上，從英二的視角看去，隻能看到她平整的額頭和微翹的睫毛。
我妹妹，就是好看。英二莫名自豪。
“嗯。”尚美哼唧著，從英二手上接過書包，背在自己背上，“這麽快就到超市了？說起來，本來打算今天買零食送你呢。”
“幹嘛，這麽好心？”
“之前蹭了那麽多零食，得禮尚往來嘛。”尚美在英二背上晃著小腿，悠閑自得。
英二笑：“再加上今天背你回家，你恐怕要再多出點血了。”
“唉。”尚美又把腦袋貼在他脖頸上，“養哥哥果然很費錢。”
“我說，你的腦袋給我抬起來！”
“我不。”
“癢死了！”
“可是我抬頭好累，我是患者。”
“……”
太陽高掛，在他們身上投下一截短短的影子。
——***——
好不容易回到家，菊丸英二已經累得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快，尚美，給我從冰箱裏拿罐飲料。”
“……”還使喚起患者來了，是人嗎。
話雖如此，尚美還是挪著步子打開了冰箱，扔給他一罐。想了想，自己也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出來。
“呼……熱了一身汗喝飲料真是享受。”英二牛飲一通，不到一分鍾飲料就見了底。
“你拿飲料不喝在幹嘛？”
尚美正麵朝櫃子，用手不停的向上舉飲料罐。
“練習。”
英二湊到她身邊，左看看又看看，沒看出什麽名堂。
“這練什麽，腕力？可飲料也太輕了吧。”
“練發球。”
英二大眼睛眨啊眨，不懂。
“我發球拋球總是拋不好，想練練手腕的穩定性。”
英二點頭，似懂非懂。
“這是前兩天看網課新學的，還沒來得及實踐。本來應該用玻璃杯盛水的，不過我怕一開始手不穩灑水，所以改用飲料罐。”
尚美接著說：“杯子要平放在手上，向上遞水時腕關節得固定，大約在眼睛的高度停下。我已經摸索出規律了，左臂得先稍微向下，然後再向上。”
尚美重新演示了一遍。
“你未免也太用功了吧。”英二倚在櫃子上，“你剛受傷誒。”
“哥，你知道嗎，女子網球隊正選可能有變化。”尚美握著飲料罐認真道，“可能會有學姐因為傷病退出正選隊伍，也就是說，正選還可能會有一個名額。”
英二睜大眼睛。
“如果這是一個機會，我想把握住。”
尚美說著這話，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
想著腳受了傷，晚上沒法再和小愛練球，尚美給小愛發了個短信告知情況，讓她晚上別再等她。
結果小愛一個電話就回過來了。
慰問完尚美的病情，小愛這才吞吞吐吐的說出來意。
“尚美……”
“嗯，你說。”
“正巧你打電話來，不然我今天練球時也會和你說的。”
尚美心裏惴惴。
“之前來這邊是因為姑媽生病了，這兩天我姑媽就要出院，所以收拾一下這邊的東西，我很快就要回神奈川了。”
“……”
尚美的心在滴血。
二三年級的社員都有固定的練習夥伴，像森田繪裏和小清水葉。一年級的新生基本不練球。自己本來認識的人就不多，比較熟的隻有良子和櫻乃。良子愛偷懶，練球不積極。櫻乃性子有點柔弱，和她說話細聲細語的總是不太適應。
至於校外的朋友，一方麵不容易湊到一起，另一方麵街頭網球場隻能雙打，和單打終究還是有差異，所以尚美也沒再主動往那邊跑過。可以說，小愛的出現簡直就是救命稻草，比她打的好，而且從不嫌棄。現在陪她的小夥伴走了，心裏還怪不舒服的。
但她無能為力。
和小愛告了別，尚美縮在沙發上躺屍。
英二瞟了她一眼：“怎麽了，打完電話就一臉消沉的樣子，失戀了？”
尚美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之前和你說過，有個晚上和我一起練球的女孩，之前有事來這邊。現在事情解決了，她要回去了。”
“那你現在沒有一起訓練的同伴了？”英二問。
“差不多吧。”
“太可惜了。”英二搖著腦袋，“如果你再厲害一點，我就可以陪你練球了。不過你現在的水平實在太糟糕，哥哥我隻能自己孤獨的前進，勇敢的向全國大賽進發了。”英二擺了個擁抱太陽的絕美pose。
你慢慢朝著全國大賽進發吧，我會在你前進的道路上粉碎你的。尚美磨了磨牙，進了房間。